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离年少无知干过的傻事当然不止这一件,他在自己坦白交代跟被亲爹抖落给萧言听之间挣扎了许久,最终决定自我交代。
等全部说完了,人也被抽光精气神,弓着腰背萎靡不振不敢跟萧言对视。
当初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沈离丝毫没觉得丢脸,怎么如今一桩桩一件件的回忆起来才发现羞耻心简直爆表!
别说萧言了,换个人这么对自己,他都会考虑对方是个小变态。
沈.变态.离,手指攥着萧言身前的衣服,生怕她听完直接起身走了。
要不,肉偿吧?
他抬头小心翼翼的看着萧言,干巴巴的说,“我不是有病,我只是……我只是,”沈离嗓子发干,头慢慢垂下来,眼睛虚晃没有焦距,颓然低语,不知道怎么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辩解,“我只是好喜欢你。”
喜欢到买票去萧言所在的城市,喜欢到为了知道她早起时间,天还没亮就挣扎着爬起来蹲守她。
那时候大冬天啊,沈离冻的瑟瑟发抖,裹紧身上的羽绒服买杯豆浆捂手,站在不远不近处看着她。
当时他还在高三,是压力最大的一年,支撑着他给他动力的就是萧言。
沈离那回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跟冲动,想着今天要是萧言提早回来,他就大胆表白,这次若是被拒绝了……他还有下次!
错过了今天他这个村,沈离就在下个店里接着等她!
沈离让人买了蜡烛订了玫瑰花,搞的跟大学里女生向心怡男生表白那样,把蜡烛在萧言住的楼下摆成心型。
萧言大二却不住校,她家在这儿有房子,每天都会回来。沈离查过她的课表,知道她今天下午就两节课,结束了肯定会跟平时一样回家。
蜡烛摆好,玫瑰花也拿在手里,沈离忐忑紧张的就位等着。表白的话他找人润色了好几遍,自己也完全熟记,就等萧言回来了。
谁知道天不作巧,沈离等了还没十分钟,就狂风大作天空云黑如铅,是风雪欲来的征兆。
地上摆成心的蜡烛被风吹的到处都是,沈离连同他怀里的那束玫瑰花都差点被吹掉了脑袋。
这种天气下,他固执的抱着花等着,等来了大雪纷飞都没等到萧言,今天她嫌弃雪大难得住校了。
收到这个消息的沈离看着满地花瓣,差点被气哭。
十几岁的青葱少年,所有的莽撞冲动都散在了这场风雪里,满腔爱意被冷风吹灭,只余下冰凉落寞。
回去的路上沈离怀里还抱着那束玫瑰花,只是花瓣凋零花朵寥寥无几,他脑袋靠在车窗上,觉得肯定是上天在惩罚他!
喜欢一个人就已经光明正大跟她并肩站在一处,挺直腰背堂堂正正的跟她介绍出自己的名字,让她看到自己的闪光点,而不是像个小变态似的尾随跟踪。
沈离虽然没表白成功,却坚定了自己要努力的信念。只为了能够优秀的站在萧言旁边,含笑告诉她,“你好,我是沈离。”
这事后来沈离办到了,他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以绝对的自身优势进入萧言的公司,凭借实力当上了她的副总,如今还混到了她的床上,简直人生无憾。
可这些并不能否认他以前干过的那些傻缺事。
“对不起。”沈离松开萧言的衣服,两只手搭在自己腿上绞的死紧,呼吸低缓,单薄的胸膛几乎没有起伏,像个等待宣判的罪徒似的,将裁判权交给了坐在他对面的萧言。
萧言看着忏悔认错的沈离,眉头略微拧起,仔细回想了一下,当年她对沈离应该是有些印象的。
那年雪大,她都到了第二天下午才回去,路上好像听到清扫的伯伯说了一耳朵,讲昨天有个小年轻在楼下摆蜡烛,结果被风全都吹走了,蜡烛咕噜噜的滚了老远,小年轻被吹的风中凌乱差点哭出来,也是不容易。
当时萧言还嗤笑来着,说大好的年华做什么不好,偏学人家搞对象,看,遭报应了吧?
如今知道那个小年轻就是准备向她表白的沈离,萧言心情有些一言难尽,心疼远远大过遗憾。
“谢谢你喜欢我。”萧判官终于落下审判,沈离无罪释放,并得到了她的谅解。
萧言手掌托起沈离的脸庞,低头在他眼皮上吻了一下,声音温柔,“也谢谢你因为我而成为最好的自己。”
喜欢不是疯癫,而是在人坠入疯癫前拉住她的那根绳,让她维持最后的清醒坚守住最后的底线。
这也是为何沈离虽然知道萧言的住址却没贸然上门打扰的原因,而是选择捧着豆浆远远的看她一眼,亦或是在楼下摆蜡烛等她。
他要这份喜欢,光明正大。
沈离没有病,只是太喜欢了。
沈离抿紧唇,眼眶发热,定定的看着萧言,企图看透她脸上是否有丝毫排斥。
可惜沈离看到的全是心疼跟爱意。
萧言不知道若是当时天气晴好,那个冒冒失失的沈离冲到自己面前表白她会作何反应,但肯定没有两人现在相遇的时机更好。
她跟沈离虽然阴差阳错,但彼此都成了较为完美的自己,开满闪光点出现在对方面前,各自成熟稳重势均力敌。
虽然没了青梅竹马的陪伴成长,但这种以结婚为目的的成人恋爱似乎也不错。
萧言的侧重点圈在了成人二字上。
“没了青葱校园,至少还有执手偕老,”萧言额头抵着沈离的额头,拇指轻轻抚摸他眼尾,含笑问道,“当年为我存的粮食,现在可以交出来了?”
