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事业低谷,范长明以前也经历过,在江南卫视没有改革之前,台里的收视率一直不温不火,但随着新领导上任后的改革,紧跟湘南卫视走娱乐化,收视率一年一个样,在地方卫视的影响力也不断提高。
有道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些年,范长明亲眼见证、亲身经历着江南卫视的崛起,他也在这种前进的路上享受成功,享受追捧和赞誉,这个时候的他,几乎遗忘了当年为了一个广告,跑到人家大企业那里登门拜访的低三下四说尽好话,只为了一个几百万的广告赞助。
可现在,将近两亿的广告对他来说,就是一种失败,这是时代的进步,是电视台的繁荣,也是他的眼界和位置的提高。
感到挫败的时候,范长明也终于记起当年的事情,心里像是有一种情绪被触动。
“或许,这些年的顺风顺水让我变得膨胀了。”
躺在病床上,范长明叹道。
此时是夜晚,周星和卢金山再次来到医院,相较于白天的激动,范长明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
周星笑了笑:“范部长,我看您是想多了,虽然保持平常心是必须的,但该有的自信也不能丢,人不能好高骛远,但也不能妄自菲薄,您难道没有现,从头至尾我都没有过任何担心的情绪?”
范长明一愣,卢金山也愕然的看向周星,经过周星这么一提醒,两人想了想才现,好像确实是这样。
卢金山苦笑道:“或许你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吧。”
范长明没有说话,但也跟着微微颔,显然他也这么认为。
周星摇了摇头:“你们想错了,其实对于你们来说,如果这次的收视率低于2,我比你们的损失可要大的多。”
范长明两人对视一眼,随即问道:“什么意思?”
周星笑了笑,然后把跟吴天堂签了对赌协议的事情说了出来。
“你疯了?”
卢金山吃惊道,范长明也皱起眉头,连声道:
“小周,你太莽撞了,这样的协议你怎么能签?”
周星笑了起来:“这就要回到最开始那个话题因为我相信这个节目会火,不是单纯的感觉,而是我有把握。”
眉毛一挑,周星看向两人:“要不,咱们也打个赌?”
卢金山连忙摆手:“咱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有什么好赌的,我当然也希望收视率不错,可是……这根本不是人力能控制的事情,再好的计划也有出纰漏的地方,何况这个节目现在还不被大众认可,风险比较大。”
周星摇了摇头:“不是大众不认可,只是那些资本习惯了投有把握的项目,要是大家都有这个眼光,也不会有风险投资了,这世上人人都能成富翁。”
卢金山叹道:“就算是这样,可现在咱们的机会就更少了,这个节目别说破2,我现在感觉能到1.5就烧高香了。”
周星皱眉道:“卢导,你当初可不是这个样子啊,你的雄心壮志跑哪儿去了?”
卢金山苦笑一声,道:“今时不同往日,这一次台里也有些意见,本来也没有什么,毕竟谁也不能保证任何一个节目都能起来,倒不会有什么大的处罚,可现在范部病倒了,台里准备让他休息一段时间,让李森暂代部长的职位。”
“什么!”周星脸色难看了起来。
卢金山道:“我也是下午才听到的消息,据说台领导已经找他谈话了。”
说着,卢金山看向范长明:“应该也给您打电话了吧?”
范长明脸上浮起一丝没落,抿着嘴点了点头。
周星一瞬间傻眼了:“这……这怎么会这样,怎么能让那个家伙当部长?”
卢金山道:“人家有兄弟团的成绩,整个综艺部的总监李,就属他成绩最突出。”
周星挠了挠脑袋,还一副纠结的样子。
范长明这时拿起桌上的烟,点燃后,长长吸了一口,然后吐出一片烟雾。
这是单人病房,又是夜晚,倒也不担心护士来查,再加上范长明也不是什么大病,他吸烟周星和卢金山也没法说什么,更何况,现在的周星还处于难以置信之中,脑海里急剧非转,在思考这个转折对自己节目的影响。
至于卢金山,哪敢说范长明,再说他也理解范长明现在的郁闷,
一时间,病房里的气氛沉闷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周星忽然道:
“这也太过分了吧,范部长又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情绪激动之下的晕倒,医生都说过了,你们台里的领导难道不知道?”
卢金山叹道:“这明显是一个借口,这次招标不利,台领导本来就有意见,再加上又把这个节目定位为重磅节目,他们自然对范部有些不满,要是平时,也不会动范部,可范部住进了医院,他们自然有了说辞。”
周星皱眉道:“不是说让李森暂代吗,等范部出院回去,部长不还是他的?”
卢金山摇了摇头,苦笑道:“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至于怎么不简单,卢金山似乎心有顾忌,没有往后继续说了。
周星张了张嘴,刚想问为什么,但看到卢金山的样子,只好又把话给咽了回去。
而这时,范长明似乎一口烟抽猛了,剧烈咳嗽一声,卢金山赶紧扶着他,拍了拍他的背。
范长明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几口水后,有些激动的道:“有什么不能说的?只许他们做,我们就不能说了?真是笑话!”
卢金山尴尬起来:“涉及到台领导,我这级别,怎么说?”
范长明冷笑道:“什么台领导,不就是郑乾么,李森整天往他那儿跑,谁不知道,恐怕早就等着这一天了!”
听到这个名字,周星立刻明白了。
这郑乾是副台长,可不就是台领导了,怪不得卢金山不好说什么,而被坑的范长明,自然就没这个顾忌。
刚刚周星不明白暂代是什么意思,现在也清楚了说是暂代,其实就是给李森一个过渡期,至于范长明,就算出院了,有郑乾在,那个位置也回不到他身上,毕竟不管怎么说,李森有成绩,而范长明却刚犯了错,一正一反,也就给了郑乾操作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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