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5章 拿你们二位下酒(1 / 1)

清末的法师 黄文才 2635 字 8个月前

赵传薪跟姚佳说完就走了。

姚佳见张寿增带着一高一矮俩记者从会客室走出,客气的将他们送出门。

“两位业已听清知府大人之言,定要如实报道。”张寿增意有所指,暗自警告。

两个记者顿时紧张起来,清晨朝阳的光透过玻璃投射,照的他们脸青红不定。

姚佳虽然不知道过程,但他惯会补刀,在旁插言道:“哎呀,两位别紧张,我们胪滨府都不是什么好人。”

俩记者哆嗦一下,拱拱手逃也似的匆匆除了府衙。

张寿增呵呵一笑。

没想到挺麻烦的一件事,让知府大人轻飘飘就给解决了。

……

赵传薪出胪滨府的时候,看见了胡大带着灰斧军正在晨跑。

他们背着棉服和装备,负重共15公斤左右,要跑五公里,日日如此勤练不辍。

再往东,那里有马场。

一大早,就有负责训练马匹的灰斧军士兵牵着马,专门训练走马。

跑马有数种步伐,其中一种尤为奇特,就是走马。

通常来说,马用右里怀奔跑,触地顺序是左后肢、左前肢、右后肢、右前肢,其中右前肢是领先肢,触地后,会有短暂的腾空期。左里怀,则和以上正好反过来。

而走马,有些像人走路的顺拐。

左侧两肢前伸,右侧两肢后伸,交替前行,这在马术中叫作对侧步,其实就是用走的步伐奔跑。

著名的马踏飞燕,姿态就是走马。

正常跑马是三节拍,而走马是两节拍。

这有个好处,就是当马奔跑的时候,马背不会颠簸,异常的稳。

放平时,骑士少遭罪。

放战时,灰斧军则可骑着走马在马背上从容拉栓开枪,只因为足够稳。

所以说胡大还是有些东西的,因为赵传薪要求灰斧军能在马背开枪速射,既要超高机动性,又要精准度,所以胡大就想到了这个招数。

但走马需要专门针对性训练。

赵传薪看着一匹匹马顺拐跑,觉得动作好猥琐啊:“看着像是需要去4儿子店做个四轮定位……”

跑马看上去有气势,尤其万马奔腾。

大量走马出现在战场,看着则有些诡异。

胪滨府在以一种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悄然而高速发展。

赵传薪欣然一笑,取出软金甲穿了上去,踏上缥缈旅者疾驰而去。

沿途,他看见了清雪的工人,看见了在雪窝里顶着寒风割羊草的牧民,看见脖子下驼铃晃荡的骆驼拉着车向胪滨府运煤。

正常来说走水路更快,但海拉尔河太过曲折,赵传薪在北岸跑更快。

他没进呼伦城,从北边绕了过去,钻进了山里。

涉过扎敦河,经过小顶山、一道沟、伊力巴……

这是一条和东清铁路沿线并行的北边线路。

一头野猪听见动静,眯缝的小眼睛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就想要驱赶闯入领地的两脚兽。

当赵传薪取出了杠杆步枪后,那奔跑而来的野猪掉头就往回跑,但凡多犹豫一秒都是对众生平等器的不尊重。

显然它见识过枪的厉害心有余悸。

赵传薪出了大山,在广袤的农田里穿行。

星月说:这里的熟田更佳,胪滨府任重而道远,明年还需要控制海拉尔河附近土地沙化,合理调度牧民放牧,垦出更多熟地。

赵传薪的声音在头盔内很闷:“胪滨府地区畜牧业发达,但基本是牛马羊驼,大量吸收迁入垦农后会加剧消耗,你认为能不能在胪滨府地区发展鸡鸭鹅猪等养殖业?”

想要治下百姓聪明强壮,就不能光吃草吃粮,得多吃肉。

星月给出明年计划中放垦地形图,墨绿色为熟田,绿色为生田,黄色为待放垦区域。

星月说:绿色区域全部变成熟田后,便有足够粮食支撑养殖业,否则不可行。按我估算,至少还要等待一年。

4小时10分钟,赵传薪抵达龙江府。

“衙门口儿,朝南开,有理没钱别进来。”

“打一打,挠一挠,问问老爷饶不饶?”

“小秃头儿,上庙台儿,载跟头儿,捡铜钱儿,买了白面饽饽儿,找来秃子做伴儿。秃子吃,秃子看,秃子打架,秃子劝,秃子告状到衙门。县衙门,光板子,专打秃子屁蛋子。”

原本的龙江将军府,在去岁被废掉,清廷建龙江行省,将军府改为龙江府。

龙江府门前东侧,有个三层高的衙神庙。

一般有衙门,就有衙神庙。有监狱,就有狱神庙。

当初张寿增还提议赵传薪在胪滨府建衙神庙,被赵传薪一口回绝――浪费那钱干啥?