沈离胸腔震动,摘掉眼镜偏头一把搂住萧言的脖子,脸深深的埋在她的脖颈里大口喘息。
他张嘴咬在她肩膀上,暗示性十足。
萧言将人打横抱起来往卧室走,侧眸看他,想起自己经历过的abo世界,略微挑眉,“你这是成人后对妻主的标记吗?”
她将人按在床上,目光往下,“那我可就标记在这儿了。”
沈离呼吸凝滞,脸蛋瞬间爆红,别开脸没说话,默许了她的做法。
……沈离的信息素味道有股石楠花的味道,萧言觉得这玩意溢散出来,怕是没有哪个Alpha能顶得住吧?
两人第二天去见的沈家妻夫,地点就约在沈家大院。
下车前沈离不停地整理自己的衣袖头发,像是见的不是他家长而是萧言父母似的,比她还要紧张。
“我都没慌,你不安个什么?”萧言伸手给沈离整理衬衫衣领,心里笑他回趟家可至于正装出席。
沈离喉咙发干,目光落在萧言唇上,声音有些不自然,“我没紧张。”他是心虚。
萧言挑眉,低头吻了吻沈离的唇,捏捏他的手,率先抬脚下车,“有我呢。”
沈家妻夫已经在家等着了,两位都是四十多岁的人了,但因为保养得当,瞧着跟三十岁似的。
沈母面容严肃,生着双狭长漂亮的丹凤眼,凤眸微眯威慑力十足。沈父却长着双温柔斯文的眯眯眼,看着格外和善好说话。
萧言已经提前递过名片说要来拜访,以沈家的势力怕是早已在沈离喜欢她的时候就已经把她摸了个透。
若是沈家妻夫对她有丝毫不满,这么些年来也不会由着儿子喜欢她而放任不管。
对于这次见面,萧言丝毫不慌。
萧言稳的不行,沈离却战战兢兢的,生怕他爹一言不合就抖儿子黑料。
父子两人眼神对视上,沈离薄唇轻抿挺直腰背,那股子矜持骄傲劲立马上来了。
沈父笑而不语,和蔼的问萧言要不要吃水果,语气温柔的像个亲爹似的。
整顿饭吃下来,除了沈离,沈家妻夫跟萧言是主尽宾欢。
沈家两口子对萧言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挑家势吧,萧言家势好。挑家庭环境吧,她家就她一个,父母常年在国外不管国内,萧言的事情向来是她做主。挑感情吧……她就是赚钱机器,莫得感情。
这样的人,亏得沈离持之以恒,否则根本拿不下来。wWω.δDζcΗxωǒΜ
如今沈离多年夙愿一朝实现,沈家妻夫到底是亲的,哪里会戳他轮胎?
沈父以前之所以跟沈离说等他把萧言带回来后,要把他做过的那些糗事给他抖落出来,那时候沈父不过是怕儿子年少做事不动脑子,给他加点约束力。
而沈离没当过父母,不懂沈父的深意,只觉得带萧言回家就如同两只靴子扔了一只,另一只迟迟不落下来。
沈离觉得自己能说的都说了,但就怕还有什么事情是他遗漏的,所以绷直了心弦等着沈父把另只靴子给他扔下来。
奈何两个人都出了沈家大门了,沈父也没有抖他黑历史的意思。
沈离摸不清自己是遗憾还是松了口气,想说,就这?????
早知道是这样,他是哪根筋想不通了要自.爆?????
给自己留点小秘密它不香吗?
现在好了,自己在萧言面前就是个透明人。
以后相处时间久了,还不得没了新鲜感?
沈离闷闷的看着窗外,萧言笑着看他,口袋里手机震动,是老友打来的电话。
萧言公司的“穿书”眼镜要想买的好,总得先做好营销跟噱头,产品还没批量做出来前,广告就得打出去,同时搞搞饥饿营销。
好友明显是对眼镜有兴趣,正好她办了个晚会,问问萧言有没有兴趣来聊聊。
要是以前这种晚会萧言从来不去,但现在有沈离,热乎乎的夫郎总得带出去秀秀。毕竟是“狗”骗她上门要吃粮,可不是她主动的。
电话里朋友还在问,“要是没男伴我给你介绍,这儿多的是男生跟美酒。”
萧言手搭在沈离大腿上,当成自己的上下无意识的暧昧摩挲。沈离小腹绷紧,盯着那只向上滑动的手,又看看前面开车的司机,薄唇抿着。
……不做何撩?
萧言侧眸看向沈离,他立马正经的目视窗外,仿佛萧言手下摸的那条是个假肢,他,丝、毫,没有感觉。
萧言眼里带笑,眼底波光流动,轻声对着还没挂掉的电话说,“美酒备齐,男伴我自带。”
说实话,她还没看过沈离喝过酒呢。酒后的离,肯定更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