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子速度太快,箭状闪电发射出去时候,多半虫子已经掠过水面。只有少数落在最后的被电焦。
赵传薪心说这大招前摇太漫长,紧急时候真不好用。
我拿出麦德森机枪,来回扫射。
以它们的速度,瞄准已经做不到,只能大面积拦截。
男孩兄妹发出惊呼,然后吓得趴在了地上。
虫子已经冲到了近前,尽管我杀了不少,可还有漏网之鱼冲到面前,我只觉得腰部先疼后麻,紧接着是手臂,大腿,全部被虫子咬中。
我已经陷入绝望,最担心的是牵连这兄妹两人让他们死在这里。
此时,小女孩打开口袋,拿出了一把东西猛地扬了出去。qqxδnew
那些连惊神刺都不怕的虫子,此时却潮水般退却。
但凡粉末残留的地方,群虫畏惧不敢上前。
赵传薪想了想,这不会是硫磺之类的药粉吧?
没想到,关键时刻这兄妹俩起了作用。
男孩跑到那些虫子尸体旁,不知割了些什么。
然后,兄妹俩一左一右扶着我,退出了这条通道,直到出了洞窟,见到阳光后,我才确信逃过此劫。
我最担心的便是那群虫的獠牙有毒,锁血膜会将毒液锁在体内。
好在,并未有毒性发作的迹象。伤口的血液也被锁血膜包住,使我没有失血过多之虞。
可伤口疼的要死,我估计需要很久的恢复时间,是无法进行任务了。
我问小男孩:你刚刚去做什么了?
男孩从口袋里掏出一把东西,毛茸茸的,是那种虫子的脚。
赵传薪心痒难耐,仅从文字描述,他无法看清这种虫子的原貌,有虫子脚也行。
于是讨要过来几个,用钥匙传送出来。
出现在办公桌上的虫子脚,果然毛茸茸的。
内部有几根环状的,像筋一样的东西,赵传薪伸手拉起一根,一部分外面的毛陡然耸立。
他端来一盆水,将这虫子脚放进去,渐渐虫子脚浸入水中。
这……
赵传薪试着用手指捏住一根环装的筋,耸立的毛将水面压出来一个“坑”,这次却没沉。
而且,那些毛沾了水却不湿,拿出来后完全是干的。
这东西吧,对他来说没啥用。
可旁边全程观看的干饭,狗脸上满是若有所思。
赵传薪随手放在了一旁。
日记中“我”这条路是赵传薪选的,出师不利,
这次没死,可恢复期漫长,怕是很久都无法继续任务了。
这责任是他的。
赵传薪叹口气,将日记收了起来。
好在受伤的不是他,想想浑身是伤就不寒而栗。
睡了个午觉,苗翠花过来叫他吃饭才醒。
睁眼一看,外面天都黑了。
他揉了揉脸颊,起身去餐厅吃饭。
果然炖了肘子,苗翠花应该是在锅里捂了一整个下午,肘子软烂至极入口即化。
不过中午刚啃完大骨头,赵传薪吃的并不多。
姜明辛却很喜欢吃猪肘子。
赵传薪就笑着说:“多吃点,吃的白白胖胖。”
姜明辛小脑袋摇的像拨浪鼓:“才不要。”
坐在餐桌末端的直子优香羡慕的看着他们,她也想加入这么融洽的气氛当中。
吃完饭,赵传薪给苗翠花使了个眼色。
苗翠花心里一动,刚要起身快点收拾桌子。
直子优香却抢先行动。
赵传薪就说:“优香,你首要任务是学习我教你的内容,先不要管这些琐事,你的任务很快就有了。”
直子优香听话的回屋了。
而苗翠花收拾完桌子,来到客厅门口,游移不定自己是该用矜持的表情呢,还是该大胆泼辣一些呢?
就听里面赵传薪说:“花姐,是你么?快来!”
苗翠花一听“快来”,果然不再犹豫很快的急吼吼的就进来了。
“先生,你果然想通了。”
她眉眼如水,就想贴上来。
却听赵传薪说:“可不是么?我想通了,即便直子优香看上去像是顺服了,咱们也不能相信她。”
啥?
