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就格格不入了?”
李文长一瞪眼。
“书法水平啊。”
古健新摊手坏笑一声:“连陆柯一起算上,我们坐在这可以聊一些与书法相关的内容,可是你怎么办?”
“嗯,也对,我的书法水平是差一些。”
李文长闻言先是一怒,不过随即便又笑了起来,好整以暇地重新坐好,慢条斯理地喝着茶,道:“不过……我书法水平差还可以后天提高,但要说到挑女婿的眼光,诸位,你们可就后继无人了啊。”
听到李文长这句反击,不仅是古健新脸色一僵,就连赵庆宁等人也全都相顾无言。
无他,李文长这句话正说在他们的软肋上——
虽然说在座的几人都是书法界有名的大师,可是要说他们的后辈,不管是儿子女儿还是外甥侄女,偏偏没有一人走上书法这条路。
此时李文长用这件事来反驳古健新,众人只能相视苦笑。
说笑一阵之后,众人的话题自然而然便落在了书法上。
“陆柯,对于之前书法圈那些诋毁你的人,你也别太介意。”
赵庆宁开口说道:“他们那些人就是圈子里的害群之马,我们对他们也是痛恨已久。”
“没错,要不是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们早就与他们划清界限了。”
古健新等人也是跟着附和。
“虽然咱们没法在公众面前替你说话,不过你放心,只要我们还在台上一天,那些人就翻不出什么浪花!”
楼处玄大手一挥,开口说道。
“对,你要记着,我们和你是站在一块的。”
杜嗣泰也是直言。
“赵伯伯,几位前辈,多谢你们对我的关心,我对那些人的言论没有放在心上。”
虽然说李文长与赵庆宁等人关系莫逆,但和他陆柯毕竟没什么关系,因此听几人如此直白的表明支持自己的态度,陆柯也是承了这份情。
“也是我们多想了,你现在的身份地位,根本不会与那些小人见识。”
见陆柯说的诚恳,赵庆宁等人也想到了陆柯如今在娱乐圈的声势,纷纷笑着开口。
相比于镁光灯下声色犬马的娱乐圈,书法圈的池子可就太浅了,陆柯自然不会放下身段和那些诋毁质疑他的人开撕——那样才是正中他们的下怀呢。
“古叔叔玩笑了,我哪有什么声势?不过是侥幸在娱乐圈有了一点名气而已。”
陆柯谦虚说道。
见陆柯这个几乎堪称乐坛第一人的大明星竟然如此谦虚,赵庆宁等人对他的观感愈发的好,交谈之间也显得更加亲昵。
而对此表现的最为高兴的,无疑还是李文长。
他这次之所以带陆柯来参加聚会,为的是什么?
不就是看赵庆宁等人对陆柯各种请教,然后看自己这个陆柯的老丈人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吗?
‘不过仅仅这样似乎还有些不够……’
眼看陆柯和赵庆宁等人交流书法时那丝毫不落下风的样子,李文长感觉心里舒坦的同时,也觉得似乎还差点意思。
他眼珠一转,忽然对赵庆宁说道:“对了,老赵,今天既然大家都这么高兴,不如你们就全都留下一副墨宝吧?”
“嗯,有道理。”
赵庆宁不疑有他,觉得李文长说的有道理,当即点头同意。
古健新几人自然也同意,他们几人平时聚会的时候便时常切磋技艺,也没有察觉到什么。
唯独陆柯对李文长的脾气知之甚深,知道他绝对不会仅仅只有这么一个目的。
果然,就在赵庆宁去准备笔墨之时,陆柯便听李文长在自己耳边说道:“陆柯,你最近有没有诗作啊,等会儿在写字的时候拿出来让老赵他们开一下眼界。”
“爸,有必要吗?”
闻言,陆柯不禁哭笑不得,对于李文长的炫耀心理再次有了新的了解。
“怎么没必要?”
李文长一瞪眼:“你是不知道,在平时的时候我和他们一起聊天时他们有多贬低我,怎么,难道你想替我出一口气?”
