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药剂瓶刚装进背包,厕所的门就被猛地撞开。
秦九眼睛微眯,眸子里寒意蔓延,“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你一直没出来,大哥那边等着呢,九,你别误会,我是担心你,所以着急过来看看。”秦喻讪讪的。
“看完了?”
“看……看完了。”
不知为何,秦喻总觉得秦九身上有一股突然冒出来的气息,那种气息就像是蠕动的蛆虫,仿佛一直在在她身上爬来爬去,让她不管是身体,还是心里都很不舒服。
不动神色的打量着秦九,对方外表上看着没有任何的变化,然而给秦喻的感觉却与刚才完全不同了,以前致命的渴望竟消失的无影无踪,她脸色微变。
要不是秦九身上吸引自己的被她毁了、弄走了,就是那东西摆脱了她,不管是哪一种,对自己都是无利的。
想到这里,秦喻看秦九的眼神不再唯唯诺诺,面色冷淡了起来。
等到了秦禹居所的时候,她更是不怎么理秦九了。
她态度冷淡下来,秦九反而觉得心里更舒服。
屋里空荡荡的,家具没几件,秦喻把她带进来之后就自个消失了,留下秦九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客厅静默无言。
真到了这里,她反而近乡怯情,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毕竟消失了那么久的人了,十几年的时间过去,曾经再好的感情也不定了。
她曾经过,再见面时,一定要给他个教训,可是上次她连脸都不敢露,这次她也只觉得自己疯狂的想逃,但是脚下像灌入了水银一般,挪一都挪不动。
万一见到了不知道该什么怎么办?万一两人相对却只有尴尬又该如何?
思绪纷杂,垂在下方的手搅在一起,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像是踏在了她的心尖上,久久未曾跳动过的心脏像是复苏了一样,随着那脚步声颤了起来。
秦九抬眼望去,定定的望着他。
像是岁月的长河逆流,身着军装的秦禹眉眼肃穆,秦九闭目,听着耳畔熟悉的呼吸声和脚步声,规律的还是一如从前,与幼时的大哥哥在她耳畔的记忆重合在了一起。
秦九准确地抓捕到对方眼里的惊喜之意。
“九。”
低沉的声音如一盅沉淀的美酒,听之回味无穷。
然而秦九一句话没有,她撇开头,眼中宝红光芒闪过,扭头就走。
然而下一刻秦九的动作一顿,手被秦禹攥着了,拉了回去。
“九,这么多年了你这丫头的脾气还是这么犟。”
笑吟吟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宠溺,然而秦九并不买账,她用力甩开对方的手,冷冷的声音几乎没有一丝温度。
“阿姨你去找了吗?”
秦禹脸上的笑意明显一顿,身上一股子忧伤透出来,随即声音毫无起伏的道,“阿姨死了。”
他声音沙哑的不像话,秦九没有理由不相信,也正是因为此,她才觉得难以置信。
死了?
秦九震惊,甚至顾不上和秦禹闹,望着他的眼神尽是不可思议,她虽然心里一直以来就有猜测,然而并不确定,心里也一直排斥这个猜测,鼓励自己的都是院长阿姨还活着……
一切还有希望。
然而现在,她心里的自欺欺人猛地被戳穿,一阵阵钝痛袭来。
眼眶里没有眼泪,丧尸是没有眼泪的。
“地震当天就死了,是秦狄传来的消息。”
秦禹的声音依然淡淡的,像是远处飘来的,浮在天空,却未曾落地扎根,但秦九听出来了,他声音里的悲切和悔意。
“你有没有后悔过?”秦九陡然转移话题,直直的盯着他仿若星辰般深邃的瞳孔,像是要看进他心里一样,一字一字的咬牙。
秦禹沉默,垂下眼睑,就在秦九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一个“没有”彻底的刺进了心脏,那些血淋淋的过往像是瞬间翻了出来。
她闭了闭眼睛,想要努力压制住翻腾的怒气,那些压制不住的记忆却让她再次睁开眼睛,通红的眼睛闪过嗜血的光芒。
二零零七年,那时秦禹二十岁,二姐秦子宜才十五岁,而她才七岁。
自从秦禹消失之后,那段时间孤儿院再没了青年男性,最大的二姐正是一朵花儿盛开的吐露芬芳的季节,那时候孤儿院在郊区,那边很乱,平常就算了,但是秦禹一走,孤儿院的弱立刻就暴露出来。
开始的几年,那些混混只敢在二姐外出的时候截胡调戏一下。
二姐胆子,人又自卑,每次被调戏了也不敢出来,也不知道吃了多少亏,甚至后来被强.奸,她一个人苦苦撑着不敢,就怕给他们带来麻烦,所以这些事情孤儿院还在的其他人一概不知,全都闷在鼓里。
一直到了三年后,那些混混越来越猖狂,开始问秦子宜要钱,她哪里有什么钱?就算有,她也一分钱都不想不给,那些人下狠手,把她往死里打,这些事情孤儿院的不清楚。
直到后来某一天秦九突然闯进她的房间,听见她哭泣的声音,才疑惑起来,去问院长阿姨。
至此,这件事情完全暴露。
混子们才不怕被孤儿院的一群孱弱老少知道,反而得寸进尺,逼起了院长阿姨,更让人火大的是,这群混混里面,有一个恋童癖的变态,居然想强奸当时只有十岁的秦九。
就因为她看不见,就因为她,还因为她有一副让人颠倒的皮囊,那人色、欲心起,在某个夜里钻入她的房间,欲图不轨。
秦九从因为是盲人,脾气暴躁,的时候经常受欺负,身上自有一股狠劲。
那人的作案手法还挺高明,叫着一群混子帮忙,把所有人都弄晕了,夜里只剩下秦九和那变态,当时她被惊醒,那么的孩子懂什么?
她只知道这人是个坏人,而坏人在对她做不好的事情,所以她挣扎,那个时候她最先想起的人就是最宠溺她的秦禹。
然而可惜的是,秦禹不在。
怎么办?
她尖叫。
叫院长。
叫哥哥姐姐。
没有回应。
只有衣服撕破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