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柳延庆想到他之前藏起来的被林晓婉发现的钱,几文钱也是钱,但是不能从吃的上面省钱。柳延庆不想整天都少吃少喝,他现在过得已经很艰难了。
林晓婉一看她夫君,就知道她的夫君不可能少吃。
“最近不多出去了?”林晓婉道。
“这不是怕你打断我的腿吗?”柳延庆道。
“说实话。”林晓婉根本就不相信柳延庆的话,这人根本就不是怕自己打断他的腿,他知道自己不可能真的打断他的腿。要是打断他的腿,还得去找大夫,得花钱。
“还是村头那个寡妇,都嫁人了……他们夫妻折腾。”柳延庆道,“我都没有多看她,她那点姿色……我好歹也是从侯府出来的,那些丫鬟长得都比她漂亮。他们还好意思拦着我,说我多看了,要我给钱。”
柳延庆想到这儿就来气,“他们以为我不敢跟你说,又不是真的睡了,你就不管。呵呵,我才不可能过去呢。”
“……”林晓婉还真没有想到那些人这么能折腾。
“不过没事,她家男人被揍了。”柳延庆笑道,“他们当别人是傻子吗?几个凑在一起,总能把他狠狠地揍一顿。他们现在都躲在家里,不敢出来,那寡妇还怀着身孕,得小心养着。”
柳延庆想那个男人就是娶了寡妇之后又不甘心,那个男人觉得那个寡妇可能跟很多男人睡了,自然就不高兴。那个男人原本能娶一个黄花大闺女的,都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那个男人原本跟寡妇偷情很刺激,后面还挺喜欢寡妇的才娶的。
那个寡妇怀了那个男人的孩子,花言巧语一下,男人就娶了。等回过神来,那个男人又觉得那个寡妇肚子里的孩子可能不是他的,就又开始折腾。
啧啧啧,柳延庆认为那个男人也傻,放着好好的未婚妻不要,去认那个寡妇的孩子。不管那个孩子是不是那个男人的,那个男人都认了,也成亲了,那就只能咬牙坚持下去。
“养着吧。”林晓婉道,“你也别幸灾乐祸了,让你做事,不是让你站在那边玩。”
“这就来了。”柳延庆拿起水桶,“这水桶怎么这么重?”
“你想说你吃得少了吗?”林晓婉问。
“不是……”柳延庆是想说自己的力气没有林晓婉的大,还不如林晓婉直接拎着桶。
林晓婉的一个眼神,柳延庆就不敢多磨蹭,不过就是提水而已,他可以。
赵姨娘看着儿子在隔壁院子里提水浇草莓,她就想儿媳妇快点怀上孩子。要是儿媳妇快点怀上孩子,那么他们是不是就能从大房讨要一点好处。
不过还是算了吧,要是他们凑到大房面前,估计连根毛都没有。大房顶多就是给林晓婉几只鸡,赵姨娘想自己也能买。
罢了,不去想大房。
赵姨娘想他们还是继续当鹌鹑吧,当鹌鹑好,得罪的人少点。虽然说不能得到什么好处,但是也没有什么坏处。后面真要是遇到危急时刻,他们去求一求大房的人还是有用。
三房的柴姨娘越想越气,就跑到了县城里找青姨娘。柴姨娘认为赵姨娘没有什么用,赵姨娘就只懂得躲在村子里,她跟赵姨娘说话都说了好几次,赵姨娘都不往大房那边跑。
这让柴姨娘很不满意,柴姨娘认为找青姨娘才好。
“你想想,我们的女儿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哟。”柴姨娘之前听说梅二少夫人写信给二房的人,二房的人还去找大房了,她想一定是梅二少夫人过得不好,“都是一个父亲,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差距是很大。”青姨娘也无奈,她也想自己的女儿好。
奈何,柳父就只关心柳玉莲这个女儿,估计京城里的其他女儿,柳父都不怎么在意。
这也对,柳玉莲研究的培养液让柳父恢复了爵位。
青姨娘不敢随便去大房那边,她又不是柴姨娘,没有那么不要脸。她要是真的那么做了,让儿子和儿媳妇怎么看她。儿子和儿媳妇都是喜欢自食其力的人,要是她过去了,让人笑话,也让儿子和儿媳妇抬不起头来。
“这也无法,嫡庶差别。”青姨娘道。
“二姑娘过得不好吧。”柴姨娘道,“二姑娘以前在家里过得多好,出嫁之后……我们离开京城,那些人不可能那么好心的。侯爷有没有问一问,管一管的?”
