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瑞怎么也没想到怎么最后又绕到了他的头上。
本来听着老郑侃侃而谈还特么头头是道,杨瑞心里也觉得老郑做做正经生意其实是不错的。
董贵的一些话他也听出个大概,和田玉虽说政府限制开采,但也正因为政府限制了,所以这个价格才居高不下,就是黄金在它面前也不过是个“呵呵”。
要是郑鑫海能在青岛开家玉器,由董贵这边供货,在李星云做见证的情况下,双方都有一个信任的媒介基础。
这就有点像淘,尽管双方都不需要把钱给第三方,但信任已经建立了。中间环节就会省却很多麻烦。
其中的利润也不用说自然是高的惊人的。
这种生意,岂不是比他开什么KTV夜总会更好?
可他哪里知道,郑鑫海也不过是就着李星云的话头,做个顺水人情。他想的甚至只是给自己的老兄弟一个安身立命的营生。
不过,他既然想要做了,又怎么可能将杨瑞抛到一边。
在自己最落魄,迷茫的时候,杨瑞可是主动拉自己“入伙”的。
现在他有钱,多少投入一些弄个玉器行,也让杨瑞参与进来,这才是真正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这是一种更加紧密的联系和关系。
说老郑临时起意也好,早有预谋也罢,既然碰上了这个机会。他也不想就这么放弃了。
“海哥,我那边一堆事儿呢。”
他的心意,杨瑞领了,但想想自己的平台还没弄好呢,哪有那个经历再去捣鼓玉器行?
“瑞啊,现在你可别说连百八十万都拿不出来。”郑鑫海戏谑道。
“钱是小事儿……”杨瑞现在虽说负债累累,可手头上能供使用的流动资金并不少,百八十万的拿出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只是……
沉吟了一番,杨瑞为难道:“精力有限啊。”
“又不用你盯着,我这边人多,你该忙就忙你的,但是,钱可一分都不能少哦。”
说罢,除了周文,一桌人都笑了起来。
这事儿要是能成,对仨人来说都是好事。
老郑成全了自己对兄弟的义气,董贵自己扩大了销路多了一条渠道,而杨瑞也算是一项稳妥很多的投资。
自古以来都是战乱黄金,平安古玩。
现在的中国整体都在向上发展,不可能有战乱,那古玩玉器就成了不错的投资项目。就算现在升值空间已经有限,但胜在稳妥。
同时,这比你屯房子什么的也高雅的多不是么?
再者老郑也说了,日后有个什么需要打点的,用玉器这种价值高,体积小的做礼品总好过一些太过明显的东西,还不容易留痕迹。
打个比方,就像当初杨瑞结交的张承光,他是“借”了一辆车的。
其中的手续周章所费就不用说了,要是换成和田的羊脂美玉呢?
嘿!怕是拳头打的小摆件就不是一辆奥迪A4能比的吧?
这个章程就算定了。
接下来,仨人便就一些细节问题展开了讨论。
老郑表示青岛那边的一切事务他都可以搞定,而董贵则将货源一力承担,至于品质,用董贵的原话来讲就是:“这个你们大可放心,只看你们的定位,中档高档的货我这里应有尽有。低档的咱们就不用考虑了,那玩意利润太小,没有做的必要,除非你们有更好的走量渠道。”
老郑是个门外汉,渠道什么的他上哪儿弄去?
既然要做,那就直接走高精尖路线得了。在青岛,珠宝玉器行并不少,但很多都是主打金银、翡翠,或者钻石。
再就是文玩馆,那里有部分玉器,但也不是主打,而一般专营玉器的店,品种也是十分的驳杂,在老郑看来档次高的太少了。
老郑想要在青岛弄家专营和田羊脂的玉器行并不是无的放矢。因为专营和田羊脂的,他是真没见过。
有董贵在这里保证真品,这送上门的生意岂有不做之理?