苗翠花愣住。
大晚上的,你给我使眼色,就为说这个?
吃饱了,也挺暖和的,不该萌生一些想法吗?
赵传薪继续道:“花姐,我交给你几个任务。从明天起,你就是咱们家的管家了,去招俩佣人,一个厨娘,一个洒扫的,让你自己解脱出来。你呢,暂时就负责直子优香,教她穿搭,然后我出钱,你拿着给她置办个房产。你每日里,都要对她说鹿岗镇的好。并装作不小心的样子,透露给她说,等她完成任务以后,我对她另有重用,会将她安置在鹿岗镇,待遇从优,保证她后半生的生活。”
这又是什么骚操作?
苗翠花不确定道:“难道,先生准备要了她?”
“我要什么要,我想让她给我去日本当间谍,明年会有事发生,我需要知道小鬼子的一举一动。给她在鹿岗镇留一条退路,同时让她在日本没退路可言。”
当初,赵传薪下船的时候,刻意没有搜捕另外一个很胖的女间谍,那是刻意而为之,目的就是为了断了直子优香的退路。
“哦,哦,那行,这事儿俺能干。”
“行,那花姐你早点休息吧。”
“……”
第二天,赵传薪带人去火车站接站。
刘宝贵、高丽、双喜还有刘佳慧一行人大包小包的下了火车。
刘宝贵红光满脸的说:“呀,这么隆重?真是让我汗颜那。”
赵传薪说:“哦,我们是来接佳慧的,你自己走着回去吧。”
刘宝贵:“……”
二肥子哈哈大笑,却是将刘宝贵的箱子接了过去。
离任骑警已经有段时间了,可刘佳慧依然能娴熟上马,骑术破佳。
“感谢赵队长‘百忙’中来接站。”刘佳慧笑颜如花。
“是啊,莪根本不会告诉你,我推掉了几百页的公文,拒绝了几十万大洋的生意,就为了来迎接你的。”
双喜插嘴:“传薪,俺告诉你,你走之后这几天老有意思了。有些堂口不服气,你说的那什么裁决者还没组建,俺就带人帮忙去教训他们。这家伙,给他们脑袋都削放屁了!”
“……”赵传薪无语。“你别得罪狠了,等你走了人家去玄天宗找茬。”
“那不能,治的服服帖帖,我说了年后还会去,谁敢支棱,我削不死他们!”
摇摇头赵传薪说:“年后谁也去不了了,鹿岗镇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双喜脸色一喜:“小鬼子有动作?”
闻言赵传薪猛地咳嗽一声,提醒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众人回到鹿岗镇,赵传薪说:“都各回各家休息一下,明天年终大会。”
刘宝贵回家了,但很快就去了治安所。
别人能歇着,他不行。
想要在外面耀武扬威的装逼,也是需要本钱的。
鹿岗镇才是支撑他出去嘚瑟的后盾。
看着办公桌上厚厚一摞公文,刘宝贵发出惨嚎:“忠义,你咋都留给我了!”
赵忠义穿上外套说:“我天天管着保险队,哪有时间帮你全都处理?”
说完,匆匆而去。
留下刘宝贵一人苦逼的埋头公案。
赵传薪回家的时候,路过青山湖,陡然发现在没有结冰的地方那群鸭子和大鹅中混入了奇怪的东西。
仔细一看,那不特么是干饭么?
鸭子和大鹅这种家禽和鸡不同。
鸡可以圈起来,但是鸭鹅圈起来不爱下蛋。
时间久了,性子就野。经常在湖里夜不归宿,甚至下蛋直接下到湖里,捞都没法捞。
以前就算是干饭帮忙,也没法将它们赶回家去。
鹿岗镇需要羽绒做羽绒服,养鸭养鹅人家逐渐多了起来。
只见,青山湖里干饭在水面快速奔跑竟然如履平地。
赵传薪眨眨眼,确信自己没看错,确实如履平地。
它跑动着,一条狗将一群大鹅鸭子包围,慢慢缩小包围圈,将它们往岸上赶。
因为冬天鸡鸭鹅狗包括牛羊都会变瘦,纯属浪费粮食。
有的人家想宰杀,都抓不到它们的影。
今天,干饭算是帮了大忙。
岸边,有不少人家在等着自家的家禽上岸。
“干饭,好样的。”
“赶回来了俺给你留鸭腿。”
“使劲儿赶!”