龙江府衙神庙前,一群鼻涕娃跑跑跳跳路过,唱的童谣还挺有意思。

龙江府是黑-龙江的省会。

赵传薪应星月请求来勘察地形,顺便中途休整一下,吃点饭。

“伙计,有什么拿手的上四个菜。”赵传薪进了一家酒楼,大赤赤坐下。

“客官,听口音不是俺们本地人,不若尝尝锅爆肉、鱼头泡饼、红焖肉炖干菜、酒焖松子鸡,再炝个干豆腐丝,来两块克东腐乳作为小菜下酒……”伙计一听,当真不客气,有主有辅的加上了六个菜。

赵传薪听的哈喇子直流:“好,就这些。”

炝干豆腐丝和腐乳是现成的,装小碟子里呈上来后,伙计还给斟了一杯酒,直言说:“这是赠的烧锅,客官请慢用。”

赵传薪以前基本不怎么喝酒,可喝了石中水后,他觉得自己行了。

于是夹了一筷头子纤细如发的干豆腐丝,酸酸甜甜的,果然不喝酒便可惜的很。

喝了一小口火辣的烧锅,酒意涌了一下,旋即淹没。

既能感受到酒意,又不会喝醉,赵传薪乐的不行。

于是没等别的菜上来,一杯烧锅先干了。

等伙计将鱼头泡饼端上来的时候,发现一杯烧锅见底,吃惊道:“客官喝的怎地这般快?俺从来未见过此等酒量。”

赵传薪龇牙一笑:“刚刚就是漱口,还是缺下酒菜,待会儿把酒坛子搬来。”

伙计:“……”

刚说完,门外进来俩人。

伙计眼睛一亮,直接抛弃了赵传薪,小跑着去招待那两位:“二位大人快快请进!”

赵传薪一回头:“嚯……下酒菜这不就来了?”

……

东京,筑地铁炮州。

孙彦光和长冈矶子在网球场的长椅凳上。

“孙君,我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还要回去筹办丧事。”长冈矶子羞羞怯怯的说。

孙彦光问她:“矶子,你喜欢打网球是吗?”

“嗯。”长冈矶子温柔的点头:“我练习很久呢。”

孙彦光心说:你这嗓门夹的,好像是刚过完情人节。

他盯着长冈矶子的眼睛:“矶子,这些天我胸闷气短,去见了医生,医生说心里装着个人的时候是这样的。”

长冈矶子:“……”

她脸色羞红,不由得低下了头。

孙彦光又满脸正色道:“不过请放心,发乎情止乎礼,我不逾矩。”

长冈矶子忽然抬头:“孙君,你捏疼我了。”

孙彦光一低头,满脸诧异:“咦?矶子,你的手什么时候塞进我掌心的?”

“……”长冈矶子噗嗤笑了,眼睛快滴出水:“孙君,我每次见你,内心都充满欢喜呢。他们说,当见到一个人内心是欢喜的,那就是爱上这个人了。”

“是吗?”孙彦光摩挲着长冈矶子细嫩的小手:“我认为他们说的很对。”

“……”

……

单身汉赵传薪在龙江府的酒楼里,碰见了个熟人。

宋小濂。

宋小濂身旁是个富态的老头,两人带着武装了的随从来的,显然富态老头来头不小。

赵传薪眼睛一亮:“老宋,来来来,正好拿你俩下酒……啊不,正好咱们喝酒。”

“……”宋小濂懵逼的看着赵传薪:“赵知府,你怎地来龙江府了?”

听宋小濂说“赵知府”,富态老头眼睛瞪圆。

伙计的脸色更有趣,看看赵传薪,又看看富态老头。

赵传薪对伙计说:“再上两副碗筷,加四个菜。”

伙计还想看热闹,但身份不允许,只能一步三回头往后厨走。

宋小濂硬着头皮介绍:“这位是胪滨府知府赵传薪,赵知府;赵知府,这位是龙江府巡抚周大人。”

宋小濂和赵传薪没什么交情。

相反,因为立场不同,还有些芥蒂。

可赵传薪仿佛看见了老朋友一样热情。

宋小濂没奈何,只能给双方介绍。

按地位来讲,赵传薪是周树模下级,正好被周树模管辖。

周树模仔细打量赵传薪,见他穿着一件高领黑色毛衣,身材高大,头上戴着个针织棉帽,帽子下应当是短发,因为后面没辫子。

他老脸一板:“身为知府,怎么随意离开任地?”

