很快,时间便到了琼华夫人寿宴那日。
霸刀门作为陇西数一数二的武林望族,再加上琼华夫人年轻时也是江湖有名的女侠,今日贺寿的人自然是人流如潮。
老夫人今日大喜日子,自是红光满面,坐于主座之上,接受众人的恭贺。
第五巽也知道今日寿宴,自己自当献上贺礼,只是他如今囊中羞涩,寻常东西拿出来自然也是入不了琼华夫人和霸刀门的眼。
在他为难之时,闻人淮明适时送上了一尊玉佛。
“第五兄,这是我偶然得到的一尊出自庞先生之手的玉佛,外祖母拜佛茹素,我本想此次献给外祖母做寿礼。只是,父亲和母亲早已备下了妙法大师亲手所书的《华严经》,我作为其子,这份礼倒是不好再送了。所以我想借花献佛,请第五兄帮我献上这份心意。”
说是帮,其实就是把这尊当世第一雕刻大家庞先生所雕的玉佛送给了第五巽,让他拿着去做面子。
不过闻人淮明的话说得极妥帖,若是常人,自是欣喜感激地接过这份好意。
可第五巽哪里是常人?他虽然接过了玉佛,但心里却并不舒服。
闻人淮明走后,他悄悄跟系统吐槽。
“枉我还觉得他这人不错,他现在不就是在我面前显摆吗?他们闻人山庄有钱,我不过是一个被灭门的山庄的遗孤,装什么大尾巴狼?”
系统却有不同意见。
“不论如何,他给你的这份礼在此时乃是雪中送炭,你如今身无长物,难道真的要空手出现在寿宴上?”
第五巽思量片刻,扬声道,“这有何难,即便如今我一文不值,但我照样能用我的心思让琼华夫人心花怒放,让在场的所有英雄豪杰都记住我第五巽的名字。”
系统心中又有了不祥的预感。
可无论它再怎么问,第五巽也不再回答,只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
寿宴的进程很快便到了“叫福礼”的环节。
不同于世家大族总是悄悄收下寿礼,讲究一个低调内敛。江湖门派总是爱名声的,这寿宴福礼不光要亮出来,更要由人唱礼。
醉月宫献上的鹤衔灵芝金器摆件一尊
岭南镖局陈家献上的福寿如意一件
药王谷献上的丹猞续命丸一瓶
一水儿的奇珍异宝让人大开眼界,也对霸刀门的权势和地位有了一个新的认知。
直到,闻人淮明和闻人妙容两兄妹一同拜礼。
“淮明,妙容,代尊长献上妙法大师所书《华严经》一卷,萱堂日永,兰阁风薰。福禄欢喜,长生无极。在此恭贺外祖母生辰吉乐,福寿绵长。”
听到是妙法大师亲手所书,一旁的议论声都大了几分。
妙法大师乃是苦行僧,行善积德,极得世人敬重,乃是一位佛法高深的大师。
他亲手所书的佛经,可是又有心意又体面。
果然,琼华夫人美艳的脸上浮现出明显的笑意。
“好,好,你父母有心了,你们这两个孩子不远千里来给我贺寿,都是有心的孝顺孩子。”
闻人淮明本就在江湖名声远扬,闻人妙容更是出了名儿的美人儿,如今琼华夫人一开口,旁人自然是成山的奉承词语砸来。
接下来便是第五巽献礼。
此次寿宴之前,江湖便早有传言。说是第五山庄的小公子被找到了。
如今,大家自然是兴致昂昂的看向这位传说中的第五巽。
“舅外祖母,祝您朱颜长似,头上花枝,岁岁年年。听闻您虔心礼佛,并不食荤腥,所以今日,特地准备了四品万寿斋菜,恭贺您大寿。”
不然他打开了自己手中的食盒,食盒中赫然摆着四碟精致无比的佳肴。
“花开富贵,玉掌献寿,明珠豆腐,百寿龙须面。”
对于这几道菜,第五巽很有信心。
这是他当初因为业务的原因,跟几位赫赫有名的创新菜大师学到的绝活。
融合了现代的改良技法,在这些古人面前,还不把他们惊个个没边儿。
洋洋得意的第五巽却没发现,众人打量他的神色,并不是他所想的钦佩和夸赞,而是略带一丝尴尬和审视。
“好,好孩子。”琼华夫人出来打了圆场。
“你的这份心意,让我感动不已,一会儿我定好好品尝。”
话是这么说,面子功夫也做足了,但是琼华夫人心里对第五巽却愈发有些看不上了。
虽说这份礼说得好听,是从自己的喜好出发,但是一来礼过于轻,不显重视,二来这份礼确实有些拿不上台面。
第五巽只埋头准备,却对寿宴今日的流程并不了解。
因着老太太常年茹素的原因,她今日的寿宴上,白麒昂这个儿子特意请了厨神前来操持此次的饭菜。
主桌之上的佳肴,皆是各色素菜样式,极用心思。
第五巽再如何说,不过是个外行人,如何同在厨艺一道浸淫几十年的厨神相比。
不过是班门弄斧,贻笑大方。
叫福礼环节结束后,寿宴便正式开宴。
因着第五巽的特殊身份,白麒昂为了表示重视,特意将其安排在了主桌。
这一落座,第五巽便意识到了自己献上的寿礼出了错。
见他神色不太好,倒是一旁的白姮轻声安慰了他。
“巽哥哥,厨神做的菜,是拿银子办事的尽心,但你做的,是用心。祖母心有明镜,自是欢喜的。”
这几句话让第五巽内心好受了不少,同时心里也洋洋得意。
看着白姮已经被自己攻略差不多了,估计寿宴后要不了多久,霸刀门的刀法,自己就能拿到了。
上首的琼华夫人不管怎样,还是要夹一两筷第五巽做的万寿斋菜做做面子的。
她刚刚拿起银筷,夹了一筷子的龙须面。
突然,一道清冷的女声响彻了整个厅堂。
“琼华夫人还是莫吃为好,这万寿斋菜,名为素斋,实则沾染的荤腥,可比大鱼大肉来得还要厉害上三分。茹素几十载的功德,可别毁在这一筷子上。”
好深的内力。
众人惊诧回头,只见厅堂正门处,一位一身白衣的美人,同一位绯色长袍的俊美公子站在一处。
一红一白,都是世间少见的绝色。让人一眼瞧过去,只觉眼睛都被黏住了三分。
第五巽手中的酒杯砰一声掉落在地。
第五婳?她怎么来了?她怎么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