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惜儿的脸又慢慢地褪退了血色,她无力地摇头,“我……”
贺兰容墨紧闭着唇,眉宇间一片挣扎。
说出实情?那他和楚惜儿岂不是臭名远扬?
重亦雷瞧见两位的神色,不由得皱眉道:“容墨,惜儿,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为何你们还犹豫不决?”
凤千雪还是笑眯眯,“对啊,都到这地步了,难道要夫人等死?如果你不说真话,怎么叫人对症下药?”
君夜等人纷纷噗笑起来,“估计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不好意思说出来罢!”
龙螭也点头,“是啊一说出来,宗主和宗主夫人的名誉,岂不是全毁了?”
凤千泽亦冷哼一声,这假惺惺的楚惜儿真让他看不顺眼,她病成这样,死到临头了,居然还不肯说出实情,多半是见不得人的事。
重亦雷的脸色不太好看了。
虽然他为人有些小气阴险,但是毕竟炼药会的会长,还真没有什么污点,可是如今贺兰容墨和楚惜儿的表情,让他也产生了怀疑。
“凤姑娘,我们……是有难言之隐。”
贺兰容墨淡淡地说道,目光莹莹地看向了凤千雪,“不如……让我们考虑几天如何?夫人的身体,还能拖多久?”
呵呵,都到这个地步了,他们竟然没有勇气说出来!
当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们又不是傻瓜……
凤千雪淡然道:“大概一个月,还是能拖下去的。”
这楚惜儿服用的补品灵丹太多了,灵海里还有很多灵气,虽然那块血色晶体吞噬灵气很快,但是楚惜儿还是能拖上大半年左右。
她不想说实话,就是希望他们不要犹豫太久。
楚惜儿的脸色惨白,紧紧地咬着唇,不让泪水坠落。
重亦雷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轻叹一声不再说话。
“凤姑娘,不如你在这里住下,我们龙墨宗还有很多空房,比起客栈来要舒适得多……”楚惜儿轻声地说道,声音和眼神都是柔柔的。
但凤千雪明白她在打她的主意。
只是,谁怕谁?
“可以,不过我的朋友们不可能和我分开,如果不行的话,我和朋友们就一道回如意客栈吧!”
凤千雪站了起来,白裙轻摆,青丝飞扬。
风从窗口潜入,已令得宫中的烟雾全散,空气非常清新。
她宛如临风仙子,迷人不已。
贺兰容墨扫了一眼,怦然心动。
“不必麻烦,你们就在这里住下吧,我们龙墨宗不会薄待凤姑娘和你的朋友的。”贺兰容墨连忙道,重亦雷知道他是怕下次凤千雪极难请,就像之前一样。
可是楚惜儿却不这么想,她扫了贺兰容墨一眼,眼底狠光闪过,贺兰容墨是动了心,才会主动留人在这里住下的!
“既然这样,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凤千雪嫣然一笑,深深地看了一眼楚惜儿,“夫人,你的病可不能拖太久,尽量在这两三天之内下决定吧!”
楚惜儿柔柔一知,“我明白的,大长老,你领她们去接待贵客的祥云殿去,要好好款待凤姑娘和这位公子们,不得怠慢。”
“是,夫人。”
大长老恭敬地躬身,“凤姑娘,龙公子,你们请。”
凤于飞眨了眨眼,她早就听说这龙墨宗风景如画,膳食更是出名,虽然比不起轩辕月澈的手艺,但想到凤千雪未来要为宗主夫人诊治,凤于飞还是很兴奋的。
凤千雪跟着大长老离开了主宫,凤于飞低声地对她说:“千雪,你刚刚所说的全是真的吗?她不是中毒也不是病?”
凤千雪笑眯眯,那块血晶体乃是她前世的悲剧缩影,然而她只觉得畅快!
以前的凤千雪,拿他们没办法,只能含恨自爆。
但现在……她要楚惜儿要多痛苦,就多痛苦!
“当然是真的,我骗他们有什么意义?”凤千雪笑道,大长老不由自主地回头看她一眼,又飞快地收回了目光。
“那他们真的做了亏心事!”凤千泽大声地说道。
大长老的神色难看至极,回头轻声地对凤千泽道:“这位公子,请您不要妄自下定论,宗主不是这样的人。”
大长老虽然已六七十岁了,但看起来仍然像三十多岁的男子,凤千雪记得他一向正直,而没有证据之前,他是不可能相信贺兰容墨会做出那样的事的。
“弟弟,莫要议他人是非,到底是什么情况,再过几天就知道了。”凤千雪淡淡地笑道。
大长老连忙道歉,“对不起,凤姑娘,老夫只是护主心切……”
“大长老的确不可多得的人才。”凤千雪笑笑,便淡然步下了那条石桥。
这一头,正宫内,弟子们又将香炉搬了进来,那袅袅烟雾又飘散起来。
楚惜儿的脸色发白,她怔怔地看着一边沉默的贺兰容墨。
什么时候起,他们就像陌生人了?
然而楚惜儿扁了扁嘴,带着哭腔地叫道:“容墨……我还痛……你抱我回寝宫吧!”
贺兰容墨的目光落在楚惜儿的脸上,她已瘦弱得不成人样,只剩下那大大的眼睛还有一点人气,他想起当初和楚惜儿在一起的日子,不由得轻叹一声。
他弯起腰,将楚惜儿抱在怀里,缓慢地朝寝宫而去。
长廊之外,湖水泛起了一层又一层的涟漪。
碧绿的荷叶在风中翩然摆动,有如少女在湖上轻盈起舞。
贺兰容墨微微一怔,看到这些绿莹莹的荷叶,他突然间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凤千雪坐在湖边绣花。
在刺绣方面,凤千雪真的没有天分,针将她的手都扎出了血来,但是为了给他做一只锦囊,她硬是扛下了。
那时的她,还是那么娇嫩温柔,唇边一直带着淡淡的笑意,而他和楚惜儿就在一边看着。
凤千雪当时的角度,是看不到他们的小动作的,楚惜儿还大胆地朝他美目传情。
那时的日子充满了刺激,偷情对于贺兰容墨和楚惜儿来说,算是最大的快乐。
如今呢……他抱着楚惜儿,心里却想着凤千雪,简直是讽刺至极。
回到了寝宫之中,他将楚惜儿温柔地放了下来,给她掖好被子,楚惜儿则握着他的手,“容墨,我们可以单独和凤千雪处于一室,待她将我的病治好,再将她杀了,死人是不会说话的,这样谁也不会知道我们的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