他仨人聊的嗨了,倒是周文一个人还在那里闷闷不乐。
李星云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下微微一叹,不管怎么说,他和董贵也算帮了自己大忙的。
想到这里,李星云冲周文扬了扬酒杯,说道:“老周,我在这里待不久,你的事情,不要太过介怀,最后送你一句话,有求皆苦,无欲则刚。”
“有求皆苦……无欲……则刚?”
周文喃喃,片刻才苦笑道:“李大师,我记下了……嗯……尽量吧。”
说着,周文跟李星云虚虚一碰杯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他最终能不能听的进去,李星云不管。话已经说道,理不理解就是他周文的事儿了。
一顿宵夜吃了快俩小时,天蒙蒙亮时,一行人才找了家酒店休息。
翌日,李星云去派出所办了临时身份证,带着派出所开具的证明去了机场,既然答应了郑鑫海,他就要先行一步回青城山跟师叔回禀一声,让他提前做个准备。
而杨瑞和郑鑫海则要跟着董贵回和田市,一来是去买下那块阿富汗白玉料,二来就是去董贵店里实地看看。
周文似乎是听进了李星云的话,并没有再在乌鲁木齐找什么关系,也跟着他们回了和田。
这一趟,虽说是白跑,可遇到了李星云也算不虚此行。
——
“董哥,你这店规模不小啊。”
一路之上,几人也算是混的熟了,关于自家的店铺董贵只是略作介绍,但是等杨瑞和郑鑫海真正到店之后才发现,他口中的“小店”并不小。
上下两层一共三百多平,装饰的古香古色。
一层大多是一些小的吊坠,把件。而二层则是雕功更加精良的摆件。在临街的店铺背后,还有一个仓库。
“嘿,在和田我这个儿可算不得什么,这里东西少,走,我带你们去后面看看。”
董贵有自己在当地的货源,早年也屯了不少。店里摆的不多,但是库里的玉石却是极多的。
因为杨瑞和郑鑫海已然被董贵当成了“自己人”,他也没有在店里跟他们墨迹,只是带他们参观了一下之后,就领着俩人来了库房。
跟店里摆放将就品精美的玉器不同,库里的东西他放的就随意很多了。
“这里的东西看着不起眼,但是拾掇拾掇都是精品,这个你们大可放心。”
指着堆在角落的接近一方大小各异的“石子”,董贵道:“这些是上好的籽料,只需稍事加工就是极好的小饰品。如今羊脂玉大多都是这种规格,李大师口中那种大小的,早就没有了。”
玉是一种神奇的东西。
哪怕你什么都不懂,但对它所表现出来的晶莹和温润,总会让人在不自觉间生出难以名状的好感。
杨瑞就是如此,不消说董贵店里所展示的精美成品,就是他堆在库房的这些,杨瑞看了也是见猎心喜,打算着买几块回去送给父母爱人。
他不经意间所流露出来的喜欢之意,自然逃不过董贵的眼睛。
“小杨,要是喜欢,大可随意挑上几块。我不是李大师,却也知道这人常近玉,对身体也是有好处的嘛,玉可是养人的。”
“嘿,那是自然,就是董哥你可别跟我要高价就好。”杨瑞哈哈一笑,说着。
“你这说就见外了,大可拿去,就当哥哥的见面礼。”
董贵是大方,可杨瑞却坚决不受,摆摆手道:“你要这么说,我可就不敢要了,都是好东西啊。”
一边坚决不要钱,一边坚决要给钱。
俩人在这推来推去,郑鑫海则是直接挑了一尊玉佛,一块镇纸,一枚玉坠。
“老董,这三个我要了。”
“尽管拿去。”
董贵想展示下自己的诚意,可是,跟杨瑞一样,郑鑫海也不差那几个钱。
实在推脱不过,董贵也勉为其难地只收了个成本。
但即便如此,老郑选的那三款玉器,加起来也小十万了,那前提还是镇纸的品级一般。
“海哥,你这玉佛倒是蛮漂亮的,是说你现在也信佛了?”杨瑞半开玩笑地问着。
郑鑫海则道:“之前承蒙湛山寺主持大师照顾,既然碰上了,我就请一尊回去赠他。至于这吊坠,我想着请主持大师给开个光。”
杨瑞知道他出走青岛之前在湛山寺住过小一个月,这回赠与人家一些东西表表善意也是应该。
但听到“开光”这事儿,杨瑞也有些好奇。
郑鑫海则给他解释了一番,无外是求个心安。
让湛山寺的师傅们对其诵经祈福,便是开光了。
世人皆求心安,既然老郑有这个关系,杨瑞也想搭个顺风车沾个光。
按照“男戴观音女配佛”的传统,他选了几个品相不错的吊坠。
父母和姥姥是不可少的。
给苏晓的,则是一副温润的玉镯。
原本,杨瑞准备就此打住了。光这些东西就花了他十几万了。他比不了郑鑫海,花了这些钱,换做别的肯定让他有些肉疼的。
但真正让他不在乎的,却是亲情。
可特么的就在这时,亮子补了一到。
悄没声儿地凑到杨瑞身边,贱兮兮地问道:“哪个是大嫂的,哪个是二嫂的?”
