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漠远被打得起不来,但意识还很清晰。
嬴子衿打他的时候,重点部位是四肢,所以他脸没事,眼睛能够视物。
江漠远见到女孩再一次停下,他勉强缓过来一口气。
今天早上,叶素荷又专门给他说,这个香囊一定会有用。
所以江漠远最终还是屈服了,他不介意用一些卑劣的手段,把嬴子衿留下。
哪怕在这个时候,她看到的是别人的脸。
这种美,让人想据为己有。
江漠远手指动了动,想强撑着坐起来。
可下一秒,他的视线就是一黑。
女孩再次俯下身子,屈起右肘。
“嘭!”
一个凌厉的肘击,直击他的胸骨。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在寂静的巷子里异常清晰。
骤然的疼痛撕心裂肺一般,让江漠远陷入了片刻的昏迷中。
可嬴子衿是医者,还是毒药师。
她在动手的时候,可以轻松地让人在保持意识的时候完完整整地承受所有的疼痛。
嬴子衿从旁边捡了一根树枝,挑开江漠远衬的衬衣口袋,从口袋里面拨出来了一个只有拇指大小的香囊。
她将这个香囊捡起来,又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淡淡:“迷迭花,惑心草,九神灵芝……”
一个个让江漠远陌生至极的药材名随口而出,他却没办法思考这是怎么一回事。
最后一个药材名落下,忽然,嬴子衿轻轻懒懒地笑了一声:“你想用这个东西算计我?”
江漠远的心突兀地停止了一拍,很是不可思议。
他今天带着这个香囊去公司了,哪怕是他的秘书,都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叶素荷也说绝对万无一失,怎么回事?
“嬴小姐!”
忽然,有喊声响起。
云山从墙上跳了下来,落在地上。
他看见江漠远倒在地上,二话不说上去又是一顿猛踹。
这一下,是真的让江漠远彻底昏死了过去。
云山及时停脚,挠了挠头:“真是的,我这次都记得收劲儿了,怎么还是这么不经打。”
他转身:“嬴小姐,没事吧?”
云山一直在暗中守着。
江漠远是傅昀深专门给他说过人,所以他一直很关注。
但是,之前在太平洋上那个岛上时,嬴子衿就说她喜欢亲自动手,不能剥夺她打人的乐趣。
所以云山就没动,接着潜伏。
直到他听见了嬴子衿那句话。
江漠远算计她?
“没事。”嬴子衿还提着那个小香囊,饶有兴致,“发现来有趣的东西。”
云山神情一肃:“这是什么?”
“这里面混了不少药材。”嬴子衿将小香囊抛了抛,“如果闻的时间过长,就会把佩戴香囊的人看成你最爱或者最在意的人。”
“闻的时间越长,这种感觉就越大,这些药量,大概能撑三天。”
云山神色瞬间一变。
不用嬴子衿说下去,他都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
江漠远把嬴子衿带到一个法定结婚年龄是16岁的国家,直接领结婚证。
甚至,还会做其他的事情。
云山气得直接抽出了枪:“卑鄙!”
“法治社会。”嬴子衿按住他,“用不着这么做。”
云山也才想起,这不是在境外。
他把枪又收了回去,看着那个香囊:“嬴小姐,真有那么神奇?”
他并没有去过古医界,但听过不少,只知道厉害的古医是真有让人起死回生的能力。
尤其是那些针法,如金针渡穴,也只有古医才明白怎么用。
嬴子衿挑眉,不紧不慢:“听没听过西南那边的蛊?女子给男子种下,可以让男子死心塌地地爱上自己。”
“听过。”云山想了想,“不过少爷说,那些都是假的。”
“是假的,人心哪里有那么容易蛊惑。”嬴子衿淡淡,“不过也确实存在类似的,像催眠术一样,会影响人的视觉和精神。”
“这个东西制作得很粗糙,药材也没有经过精华处理。”
“古武者不会受到影响,最多会有一瞬间的错觉。但普通人会轻而易举地中招,难以清醒。”
云山听得心有余悸,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嬴小姐,你看见别的人了么?”
“看见了。”
“谁啊?”云山琢磨着,他应该可以通风报信了。
先把情敌扼杀在摇篮之中。
“猪吧。”
“???”
