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间里的三个人有些沉默,气氛一时间变的诡异异常。
之所以“诡异”,是因为三个人不约而同地觉得,这件看起来不靠谱的事情,怎么越聊越特么的觉得靠谱起来了呢?
正所谓一人计短,众人计长,董贵是从杨瑞的娃娃机有平台这件事,想到了将珠宝也做成共享的事情。
而杨瑞和郑鑫海俩人顺着他的想法,做出了“可行”的假设,并根据这种“假设”去做分析。
可是,这一分析,让三个人同时觉得,这件事已经不是“假设”了,而是真的能做。
首先,这个行业是真的有市场存在的。
就像之前他们聊起的,高品质的珠宝没有人不喜欢,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买的起。
但买得起跟用得起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如果有这样一个 平台,那些喜欢珠宝却苦于不能亲自拥有的爱美人士就多了一种选择。
明星出席活动,可以有珠宝商赞助,租借给他(她)使用。
若是一般人呢?
比如,出席一个晚宴?婚礼?会议?
一件漂亮的礼服若是有一件精美的珠宝做搭配,那是一种品味和档次的升华。
但作为使用者,有没有必要为了一件礼服或者说一次活动,就去购买一件珠宝呢?
这就是件值得商榷的问题了。
而有了这么一个平台,那么,它就完全不会是个问题。
当然,因为租用了而喜欢了这件珠宝,购买力又能达到,那么……买下来啊!
有了这些作为前提,共享珠宝就有了生存的土壤。
“我觉得可行,但是有一点不妥的,是我觉得这个跟珠宝租赁有些类似啊。”郑鑫海想了想,说道。
“珠宝租赁的手续很繁琐,且能租的人付的押金基本跟特么买下来也差不多。如果我们能做到让一般人也能租到高价值的珠宝,那么这个业务就绝对能做,嗯……或者说成功一半。”杨瑞则有自己的看法。
可是,杨瑞说的这个问题,则是整个儿问题的关键所在。
一般的珠宝租赁,需要租赁人提供的手续很繁琐不说,押金也不是一般家庭能承受的。也正因为如此,珠宝租赁才一直没有大行其道。
高昂的押金就是一道高高的门槛,自动过滤掉了一些有心无力的用户。
如何解决这个问题,是他们想要做这个业务的关键。
不过,既然是“假设”,那就一切都有可能。
杨瑞随手将饭菜往旁边推了推,拿起几个茶杯,摆了起来。
指着其中一个,杨瑞说道:“市场有需求是大前提,这个不用假设就已经成立,那么,这个就是我们的平台,可供用户在这个平台上租赁共享珠宝。”
然后指了另外一个,杨瑞道:“这个,作为第三方的鉴定平台,解决海哥之前说的那个问题,提供珠宝的品质鉴定,和归还珠宝的检验。”
最后,他又拿起一个茶杯摆在一边:“而这个,则是咱们刚刚说的那个,有能力为用户担保,以低价或者信用凭证,以极低或者免除押金的模式租借给用户珠宝。”
看着这三个茶杯,董贵和郑鑫海拧眉沉思。
如果这些假定都成立,那么这个平台的构架差不多也就是这样了。
可是……似乎总少了点什么。
董贵沉默了片刻,忽然说道:“那万一出现意外情况,商家的利益如何保证?”
他本来就是珠宝商,所以看问题站在自己的角度上也无可厚非。他担心的不无道理,杨瑞的“假设”,对于用户来说实在是太优厚了。
用极少的钱甚至不用钱就能租借到价值高昂的珠宝。如果是正常的用户那自然没有问题。
可这个世界上从来都不缺少爱用小聪明,爱动歪脑筋的人。
如果有人借此钻空子,租来了共享珠宝却不归还,拼着信用破裂也无所谓的话,作为商家来讲,损失可就太大了。
毕竟,这不是娃娃机,而是动辄上万甚至十万几十万的珠宝玉器啊。
白酒红人面,黄金黑人心,在高价值的珠宝面前,换了谁动心都是可以理解的。
“要不然……联系联系保险公司?”
郑鑫海眨眨眼,提议道。
“保险公司有财产险,但是这种风险过高的,恐怕人家不会接受,如果一定能接受的话,估计他们只能接受不可抗力,像什么因为地震海啸的这种。我觉的实在想要规避掉这种风险,只能从信用评估上去做。”
董贵摇了摇头,保险公司也不是傻子,人家是赢利机构,不是慈善机构。这种明显存在漏洞,风险又这么高的,他们才不会去做呢。
比如遗失和损坏这两个险,他们敢接?
那意味着,想要骗保简直太简单了。我就说我丢了,我就说我不小心碰坏了,咋办?
哪怕是因为车祸这种意外情况,难道就不能伪造了?
所以,搞定保险公司不难,他们是真的可以接受天灾,但是想让他们承接什么丢失、损坏,那根本就不用想。
只是,如果加强征信调研,也不过是降低了一定风险,并不是说将风险完全规避掉。他的问题也很明显,就是手续繁琐,周期很长。
他们是做生意的,如果耗费过多的精力去做这些,怕是得不偿失的。
仨人商量了一阵,饭也顾不得吃,是酒也没心思喝了。
所每个人的心里都像是揣了二十五只兔子,那叫一个百爪挠心。
原因无他,是因为这个业务真的可做,但摆在眼前的困难也是实打实的。
杨瑞觉得,这个世界上任何问题都应该有他的解决之道。也都应该有个轻重缓急,就像想要种树你得先挖个坑一样。
只是现在他们想要挖坑,却发现眼前是片水泥地,该怎么破掉覆盖在肥沃土壤上的水泥,让仨人都想的有点儿头大。
跨界与联合都是存在壁垒的,只要打破了这个壁垒,很多看似不可能的事情都会有所转机。
杨瑞在想,董贵在想,老郑也在想。
或许一天想不出,那么……两三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