“当然想。”
李文长都如此说了,陆柯哪里敢说不,只能点头答应。
“你们爷俩在那嘀咕什么呢?”
就在陆柯二人低声交流的时候,古健新注意到了这边。
“没什么,没什么。”
李文长闻言赶紧一摇头,示意没事。
“我不信。”
作为多年的好朋友,古健新哪里不知道李文长的脾气?
他上下打量一眼李文长,道:“我说……你不会在背后憋着什么坏水呢吧?”
“那不能够。”
李文长心虚地不敢和古健新对视,转移话题道:“老赵这人才是,怎么动作这么慢?”
“你别转移话题!”
古健新哪里能被李文长糊弄过去,直接问道:“说吧,你刚才和小陆在说什么?”
问完,眼看李文长似乎还不准备说实话,古健新直接道:“你要是不说也行,那咱们就直接去吃饭吧,别准备什么墨宝了。”
“别别别。”
听古健新如此说,李文长知道自己的心思被人家看透了,只得把自己和陆柯的谈话复述一遍。
“好你个李文长,我还说你怎么突然提醒我们互相留下书法以做纪念呢,原来在这等着我们呢!”
“竟然准备让小陆写一篇诗作来打我们的脸?”
“谁不知道小陆的古诗水平是第一流的,李文长,你可真是看得起我们这几个好朋友啊?”
“看你李文长浓眉大眼的,没想到肚子里的坏水比谁都多啊!”
得知了李文长的打算后,赵庆宁几人顿时全都气炸了肺,纷纷开口指责。
陆柯以手扶额,憋着笑不敢去看自己的老丈人。
计划被人当场抓包,李文长自然也是感觉有几分尴尬,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对这种情况早就很熟悉,片刻之后,李文长就得意起来:
“怎么着吧,我就是这么安排了,谁让我有一个这么有才华的女婿呢,不服气你们也去找啊?”
李文长双手环胸,一副眼高于顶的模样:“我现在才跟陆柯说这件事,没有提前让他准备诗作已经算是给你们留面子了,你们就知足吧!”
“怎么,听你这话的意思,我们还要感谢你不成?”
“简直不当人子!”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李文长,你简直坏透了啊!”
看到李文长这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模样,赵庆宁几人愈发气恼。
但气恼归气恼,面对把脸面舍到一边的李文长,他们也没有任何办法。
讨伐了他一阵之后,也就笑着不了了之。
他们本就是相识多年的朋友,谁都没有把这件事往心里去。
拿出赵庆宁准备好的笔墨,开始准备自己的作品。
……
“陆柯,刚才你看到他们是怎么对我的了没?”
趁着赵庆宁准备的时候,李文长再次在陆柯耳边说道:“等会儿你可一定要拿出一首好诗作给我狠狠打他们的脸啊!”
这一次,他连声音都没压低,直接用正常的语气说道。
“是,是。”
陆柯能怎么办?
只能点头应是。
眼看李文长竟然连样子都不做,就这么直接光明正大的挑唆陆柯为他报仇,赵庆宁几人全都哭笑不得。
不过看着李文长那得意洋洋的模样,他们指了指李文长之后,最终也只能不去管他。
“嗯,这样,我也就不多献丑了,这不是刚过春节吗,我就给大家写一副春联吧。”
赵庆宁思考一阵,将笔尖沾满墨汁,挥毫写下一副对联:
上联:春满人间欢歌阵阵;
下联:福临门第喜气洋洋;
横批:五福四海
“好!”
等到赵庆宁将这副对联写就之后,包括李文长在内,其余人全都鼓掌叫好。
“献丑,献丑。”
赵庆宁笑着对众人拱拱手:“也不瞒各位,这副对联我这些年练习了不知道多久,算是最胸有成竹的一副字了。”
“老赵,你这水平没的说,的确是这个。”
李文长对着赵庆宁伸出大拇指,一脸赞叹。
别看他之前对赵庆宁等人各种调侃,但那都是没有恶意在内的玩笑,实际上他对于赵庆宁几人的书法水平是真心佩服的。
赵庆宁没有看他,而是把目光投向陆柯:“小陆,你觉得怎么样?”