“就那样。”青姨娘不可能说景宁侯有多好,她认为景宁侯根本就不关心他们,“也别去想其他的了,没有什么用。”
“哪里能不想。”柴姨娘道,“夜里睡觉的时候,我躺在那里,心里就很不舒服,眼泪哗啦啦地流啊。我去女婿那边,女婿都不正眼看我一眼,好像我是什么糟心的东西。”
“哦?”青姨娘早就知道甄文泽是看中柳芳是侯爷的女儿,甄文泽会有那样的表现,太正常不过了。但是想到自己的女儿过得没有那么好,青姨娘也不可能多去嘲讽柴姨娘。
经过景宁侯府被抄一事情,青姨娘也知道梅家就是看中自己女儿侯府千金的身份。
“我去跟女儿说说话怎么了,还没有说几句,就把我赶出来,让我别乱说。”柴姨娘道,“我看他就是巴着大房,要是早知道这样,我哪里可能把女儿许配给他。”
“女儿还站在你这边就好。”青姨娘道,“住得近一些,偶尔也能拉一把。”
“就剩下这一点用处。”柴姨娘想到女婿,心情就不好,“你这个儿媳妇如何?她娘家那么有钱,外祖父对她又好,有没有寄东西过来?”
“收是收到一些东西。”青姨娘点头。
铺子再赚钱,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赚到那么多钱。他们之所以能在县城买铺子,就有苏秋雅外祖父寄过来的东西的缘故。
苏家一开始没有寄送东西,是等到柳父恢复爵位之后,苏家才寄一点东西来。苏家小气得很,都是一些看着花里胡哨的东西,实际上,那些东西根本就没有什么用。
他们想把东西卖了换钱都卖不了,青姨娘一看那些东西,就知道苏家没有那么重视苏秋雅。要不是柳父恢复爵位了,青姨娘想苏家根本就不可能给苏秋雅寄那些东西。
“她娘家是她继母当家,能有什么呢。”青姨娘道,“就跟我们女儿在嫡母手里讨生活差不多。”
青姨娘瞧不上苏家,也不怕得罪苏家。该是苏家怕得罪他们才是,他们没有什么好怕的。
镇子上,三房的铺子,冯关静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瞧见柴姨娘,心想柴姨娘今天是不是不回来。
“娘今天不回来了吗?都这么晚了。”冯关静道。
天色这么黑,他们也不可能跑到县城接柴姨娘,就只能等柴姨娘回来。
“可能在二房那边住一晚。”柳延远道,“收拾收拾桌子,一会儿还有人过来买吃的。”
“好。”冯关静点头,他们铺子的生意虽然没有二房在的时候那么红火,但是也有不少客人。
柳清云今天回家回得有些晚,他坐在马车里,掀开帘子,正巧看到三房的人进铺子。柳清云没有下马车,他去上学不一定就能见到三房的人,有时候换路,就见到三房的人。
在柳清云的眼中,这几房的人都没有什么好的。他们在大房遇到大困难的时候离开,柳清云永远都记得。他不会去报复这些人,却也不可能走上去亲亲热热地叫他们叔叔婶婶。
“公子要去吃面吗?”小厮问。
小厮知道柴姨娘等人,知道柳延远是柳清云的三叔。
“回家吃。”柳清云瞥了一眼小厮,“你要是喜欢,我把你的卖身契给他们,你以后就在他们那边干活。”
“不,不敢。”小厮一听这话,连忙道。他就是想着要让主子舒心,才那么说一句,他以为主子是想看看叔叔之类的,谁能想到主子不但没有开心起来,还要让他离开。
“明天,你先去打扫院子。”柳清云道。
