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内容开始--> 三月底,天气本该转热,却忽然下了一场雨。
先是下雨也还好,后来又成了冰碴子,这天气就又了冷了起来。
好在今年时令晚了点,去年冬天就冷,故而今年春天就来得晚,花儿都还没开呢。
这一场寒气下来,倒是不至于叫花儿果儿都冻死,不过也是影响了一些的。
天这么一冷,阿哥所里的炭火就不够用了。
毕竟都是有数的,今年加了人,可是这福晋们进府,都是三月里的事了。
本已经撤了炭盆子的,又忽然降温了,可不是就捉急了?
内务府紧急给供着,到底中间也有点捉襟见肘。
万流哈氏刚进门,弘昙就把后院的事都托付过去了,所以她一丝一毫不敢懈怠。
弘昙也有日子没去看宋氏了,便去了宋氏和齐氏的小院儿里。
刚进门,就觉得冷。
皱皱眉进去,只见宋氏迎出来:“主子爷吉祥,奴才给主子爷请安。”
“起吧。”弘昙说了一声,就进去了。
宋氏有日子没见弘昙了,又是高兴,又是害羞,又是期盼。弘昙倒是也满意。
屋里没烧火盆子,自然是冷的。
弘昙有些不自在:“怎么没生火?你的奴才也不懂事了些。”
毕竟宋氏年纪小,身量不足,就显得更可怜些。纵然弘昙偏爱福晋更多一点,总归宋氏还是他第一个女人呢。
不管不问未免有些无情了。
“奴才不冷,许是一时还没分过来吧,这都三月里,在家里的时候也不用火盆子了,一时没分好也是有的。”宋氏轻笑着,一副不大在意的样子道。
弘昙就点点头,也不说这个了。心里有数就是了。
喜福眼珠子一转,忙出去叫人给加个火盆子,这没有炭火,主子怎么呆着啊?
出来的时候,就笑着问宋氏的丫头喜鹊。
“喜鹊姑娘,咱们宋格格年纪还小,你怎么不生火?这冻着了可算谁的?”喜福一脸高深莫测。
喜福年纪还不大,在朱文和小路子等人面前,那就是个生瓜蛋子,是个晚辈。
因为伺候的不是一个人,所以他们包括雅璃跟前的大宫女都愿意提点他。
但是,他在弘昙这里,可是大太监啊!
所以,一个从内务府调来没几个月的喜鹊可就受不住了。
便有些尴尬:“是奴才们没来得及点火。”
喜福就哦了一声,心里了然了。
得,这是苦肉计啊!
怎么说呢?后院女子求恩宠,那是出尽百宝的!这不算什么。
问题是,这福晋进府还不足一个月呢,您就出这幺蛾子是不是不大好?
没瞧出来啊,这宋氏,是有手段的啊。
当日,弘昙自然就留宿这里了。
次日傍晚,到了正院,他更衣洗漱过之后,便与福晋坐着说话。
“这几日冷了些,后院里该分炭盆子的就分,不够的就叫人出去采买也可以,内务府要是给的少了,咱们自己采买些。”毕竟也有供不上的时候。
炭火这个东西,有时候它离得远,总不是堆在城里的。
他也不缺银子。
万流哈氏听话听音儿,就听出不对来了。
只是有些无辜的看着弘昙:“臣妾刚管事,有不周到的地方,还请爷恕罪,以后定不会了。”
弘昙笑着点头。
、本来么,他就是想着,定是福晋刚管事,还不上手,故而有些不周到,这都不算什么。
不过,万流哈氏心里,就有了计较。
昨夜,弘昙是歇在了宋氏屋里的。
那就是那边的炭火不够了?
可是,她明明叫人分了的,就算她刚进府,脸嫩,下面管事的敷衍,也不敢真的敷衍成这样吧?
何况,那宋氏本来有宠爱的,这事,就耐人寻味了些。
不过,两人都将这事揭过不提了。
万流哈氏算是吃了个暗亏,但是好在弘昙并不嫌弃她,也就不算什么。
弘昙又接连正院里歇息了三日,第四日后,万流哈氏才有空查这件事。
她是个性子温和的,但是不是软弱。
除了面对雅璃这样天然的上位者和弘昙这样,是她的天的人,她可以处处温柔忍让。
可是明知道自己是被算计了,还不管不问,那就成了懦弱。
“将后院里的管事的都叫来吧。”她温和的坐着,很是随意的道。
梨花应了一声,就去叫人了。
几个花儿都是从家里带来了,梨花和桃花几个更是打小伺候的,所以很是懂万流哈氏的心。
别看主子温柔的似乎没脾气,但是她有些事是不能糊涂的。
必须弄清楚。
就好比这件事,要是说叫她出手做什么,那倒是未必,但是一定要查清楚的。
所以,几个花也不疑问,就去将所有人叫来了。
查起来是很简单的事,不过一个时辰不到,就已经知道了。
没继续往下查,可是也知道,这问题,是出在了宋氏和齐氏那个院子里。
又叫来了那个院子里管杂物的一个婆子。
几句话,那婆子就交代清楚了。
她也没错啊,人家主仆不爱生火,这她能管?反正火是已经给了的。
查到这,就不必查了。
万流哈氏就当是没有这回事一般,轻轻揭过了。
倒是叫后院里的奴才们不少小看她的,这不是也不敢管?叫一个格格做妖成了?
没见么,这几日,主子爷还赏赐了宋氏东西呢。
她是不查了,但是弘昙不可避免的知道了。
因为福晋刚管事不久,所以有时候大点的事,喜福也留着心呢,少不得要汇报啊。
今儿弘昙一问,就知道万流哈氏召见了后院所有的管事的。
没什么大事,也不过节,也不是发月例银子,那干什么呢?
喜福就把那日的事说了一遍。
弘昙皱眉:“当真?”
他也不是天真的就以为后院里能一片和乐,但是这么快就有了龌龊,他也是有点烦。
“奴才想着,许是一时没顾上点,爷赶上了,这就误会了。”喜福陪着笑道。
其实他想说的是,许是一时没顾上点火,正好主子爷去了,宋氏就顺道黑了一把福晋。
不然一个小格格,消息也不能那么灵通就知道主子爷什么时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