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晚棠回到自己的闺房后,发了好大一顿疯,将屋内的花瓶摆件摔了个粉碎。
不光为着刚刚方既明对她的无视,姽婳对她的羞辱。
还有刚刚沈逾白说的话。
刚刚,沈逾白匆匆离去,离开前,特意对她说了一番话。
“晚棠,这件事既然秦王不再深究,我会找人平息好后续,但这间铺子,我不会再参与了,我马上要入朝了,若再出事端,我的仕途尽毁。”
好啊,一点点小事端,就能把他吓成这个孬种样子。
从自己手里分红的时候怎么不说仕途尽毁呢?
褚晚棠只觉得这个男人虚伪又无能。
想到刚刚方既明说的话,褚晚棠检查了下如今自己的倾慕值积分,咬了咬牙,用掉了大半积分,兑换了一个佛学悟性金手指。
秦王如今不喜欢自己不要紧,只要让他慢慢发现,自己才是最与他灵魂匹配之人,他定会抛弃褚令仪那个除了长相一无是处的无趣女人。
只要有金手指在,不会有自己抓不住心的男人。
几日后。
在秦王府派来的马车接走姽婳之后,褚晚棠也乘坐一辆低调精致的马车跟了上去。
众人只以为秦王府那辆马车是用来接人的。
却不知道,此刻,方既明正端坐在那辆马车中。
方既明从马车上的暗匣中取出一个盒子扔给了姽婳。
姽婳不急不慢地打开,里面是一支极为雅致的珠钗,白色的珍珠组成了一朵白玉兰花,小巧精致。
这支珠钗,姽婳印象深刻。
因为这便是那日褚晚棠和康王玉成好事那夜落下的那支。
上一世,褚晚棠为了突出自己的冰清玉洁与不睦权贵,特意在那夜之后,比着那支珠钗又做了一支一模一样的。
一方面是为了方便康王认出自己,另一方面,则是体现自己的无辜。
一个连珠钗丢了都怕别人知晓,忙做一支一样的代替的女子,被他强行污了清白,这些时日该有多担惊受怕。
心疼的康王,自然会给褚晚棠加上无数层滤镜。哪怕日后头上都绿油油了,还觉得自家王妃多么无辜可怜。
而如今,褚晚棠锁在妆台屉子里的那支珠钗还没到出现的时候,而今日,姽婳便准备截了她这份姻缘。
康王虽然不算聪明,但也算不上什么坏人,上一世也未曾牵扯到那些针对原主的阴私算计中。大概是为了保持在康王心中的美好形象,那些阴私,褚晚棠都是瞒着他做的。
既然如此,这次救他一次,就当恶心褚晚棠还顺带能积点功德了。
方既明看着姽婳手中的珠钗,漫不经心道,“康王今日会如约在南宁寺出现,你想要的珠钗也按照图纸给你做好了,不过,你到底想做什么?”
姽婳如今的种种行为,很像是要抢了褚晚棠算计好的姻缘,难道,她也是那种瞧上了天家富贵的女子么?
方既明觉得,她不是。
“她抢了我的未婚夫婿,我自然也要报复回去了。”姽婳玩笑道。
不过,看着方既明那玩味的神色,姽婳还是说出了实话。
“褚晚棠和康王依已然有了肌肤之亲,若真让她嫁入了皇室,那事情可就不好收场了,届时她拿捏住了康王,再怀上皇家血脉,即便王爷您想动她,也不是件易事了。”
“本王可以让康王一辈子不知道那个女人就是褚晚棠。”方既明看向姽婳,仔细观察着她脸上的表情。
姽婳露出了一个你不懂的神情。
“那她就成了康王一辈子忘不掉的白月光朱砂痣,你可以让褚晚棠不出现在康王面前,可她还有那么多拥趸者,只要有一个在康王面前说出了这件事,那……”
姽婳的话还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清楚了。
“你想做康王妃?”半晌后,方既明开口问道。
姽婳笑了笑,举起右手,朝天起誓,“我只是想让褚晚棠尝尝百般算计终不得偿的感觉,我对康王妃之位并无半分奢望,更不会玩弄康王的感情。若王爷不信,我可以对天起誓,此生绝不嫁入皇家,不慕王妃之位……”
“好,我信你,不必起誓。”
姽婳还未说完的誓言,被方既明干脆打断了。
“小姑娘家家,瞎起什么誓,嘴上也没个忌讳。”
车厢内陷入了一阵沉默。
很快,南安寺到了。
此刻的寺庙内,康王俨澹然正百无聊赖地坐在院中喝茶,石桌的另一边,则是坐着一个发须皆白的老和尚。
“殿下,您从坐下已经叹了十二口气了,是我这南安寺的茶水这么入不得口么?还是您不想见我这老头子,一见就这般愁眉苦脸。”
老和尚正是南安寺的住持,长宁大师。
俨澹然忙收敛起神色,转移话题道,“大师,你说皇叔今日约我前来是干什么?不会又要训斥我了吧?”
虽说方既明如今名义上已经不是皇室中人,但是当今圣上一直十分器重他,也拿他当亲兄弟一般看待,于是,这些皇子公主还是叫方既明皇叔,尽管这位皇叔也不比他们大几岁。
长宁大师刚刚也不是真怪康王,康王的性子机灵,和长宁大师也算是忘年交。
大师笑了笑,“他让你来,自有道理。而且,你今日会有好事发生,放宽心等着就是。”
俨澹然一个激灵,知道这位有些神通的长宁大师又显灵了,不过他的“预言”总是会有各种奇怪的情况兑现,弄得康王都有些害怕了。
突然,院外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这里便是长宁大师的禅房,南安寺没有那些女子不得入内的规矩,你放心便是。”
这是皇叔的声音。俨澹然敏锐地辨别了出来。
不过,皇叔这是带了个女子前来么?天呀,这个真是稀奇事。
回头自己得告诉父皇,皇叔居然偷偷带女子出来玩。
俨澹然立刻朝院子门口投过去了八卦的目光。
两道身影出现在了那里,俨澹然上一秒还面带笑意,但看到女子的那一刻,他手中的茶盏噹啷一声掉在了石桌上。
滚烫的茶水撒满了桌子,甚至有一些流到了他的衣袖上,弄脏了衣衫。
而俨澹然此刻却无暇顾及,他有些仓惶地站了起来,盯着姽婳发髻上那根珠钗,喃喃道,“神女。”
而一旁的长宁大师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三人,轻声道,“有意思,命局已动,明明是死局,却突现生机。”
而此刻与他隔着最近的俨澹然却什么都没听到,他的脑海中只回想着一个念头。
“不是吧,我喜欢的人,居然是我的准皇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