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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失格 乔虞 3265 字 5个月前

“那先挂了,嗯?”

那个“嗯”字尾音拉长,有点勾人。

钟情有点不舍,可车已经停下,她只能轻嗯一声,挂断了电话。

“我到家了。”江白在那边道。

钟情看着渐近的半岛公馆,软声:“我也到了。”

“打完电话了?”祁骁南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打完了。”

因为是你,所以才会关注。

钟情脸热如火,贝齿咬紧唇,心尖儿像裹了层蜜。

他怎么能…这么撩?

钟情正想说话,江白先她一步开口:“我知道你也在。”

钟情愣了下,问:“你…怎么知道?”

男人嗓音被电流处理过后,低沉,撩人。

“想。”钟情轻声,然后问他:“你在哪?”

钟情脑海闪过刚才祁骁南神色,她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电话那端的江白等半天也不见小姑娘应答,叫她名字:“情情?”

男人低醇嗓音在狭窄车厢流淌,钟情听得耳热,余光瞄了眼祁骁南。

江白看着渐近的沈家,回答钟情的话:“南城。”

“微博有你的行程表。”

沉默的小半分钟里,江白猜出小姑娘心里想的什么,低笑:“因为有你。”

艺人公司会把艺人公开行程提前一个月发布在微博,让粉丝知晓。

只是钟情印象里的江白从来都不会去关注这些娱乐八卦。

“啊?”钟情思绪被拉回。

前方十字路口红灯变为绿灯,江白调转了车头,绕了大转盘一圈,一边和钟情说话:“我说,你有想我吗?”

钟情把手机揣进兜里,抬眸对上夜色中祁骁南的眸子。

车窗外树影斑驳,不远处的灯影倾斜而下,折射在男人乌邃的瞳仁里。

莫名的,钟情觉得祁骁南眸色很冷。

“下车回家。”嗓音温润,与往常无二。

祁骁南推开车门下车,没有要等钟情的意思。

钟情慢吞吞走下车,看着祁骁南的背影,插.在衣兜里的手一点点缩紧。

她从来都不傻。

祁家居住的半岛公馆是栋典型的中式合院,上下三层,庭院带回形走廊,中间有个小花园,栽种着祁柏霖没事种的花花草草。

钟情跟在祁骁南身后,穿过回形走廊,走进客厅,在祁家做保姆的胡姐立马给两人从边上的鞋架上拿了两双拖鞋。

钟情小声道谢,换上拖鞋,乖巧走向一边的沙发坐下。

祁骁南脱下衣服递给胡姐,环顾一圈,不见祁柏霖和林悠,问她:“我爸和林姨呢?”

胡姐回答:“先生和林小姐陪小少爷在二楼游戏室玩…”

祁骁南嗯一声,一边解袖扣,一边往楼上走。走了两步,忽然回头叫钟情:“小情——”

钟情正在走神,听见祁骁南叫自己,茫然抬头:“大哥?”

“想吃什么,让胡姐给你做,我还有个视频会议。”

“好。”

钟情应下。

胡姐放好祁骁南的衣服,径直越过钟情走进厨房,路过钟情身边时,翻个白眼:“我可没这闲情给个拖油瓶做饭。”

钟情闻言,也不生气,无所谓笑了笑。

胡姐在祁骁南小时候就在祁家做保姆,祁骁南母亲怀孕难产那会儿,正是林悠和祁柏霖打得火热时,胡姐对林悠有怨,连带着对被林悠硬拉进祁家门的钟情也没有好脸色。

钟情在楼下坐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困倦,转身上楼。

才走到二楼玄关处,牵着祁时宴下楼的林悠迎面走来。

祁时宴看见钟情,眼睛瞬间就亮了,立马甩开林悠的手,迈着小短腿朝钟情跑去:“姐姐…姐姐——”

小孩儿软绵绵的奶音,听得钟情心都化了。

钟情接住跑来的小时宴,摸摸他脑袋:“慢点儿。”

小孩儿抱着钟情的小腿,扬起小脸儿看着她,小脸满是委屈:“姐姐…姐姐都不回来陪小宴玩,姐姐坏——”

钟情虽然和林悠母女关系势同水火,可对祁时宴这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分外亲近。

钟情也解释不了,明明那么厌恶祁家的一切,偏偏对小时宴的亲近无法抗拒。

或许是因为他第一声叫人,叫的是口齿不清的“姐姐”。

也或许是当年嗓子坏了,小孩儿每天递过来的一颗薄荷糖,软糯着嗓音说:“姐姐吃…吃完,就不疼了……”

或许是因为血缘。

林悠也跟着小时宴走了下来,站在一边,嘱咐钟情:“你好好抱着你弟弟,别把他摔了。”

钟情没理她,她弯腰抱起小时宴,捏小孩儿婴儿肥的脸蛋,逗他:“姐姐哪里坏了?”