柳清云小小年纪,也懂得不能太宠着这些下人,不能让这些下人踩在主子的头上。主子还没有说话,这些下人就开始瞎猜测,这也不行。
“是。”小厮低头,不敢子说其他的话。都怪他,他以为主子重视亲情,重视所谓的三叔,他才多嘴。
这些人根本就不知道柳家大房曾经的遭遇,有的人就想当然的想。当他们知道柳家大房曾经的遭遇,他们就不说这些话。
柳清云回到家里,家里的饭菜已经好了。
家里就那么几个人,他们经常坐在一块儿吃饭。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柳母询问。
“有个同窗扭伤了脚,就送他回去。”柳清云回答,“绕了路,回来就晚点。”
“那是该送一下。”柳母点头。
别看那些小孩子都还没有功名,但谁能保证他们以后就不厉害呢。做人呢,能做一些善事,还是应该去做。
“好在他就住在镇子上,明天再去接他上课。”柳清云道,“都跟他说好了。”
柳清云的这个同窗原本不是住在镇子上,家里的人为了让这个同窗安心读书,就在镇子上租了房子。同窗的母亲还给人浆洗衣服,做不少活,一个母亲边照顾儿子边干活,着实不容易。
这让柳清云想到他的亲娘,他的亲娘才不可能那样。
正如同柳清云所想,大霍氏前世洗她、儿女和柳延敬的衣服,都不大愿意洗,也不想做饭。大霍氏就觉得其他人都轻松,她就不想家里的主要收入来源是柳玉莲赚的钱。
柳玉莲孝顺父母,对兄长、侄子、侄女好点,又怎么可能对一个总是阴阳怪气说她的嫂子多好。
大霍氏想要控制柳玉莲,没有成功。
“好,去接。”柳母道,“再多带点糕点去。”
柳母不知道小孙子的这个同窗到底是怎么样的,但李夫子那边的学生很多都比较穷苦。镇子上的学生也有苦的,柳母不介意孙子多帮衬他们一点,结点善缘也好。
“家里还有药酒,可以带上。”柳玉莲道,“吃饭吧。”
“姑姑。”柳清云很敬重柳玉莲这个小姑姑,都是因为小姑姑,他现在才能读书,家里才能这么好。
“吃饭。”柳玉莲看着小侄子,朝着小侄子招招手,还是先坐下来吃饭,别说这么多。
柳玉莲前世不是老师,也不懂得教导孩子,她就是想着对小侄子小侄女好一点。她知道小侄子小侄女没有亲娘关心,他们也可能渴望,柳玉莲也知道自己取代不了母亲的位子,就是尽力对他们好点。
“妹妹是不是摔了一个盆子?”柳清云刚刚回家,就问人妹妹今天怎么样,就知道妹妹摔了一个草莓植株的盆。
“是,没有多大的关系。小孩子嘛,偶尔闹腾一点,活泼一点才好,她没有伤着。”柳玉莲道。
“哥哥是想说我不好。”小柳佳撇嘴,哥哥就是想教育她。
“摔了盆,是你不好。”柳清云道,“你没被伤到是好,可盆也要钱的。”
“钱……”小柳佳一听到钱,就不敢多说话。
小柳佳知道家里有一段时间很穷,没有钱,他们的日子就很不好过。她才不要家里没钱,她以后要小心一点,不能随意摔了那些东西。
柳玉莲见小侄女沉默了,心想小侄女是不是有点怕哥哥。
“喝汤。”柳玉莲给小侄女盛了一碗汤。
“姑姑,我以后要赚好多好多的钱。”小柳佳比划。
“好,你以后赚好多好多的钱。”柳玉莲笑着道,小侄女就这么说吧。
那就看小侄女长大以后喜欢做什么,贵族千金很少去做生意的,顶多就是手里有铺子,让手下的人管理铺子。
柳玉莲真不觉得生意有那么好做,她也就是开几个铺子,让其他人去管。她本人看看账本还可以,让那些人按照自己的方式去记录账本,若是要她去跟人谈生意,她就不行。