简单的一句话,却顿时让杨瑞觉得胸口有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
瞪了贱兮兮的亮子一眼,杨瑞却是无奈了。
想到菲菲……
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其实在给家里人置办这些东西的时候,他不是没想到菲菲。
但……真要把这个送她,合适吗?
他本就拿捏不准俩人的关系,这个时候再送这个……怕是这段关系就更加理不清了啊。
可有意抛之脑后,这会儿又被亮子单独拎出来说,他那个尴尬呀。
早知道,那天就不该带着亮子去参加人家的开业答谢宴。
“我这不还没选好么。”
郑鑫海也知道杨瑞有“两个女朋友”的事儿,见杨瑞窘迫,郑鑫海呵呵一笑,乐的看个笑话。
被他俩这样取笑,杨瑞有些挂不住,反而问郑鑫海道:“你没给嫂子带点儿?”
说道这个话题,郑鑫海脸上的笑容一滞,转瞬却有些落寞了。
见他这副表情,杨瑞心里就是一沉。
很显然,他说错话了。
“呃……海哥?”
“没事。”郑鑫海苦笑摇头,说道:“我这辈子是不打算结婚了。”
他是个大方的,那丝苦涩只维持了不到一秒钟,郑鑫海就打了个哈哈,说道:“以前不想找,现在也没啥合适的,而且,李大师也和我说了。”
怎么又扯上李星云了?杨瑞不解。
郑鑫海则告诉他,原来,在乌鲁木齐送李星云登机的时候,李星云单独告诫过他,以他的命格,注定孤独终老,若是娶妻,势必会祸及妻家,同时也会让他自己万劫不复。
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门亲”,李星云也是犹豫再三才这般告诫郑鑫海。
实在是因为若是一旦他真的没有在意这件事,坏的,怕是不止一个人。就算有杨瑞在身边照拂,也是没用。
之前,郑鑫海知道自己捞偏门,朝不保夕很正常,他不找也是怕误了人家。
可人就是这样,他不找老婆,那是他自己的事,但突然有个人来告诉他,你不能找老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换了谁,心里能舒服?
家,是个港湾。
男人在外打拼,即便累成狗,回到家,就是归了港,可以休憩,可以补给,那种温暖能治疗他在外面所有的伤。
但是,他去不能成家。
不管他睡过多少女人,但,那再好的房子,也不是他的家,再美的女人,也不是他的妻啊。
“没办法破解?”杨瑞也感到很惋惜。
想想自己这边多吃多占的,以老郑的这种资本却是要注定孤老一生?
郑鑫海哈哈一笑,说道:“那也没办法啊,李大师的话,我还是信的,要不然……”
说着,他笑呵呵地看着杨瑞,却没了下文。
“要不然怎么着?”
“要不然你就快点结婚,快点生孩子,让你的孩子,认我做个干爹可好?”
“哥,我特么这八字还没一瞥呢。”
“哪里?你都两撇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