一群人给一条狗打气。
他们对干饭能水上漂一点都不奇怪,赵队长会法术,他家狗子也邪性,水上漂算啥?
就算哪天看见干饭在天上飞,他们也不会太惊奇的。
干饭是好样的,速度超快,在水面甚至还玩起了急刹车,将水花冲起一道水墙。
赵传薪纳闷了,它是怎么做到“水上漂”的?
不多时,干饭将家禽都赶上了岸,那些人赶忙再将它们赶的离湖水远远地。
干饭这才疾步上岸,一眼便发现了骑马的赵传薪。
它飞快的跑了过来,尾巴得意的摇动起来。
赵传薪问出了心里的疑惑:“你咋水上漂的?”
干饭坐在地上,抬起了爪子。
赵传薪一看,这不是日记中冥河之洞里,那些毛茸茸大虫子的爪子吗?
干饭用嘴将那虫爪自爪子上剥离,然后用左爪按住,右爪的指爪勾动,虫爪的毛便立了起来。
挠挠头,赵传薪:“你可真会玩。”
“汪汪汪……”
“扯淡,我的智商肯定比你高。”
“汪汪汪……”
一人一狗斗嘴回家。
……
与此同时,有一队日本士兵越过朝鲜边界图们江。
带头的是斋藤季治郎,军职是中佐。
他们沿着鸭绿江,一直走到了沿江屯。
有老百姓看见了日本军队,各个战战兢兢。这里面有朝鲜人,也有华人百姓,他们混居在一起。
而日本军队方,却是没将他们放在眼里,大摇大摆的行动。
斋藤季治郎指着一大片土地,对随从说:“这里都应当是朝鲜的地界,你要记录好。我们要拟设派出所的地点,等春至雪化便开工,这里是我看好的地方之一。”
随从不确定道:“中佐,你看,那里还有清朝的地界杆,他们不会承认的。”
果然,这里距离地界杆还很远呢。
斋藤季治郎满脸严肃:“我不会记错的,这里一定是朝鲜的地界。现在大地冻上了,不好动土。等来年春天冰化开,记得提醒我,我要纠正地界杆的错误。”
语气肯定,仿佛事实就如同他说的那般一样。
随从心说,得,你说了算,到时候拔掉重新插就是。
于是,赶忙记录下来。
他们又继续走了多地方,进行实地勘验和考察。
斋藤季治郎对随从说:“做事要有提前量,我料定来年上头一定会对这片土地有所规划。这里有十数万朝鲜居民,难道不该是朝鲜地界么?”
随从当然点头:“对,我看就是朝鲜地界。中佐做事谨慎认真,实乃我辈之楷模。”
斋藤季治郎得意的扯起嘴角:“看着吧,等上级的命令下来,我会在最快的时间里,完成这件重要任务的。”
这片地界,被称为“间岛”。
何为间岛?