军营,何锡元脱下了手套在那边雕刻。他已经吃过晚饭,就坐在火堆旁边。
柳延敬不是第一次看何锡元雕刻东西,何锡元雕刻了一个又一个。
“雕刻这么多做什么?”柳延敬问。
“多雕刻一些,以后才能雕刻得更加好看。”何锡元道,“你不懂得,每一次都是进步。也能让莲妹妹看到,十几天一个,一个月一个,刻好了就放在那边,再刻其他的。等到下一次见到莲妹妹,就送给她。”
“我……”我怎么可能不懂得,柳延敬想自己成亲过,只不过那个妻子没有那么好,“你刻吧。”
“莲妹妹长得越来越好看了。”何锡元又道。
“……”柳延敬当然知道自己的妹妹长得很不错。
“莲妹妹被封为郡主,一定有很多人想看看她。”何锡元道,“我得让莲妹妹记着我。”
“应该能记着。”柳延敬想别人又没有为自己的妹妹弃文从武,“不用说这么多话,刻你的吧。”
柳延敬不想听何锡元说这些话,他早就知道何锡元是妹妹的未婚夫,何锡元不用一直提醒他。他又没有不同意他们在一起,不对,柳延敬忽然转头看向何锡元,何锡元不会是想到时候让他们同意让何锡元和妹妹早点成亲吧?
听说有的读书人特别狡诈,何锡元读了那么多,还考上了国子监。本朝的国子监学生可以直接去参加科考,直接去考进士,不用一步步从童生考上去。
毕竟国子监除了一些关系户,大多数人都是有真才实学的,他们本身能上国子监,也是考上去的。
何锡元不是利用家里的关系直接进国子监,是凭实力进去。何锡元当时的成绩还不错,名列前茅,柳延敬盯着何锡元,这个人是不是要坑他,是不是有别的意图。
何锡元没有继续说其他的,说的多了,要是让柳延敬不耐烦,那可就不好,要适可而止。
“呼。”何锡元吹了一下木头上的碎屑,继续雕刻。
“……”柳延敬等着何锡元说其他的话,却没有听到何锡元继续说下去。
柳延敬心想自己刚刚的想法是错的吗?何锡元就只是单纯地说几句?
“最近应该没有什么事情,也许到时候能多休息几天。”柳延敬故意道,“你要回京瞧瞧吗?你去年就没有回去过年了吧?”
“迟早能回去。”何锡元有时候也会想家人,只不过他要在战场上多混混,那他就不随意回去。
来来回回,在家里待一阵子,两三个月的时间就那么过了。
一年也就是十二个月,何锡元今年依旧没有想着回京城。
“我大哥成亲了。”何锡元道,家里的那些人可以盼着大嫂早点怀上孩子,不用总是想着他。他不是万众瞩目的存在,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柳延敬听这么一句话,怎么感觉有点不大对,又想不出哪里不大对。
“大哥你也可以早点成亲。”何锡元道,“听说昭阳公主到镇子上了。”
何锡元没有去镇子,也能知道镇子上的一些消息,他有时候有见他的姑父,就会听到一些消息。这些消息又不是机密,没有什么不能听的。
“昭阳公主?”柳延敬疑惑。
“她和离了。”何锡元又补充,昭阳公主和离了,她还到景宁侯府的人待着的镇子待着。何锡元想皇帝可能是想让昭阳公主嫁入景宁侯府,昭阳公主和靖宁侯他们都跟各自的另外一半和离,两个人身份也都不低,他们在一起确实也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