“就是坏。”小时宴拉着一张脸,伸出小手开始数落钟情,“不回家,不给小宴打电话,回家…回家也不给小宴带好吃的!”

说着红了眼,闹着要从钟情怀里离开。

小时宴虽然只有三岁多点儿,可吨位在那摆着。钟情起初抱他就有点吃力,到后面越发力不从心。

小孩儿闹着要下来,身子扭动个不停,钟情胳膊被他踢得有些疼,手一松,小时宴从她怀里落了下来。

林悠看得害怕,立马接住小时宴,抱住孩子后,沉脸教训钟情:“你一回家来就找麻烦,你是看不惯我这个妈,还是——”

“妈妈…”小时宴拉了拉林悠衣袖,低头声音有些愧疚:“我错了,我不该和姐姐闹脾气的。”

小孩子情绪单纯也敏感,小时宴知道钟情一点儿也不喜欢这个家,可他最喜欢姐姐了,想要接近她。

姐姐不像哥哥那样不好接近,也不像妈妈总是逼着他去读书认字。

姐姐会给他买糖吃,给他讲睡前故事,会给他唱好听的儿歌。

气氛有一瞬沉默,林悠脸色不好看,倒也没当着小时宴面再给钟情难堪,直接抱着小时宴离开。

钟情看着林悠怀里的小时宴,小脸垮着,眼圈红红的,看着她,小声道:“姐姐…对不起……”

钟情笑了笑,弯眸:“没关系。”

江白把车停在沈家外的停车场里,沈家是民国成立初期购买的花园别墅,中西合璧的建筑,屋檐上的石狮,漆黑的眼珠,在昏黄灯光里,熠熠生辉。

江白前脚进门,后脚就听见中气十足地声音:“还知道回来啊?”

江白停下脚步,对在客厅用餐的唐装老人叫了声外公,脱下身上大衣搭在臂弯,走了过去,拉开座椅坐下:“您一人吃吗?”

“不然呢?”沈老爷子轻哼一声,说出来的话有点儿抱怨的意味:“你妈连夜飞去了东京,说要看今年的初雪。予礼和渺渺的小女儿才出生,不方便回来,你表姐在忙的事,沈柯——”

提起最让自己头疼的小孙子,沈老爷皱眉摆手:“那臭小子,不提也罢。”

“你这一趟出去,没受伤吧?”

江白:“没有。”

沈老爷子打量着外孙,见人除了瘦了点,还是完好无损,满意点头。

因为江白回来,沈老爷子又叫佣人摆了一副碗筷,爷孙二人吃着饭,灯光明亮,气氛融洽。

沈老爷子问江白:“你这次回来做什么?”

江白:“下周就是您七十大寿…”

沈老爷子疑惑:“是吗?”

江白已经吃完饭,疏懒的靠在椅子上,打开手机和钟情聊天。

江白:【睡了吗?】

钟情:【要睡了,哥哥呢?】

江白:【才吃完饭】

等好一会儿,也不见小姑娘回消息,江白索性放下手机,一抬头对上沈老爷子冷漠目光:“和哪家小姑娘聊天呢?”

“您知道。”江白答。

沈老爷子当然知道是谁把自家外孙魂勾走了,他哼了声,“就你爸那个战友的女儿?”

“是。”

沈老爷子起身,伸个懒腰:“下周寿宴,我会让老刘给祁家发请柬。”

江白正要说话,沈老爷子看他一眼,眼神之嫌弃:“就你这速度,那姑娘早和别人跑了。”

江白:“……”

他只是怕关系转变太快,会吓着小姑娘。

钟情在祁家住了一晚,上午陪小时宴过了个生日,在下午两点准备离开祁家。

室外不知何时已经下起洋洋洒洒的小雨,铺陈在庭院内古旧的黑木桌上,薄薄一层,两种极端颜色相撞,给人视角冲击强烈。

钟情看着外面愈下愈大的雨,微微敛眉。

“要走了?”林悠哄睡小时宴,从楼上下来。

钟情转头,目光不咸不淡的看向林悠:“嗯。”

林悠望一眼已经形成雨帘的雨势,打电话叫祁家司机来送钟情离开,挂断电话后,没好气道:“在家待一晚就走,这家里是有……”

钟情截断她话:“这里不是我家。”

这不是她的家,是祁家,她姓钟。

林悠语塞几秒,转移话题问钟情:“打算去哪?又和那个小警察在一起?”