“好!”
陆柯点点头,笑道:“在这副对联中,我最喜欢的还是下联这个‘喜’字,其中蕴含的那股跳脱的神韵让我看的简直心生欢喜。”
“哦?”
赵庆宁闻言不禁又惊又喜:“你能看出这个‘喜’字与其他字的不同?”
“怎么了?”
没等陆柯回答,李文长几人便不由奇怪问道:“这个‘喜’字有什么讲究吗?”
“说起来不怕大家笑话,”
赵庆宁摆手道:“最近两年,我一直感觉自己的笔力似乎停滞不前,于是便打算在前人的基础上走出一条自己的道路——这个‘喜’字就是我尝试最多的字之一。”
“原来如此!”
众人闻言全都了然。
所谓走出一条自己的路,其实就是开创属于自己风格的字体。
但是书法一道,从汉唐发展至今,历史上的那些名家几乎把路都走绝了,想要写出自己的风格实在太难了。
但是并不是说难,后人就不能尝试了。
事实上除了赵庆宁之外,其余几人也或多或少进行过尝试,这是所有有追求的艺术家都会去做的事。
不过……
众人把目光看向陆柯。
他能够在一副对联这么多的字中,单独找出赵庆宁练习过很久的‘喜’字,足以说明陆柯的眼力以及在书法一道上的水平到底有多高。
最起码,在座的众人中,便没有人发现这个‘喜’字和其他字的区别。
不过因为李文长之前便经常带着《陋室铭》在他们面前炫耀,对于陆柯的书法水平他们早就有了直观的认识,因此虽然对于陆柯表现出来的实力有所诧异,却也不如何吃惊。
但有了这回事之后,其余几人在写字的时候便全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因为他们全都想到了,如今陆柯不过二十几岁就在书法一道上就有如此高的成就,那再等几年,其成就得多高?
他们可不能在未来的书法大师面前露怯。
况且,好胜心是每个人都有的一种心理,他们也不想因为一时的大意,被陆柯给看了笑话。
很快,古健新几人也全都把自己的书法写就。
和赵庆宁一样,这几人的书法水准全都不错,当然,具体的优劣在陆柯满级书法技能之下也是能看出来的,只不过他自然不会说出来罢了。
当几人全部写好之后,便把目光齐齐放在了陆柯身上。
“小陆,来吧,好好让我们看看你的书法吧。”
赵庆宁眼中满是期待地说道。
想到陆柯在《陋室铭》中所展露出来的风采,古健新几人也全都面露期待。
楼处玄更是直接拿出手机,开始准备拍摄陆柯写字的画面。
“既然几位叔叔伯伯不嫌弃,那我就献丑了。”
陆柯抱拳说道。
“陆柯,记得写诗!”
来到书桌前,陆柯还没动笔,就听李文长嘱咐道。
“哈哈哈,没错,写诗。”
赵庆宁几人闻言全都大笑起来:“正好也让我们见识见识你的古诗水准。”
“没错,你那首《行路难》可是我的最爱,私下里不知道写过多少遍了。”
古健新也是点头笑道:“如果今天你再写一首大作的话,传出去也是一段佳话,我们全都要沾你的光了。”
要知道每一首经典古诗诞生的来龙去脉向来都是被众人津津乐道的。
就拿《行路难》来说,现在几乎全华国的人都知道,这首诗是陆柯被明珠娱乐欺压之后,因为郁闷忧愁,才在徐冉冉的陪同下创作出来的。
《赠初桐》也是如此,谁都知道这是陆柯因为看了《玉琉璃》才为李初桐而作。
如果说今天陆柯再创作出一首和《行路难》同等质量的经典佳作的话,那么他们几人的名字也会因为这首诗,而永远被无数人记住。
所以古健新才会说他们沾陆柯的光。
“好吧,那我就想一想。”
陆柯本来是打算随便写一首古诗应付差事的,因为他担心自己如果拿出一首好诗的话,会让赵庆宁等人感觉难堪。
不过看他们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陆柯便决定抄一首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