IBI总部大楼。
局长办公室。
傅昀深正在听局长汇报事情,手机“叮”了一下。
他瞥了一眼,是一段录音。
傅昀深忽然笑了笑:“李锡尼,耳机。”
局长没明白他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要求,但还是立刻把自己的蓝牙耳机递过去。
傅昀深带上,神情慵懒,点开了这段录音。
耳机里,是女孩淡淡的冷感嗓音。
“哥哥不喜欢我打架,所以上一次,我没打你,我不想让他看见。”
这是云山专门录的。
傅昀深眼睫动了动,又播放了一遍,双眸弯起。
心,也不可抑制地在顷刻间柔软一片。
他甚至可以为了她这么一声“哥哥”,心甘情愿地死去。
一旁,李锡尼看着男人,有一种惊悚的感觉。
他知道,傅昀深不是以真容来的,几乎每一次都会换一张脸。
现在易容很容易,靠着3D打印技术就可以。
可李锡尼是真的没见过傅昀深这么笑过。
这是听到了什么?
“我明天离开。”傅昀深摘下耳机,抬眼,“剩下的事情,你继续派人跟进,但注意,如果发生意外,撤退优先。”
他并不想让IBI的精英因为这种事情损失一个。
李锡尼点头:“好,长官,您是要?”
按照计划,傅昀深还要在这里待一个礼拜。
“没人能动她。”傅昀深唇勾起,笑,“提前回去,收拾烂桃花。”
李锡尼:“???”
江漠远就被丢在了那个巷子里。
云山跟在嬴子衿身后,护送她回家。
“嬴小姐,少爷应该会尽快回来了。”到了温家小区后,云山开口,“您可以放松休息了。”
嬴子衿颔首。
云山还要说什么的时候,耳朵动了动,猛地一转身。
一个女人不知道从哪里跑了过来,拿着手中的瓶子,对着女孩的脸就泼了过去。
她带着口罩,但云山还是认出了她是苏阮。
他还闻见了极其刺激性的酸味。
浓硫酸!
云山神情一冷,挡在嬴子衿面前:“嬴小姐,小心!”
“哗——”
却在这时,一把伞猛地在嬴子衿面前张开,将苏阮泼的浓硫酸全部挡了回去。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想起。苏阮捂着自己的右半脸和脖子,跌倒在了地上。
“活该。”聂朝把伞收起,甩了甩头发,“跟你聂爷爷斗。”
苏阮疼得在地上不停地颤抖,几乎发不出声来。
“大佬。”聂朝没理她,他装作路过的样子,“哇,好巧啊。”
云山:“……”
你的演技可以再差一些。
“这女人,真是贼心不改。”聂朝冷哼,“还这么恶毒。”
说着,他打量着云山。
聂朝没见过云山,一下子就认为这又是一个新的情敌。
他兴奋得不得了,已经打算要上报了。
他就不信傅昀深没反应了,江燃是儿子,难不成这个也是?
云山忽然觉得身子有些冷,他上前,把苏阮从地上提了起来:“你还敢出现?找死!”
疼痛渐歇,苏阮终于回了些神,她冷笑:“我为什么不敢出现?我就是要毁了她!如果不是她,我就是总裁夫人,就是豪门主母!”
而不是被强行送回帝都,成为名媛圈的笑话。
“你臆想症犯了吧?”聂朝只感觉他的三观被刷新了,“就你?你不看看你什么恶心样,大妈。”
“不用和她废话。”云山冷笑,“直接送到壹字队,让她尝一尝刑罚的滋味。”
“卧槽。”聂朝听见壹字队三个字,条件反射地后退了一步。
这不会是他大哥派来撬他兄弟墙角的吧?
“你想当豪门主母?”嬴子衿转身,“好,我送你一个。”
苏阮一愣。
云山也没能反应过来。
“给江漠远接骨,送她去他在Queen酒店的专属房间。”嬴子衿眼神淡淡,“其他的,什么都不用做。”
聂朝呆了呆,忽然拍手:“妙啊。”
云山也说:“真妙啊。”
苏阮根本没能反抗,就被云山打晕了。
他的办事效率一向很快,通知云雾去给江漠远接骨。
然后兄弟二人一起,把苏阮和江漠远送到了Queen酒店的17层。
再然后,很贴心地把门关上了。
聂朝望了望门牌号,摸了摸下巴,然后拿出手机,给十八家媒体打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