图们江江水长期冲刷,冲出来的滩地就叫间岛。起初只是指夹江北岸的土地,后来朝鲜居民越境开垦,渐渐地,图们江以北所有的朝鲜居民越境开垦的土地,都被称为间岛。
这是越垦的朝鲜人制造出来的名词。
斋藤季治郎显然打上了这块土地的主意。
只要越了江,占据这块滩涂,他们在地利上便占了优势,这对他们的扩张计划有着莫大的好处。
……
第二天,赵传薪在治安所的会议厅,开办1906年年终会议。
来人除了保险队一干人员外,还有李之桃,刘永和,朱建业,周洪坤等等。
会议厅宽敞明亮,有个很大的实木会议桌,椅子是实木靠背椅。
每个座位前,都有一个名牌,上面写着各人的名字,对号入座即可。
桌子上有茶杯,有纸笔,有墨水以及一盘充饥用的点心。
能被邀请这里来开会,李之桃受宠若惊。
即便只是个会议厅,可李之桃依然觉得太高大上。
没见过这么敞亮的房子,这么精致却大气的装修。
进门后,他左右打量着,倍感新奇。
张大全指着最末端说:“那里是你的位置,写着你的名字呢。”
李之桃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认得,只能按指挥坐下。
那个三角的名牌,看的他啧啧称奇。
这种井然有序,很大程度代表的就是实力。
等来人一一在自己位置坐好。
赵传薪的跟班拿着一摞资料进来,给每个人分发放在桌面。
李之桃自然也有份,但是拿起资料翻看后,除了上面地图他能看懂外,剩下的字认得他,他不认得字。
不多时,赵传薪和赵忠义进来了。
李之桃发现今天的赵传薪和以往不同,穿的很正式,是鹿岗保险队的统一制服,袖章上是枪、骑兵刀和马鹿的图案。
其他人,比如面相比实际年龄老二十岁的朱建业等人,要么是崭新的长袍大褂,要么是西装革履。
再例如骑警都穿的骑警制服,刘佳慧穿着鹿岗镇慈善会的制服。
只有李之桃,穿着一件破棉袄让他觉得很不自在。
各个部门都到了。
赵传薪坐在了主位,赵忠义次之,刘宝贵再次之……
赵传薪拿起资料说:“光宗离开前就已经制定好了1907年的发展方向,他在港岛抽不开身,这次会议就由我来举行。”
“明年,我们料定小鬼子必然会入侵鸭绿江畔的间岛地带。所以,明年的一切都围绕此事进行。”
除了李光宗和赵传薪以外,余者对未来懵懵懂懂,自然不清楚李光宗和赵传薪为何认定了小鬼子会入侵。
他们都在等待赵传薪的解释。
但是赵传薪不解释,他说:“关于后勤的规划,都在这份资料中了。今天能来参加会议的,都是自己人,知根知底信得过。你们必须为这件事保密并负责。就算爱人和孩子都不能透露半句。否则,我会追究到底。”
众人心下凛然。
平时大家嘻嘻哈哈,可当赵传薪认真起来,没人会不当回事。
可当刘宝贵和赵忠义拿起资料翻看后,眉头大皱。
赵忠义忍不住说:“传薪,这怕是不妥。若按照这个计划,鹿岗镇明年不用发展了,反而要搭里面很多钱。最主要的,我们无法确定小鬼子真的会入侵。”
刘宝贵站在赵忠义那边:“对啊,我们按部就班的发展多好,这太冒险了。”
就连刘佳慧都帮衬着说:“太激进了,目前什么都看不出来呢。”
几乎所有老人都在反对,没吭声的只有朱建业等人,因为这件事对他们是有利可图的。
捏了捏额头,赵传薪苦笑,李光宗这个狗东西是不是暗算了自己?
之所以在他去港岛,而自己要回来这个时间差,将计划交到自己手里,怕是因为他早已料到今日全员反对的局面。
他清清嗓子:“咳咳,这个,其实已经有些端倪了。小鬼子殖民朝鲜,设立统监府这事儿大家都知道吧?早在1902年,韩国就趁着俄人统治关外时期,派李范允为管理使偷偷去延边地区进行扩张。清廷啥吊样你们都是知道的,多少让棒子占了便宜。”
可刘宝贵根本听不进去,苦劝道:“传薪,这事要从长计议啊。搞不好,我们直接和小鬼子正面开战了,还不到时机。”
“不错,我这正是要从长远来打算的。等小鬼子真的侵犯,无能的清廷和他们扯皮,一切都已经晚了。这件事不是商量,是通知,明年必须这么干!况且,我也没说鹿岗镇要和小鬼子直接开战啊。”
赵传薪决定拿出独裁的气势,一举压住众人。
果然,反对者就不说话了。
他们了解赵传薪,真下决心,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赵传薪继续说:“其它事情按部就班的去做就行,一会儿再讨论。首先要说的是刘永和。”
刘永和诧异:“赵队长,我怎么了?”
他有点紧张,莫非自己无意中犯了错误?
看向刘永和,赵传薪说:“你之前组建过忠义军,有经验。我要你年前就出发去延边地带,再次组建背水军!”
背水军,背水一战。
靠着图们和鸭绿的滔滔江水,背水只有两个结果:要么背水向内,要么背水向外,而做什么选择,意图不言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