赵传薪乐呵呵道:“这说来话长了,两位先坐听我细细道来。”

周树模冷哼了一声,还真就坐下了。

宋小濂猛给周树模打眼色。

意思是这货你别招惹,他可不是巡抚身份就能压制的,不要做傻事。

但周树模不为所动。

他盯着赵传薪:“说罢。”

赵传薪长叹一口气:“胪滨府,难啊。我这个知府,更难。北有强敌环伺,西边有匪人作乱,胪滨府又百废待兴,苦寒之地,如之奈何?”

周树模冷冷道:“这就是你独揽税收的借口?这便是你擅离任地的理由?你心中可还有王法?”

“当然不是。”赵传薪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心中郁郁,只好出来散散心,没什么大不了的。至于王法,周大人难道没听过,大家都说――赵传薪目无王法、无法无天么?”

“……”周树模陡然拔高了声调:“你说没什么大不了?”

“是啊。”赵传薪见伙计拿来碗筷,搬来了酒坛子,便给两人斟满了烧锅,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到了这里,心胸豁然开朗。我告诉自己,不要被敌人的气势汹汹所吓倒,不要为尚能忍耐的困难所沮丧,不要被一时的挫折而灰心,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黑暗即将过去,曙光就在眼前,有利的条件和主动的恢复,产生于再坚持一下的努力当中。

我管这叫――龙江府悟道!”

周树模:“……”

宋小濂脑瓜子嗡嗡地。

心说赵传薪啊赵传薪,你当真是无论和谁都能扯犊子。

见两人不说话,赵传薪举杯:“周大人,你也不要动气,赵某不是什么恶人,除了杀人放火劫财劫色外,赵某真没做过什么坏事。相遇即缘分,来,满饮此杯。”

周树模:“……”

杀人放火劫财劫色还不叫恶人?

赵传薪当然知道顶头上司是谁,也了解过周树模。

不过老赵万万不会为其所制。

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偶遇他。

既然碰上了,赵传薪东行就不能随心所欲了,毕竟出了事周树模和宋小濂肯定要猜出是他干的。

赵传薪举杯,一口将酒焖了。

旋即,酒气渗出,毫无醉意。

害,原来海量是这种感觉。

周树模没喝,宋小濂却举杯硬着头皮陪了一口,见赵传薪将酒干了内心咋舌。

却不知这赵传薪竟然有此海量,以前倒没听说过。

伙计开始上菜,显然他催促后厨给赵传薪这一桌提升了优先级。

周树模低声喝道:“赵传薪,你不要想着蒙混过关。你私自扣留税款,这些款项流向何处,今日就将话说个明白!”

宋小濂有些疑惑,在没遇见赵传薪的时候,周树模言语间对赵传薪并无这么大的敌意,现在是怎么了?

他不知道,周树模践行的是当面小人背后君子的为人准则。

赵传薪吃着锅爆肉,也就是后世的锅包肉,说:“那些钱留着造大炮。”

周树模脸色微微一变:“你造火炮做什么?”

莫非造反?

赵传薪又给自己倒满酒:“赵某要用炮弹丈量一下胪滨府以北的国土面积!”

宋小濂听的头皮发麻,震惊赵传薪野心同时,又觉得热血上涌。

好一个丈量国土面积!

周树模忽然收了巡抚的凛凛威严,叹息道:“赵炭工,你可知,龙江府土地肥沃物产丰饶,可库入却仅仅只有六十余万?”

赵传薪早看出这老头不像是真发火。

他顿了顿问:“周大人想说什么?”

周树模盯着赵传薪说:“本官不想过问你去何处,做什么。可你截留税款,会影响本官未来两年之大计。练兵、兴学、开办银行、创办奉盐官货局……强敌环伺之地,可不仅是你胪滨府一处;而衣不蔽体者,也不仅是胪滨府的百姓。”

周树模很精明。

赵传薪是什么人,他早打听清楚。

吃软不吃硬,刚刚试了试,果然如此。

所以周树模立即改变了应对方式。

赵传薪风卷残云,运箸如飞。

一边吃一边说:“周大人,不要气馁,你才上任不久。须知万事开头难,中间难,结尾亦难。千难万难,你慢慢会习惯。”

“你……”周树模气的胡子一翘一翘的:“赵炭工,世人只看到你杀人放火,却没看到你生财的本事。既然你截留税款,就要想办法将窟窿给我补上。”

周树模有点耍无赖的意思。

别说,还真别说。

这老头耍臭无赖,却忽然提醒了赵传薪。

他眼睛一亮:“老周,你在龙江府给我准备一块地,我搞点产业,给你交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