“回苏镇,去看奶奶。”

“回去看那个老太婆做什么?”林悠不以为然。

钟情眼睫垂下,在白皙脸颊投下淡淡阴翳,她淡声道:“这四年,我没回去过一次。”

早些年因为林悠的阻拦,钟情年纪小,又身无分文,自然没有办法回苏镇。

后来进了做练习生,她忙碌练习出道,也没回去祭拜过奶奶。

今天是奶奶生日,她想回去。

外面雨越下越大,屋外一辆黑色小轿车开了进来,司机冲钟情按着喇叭,失忆她上车。

钟情准备出去,被林悠拉住手腕,她回头,手里被塞了把雨伞。

林悠咳嗽声:“外面下雨,带把伞,别把自己淋感冒了。”

钟情看着手里的雨伞,抿了抿唇,“谢谢。”

她撑开伞走进雨中,车子逐渐远去,逐渐消失在林悠视野。

南城主城区距离苏镇有十五公里,行程要五十分钟。

钟情抵达苏镇时,已经是下午四点。

钟情坐在车内,看着车窗外的风景。

小镇和钟情记忆里的模样相差无几,河上的古桥还在,爬满爬山虎的墙依旧……最大变化是越来越繁华。

这几年南方经济高速发展,连带苏镇这座小古镇也沾了光,在去年被评为4A级风景旅游区。

钟情从车上下来,戴好口罩,在花店买了束花,往葬钟奶奶的墓园走去。

钟情陪钟奶奶说完了话,从墓园离开。

天色渐晚,她打算买张高铁票回南城,然后飞鹿城。

钟情在网上订好了票,打算打车去高铁站,从石桥下来,穿过民巷,钟情在街尾的水果店停下了脚步。

以前这是奶奶的裁缝铺,她去江家后,就卖给了做水果生意的邻居。

水果店生意很冷清,几乎没人光顾。现在的老板是个中年女人,支脸坐在柜台面前打盹,一掀眼皮看见门外站着的钟情,笑着张脸招呼她进门:

“美女,要不要进来看看?新到的水果,新鲜得很。”

“谢谢,不用。”

钟情摇头,转身要走。

老板娘虚眯着眸看着转身要走的小姑娘,她穿了身米色呢子大衣,秀发如瀑,身材娇小纤瘦。

刚…那声音,有点耳熟啊!

老板娘一拍腿,认出钟情:“这不是钟家那闺女吗?”

钟情瞧老板娘认出自己,停了脚步,转头对老板娘笑了笑:“秦阿姨好。”

秦阿姨连忙招呼钟情进屋:“小情,外面冷,快进屋烤会儿火。”

“不…”

钟情要拒绝,可秦阿姨热情高涨,直接拉着钟情进了水果店。

进店后,又给钟情倒了一杯冒着白烟的开水:“来,喝点水,去去寒。”

钟情抗拒不了秦阿姨的热情,微笑接过:“谢谢秦阿姨。”

钟情取下口罩,喝了一口水,手捧着杯子,掌心一片温暖。

秦阿姨拉了椅子坐下,打量着钟情。

眼前小姑娘未施粉黛,一双鹿儿眼清澈漂亮,五官精致白皙,好看得很。

她啧啧称赞:“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漂亮——”

转而又问钟情这几年如何,如今在哪工作,钟情都一一回答。

听钟情说起这次回苏镇是来祭拜钟奶奶的,秦阿姨忽然道:“这几年,有个男人经常来给你奶奶扫墓,去年清明就来了的。”

钟情疑惑,奶奶和她相依为命多年,奶奶娘家的亲戚几乎没有来往,会是谁来祭拜奶奶?

她正要问秦阿姨是谁来给奶奶扫墓,手机铃声响起。

是江白打来的。

钟情接通电话:“喂…”

“在哪?”

“我在苏镇,正准备坐车回…”钟情声音戛然而止,余光瞟见墙上的钟表,时针已经指向6。

钟情买的票是六点十分,现在去车站已经晚了。

江白:“怎么不说话了?”

钟情放软了声调,“我错过了回去的车,你要不要来接我啊?”

作者有话要说:我——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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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前者手握方向盘,眼眸专注看着车前方,正专心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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