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牢中聚会(1 / 1)

看着范子良这胆小儿的模样,尉迟宝琪也急了,他要是不去告官,那自己这通时间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拎着范子良走出范家,放在自个马背上,一手握着缰绳,一手在后边稳着,防止这范子良逃跑,带着他就朝京兆府县衙跑去。

范家的这些仆役家丁们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家主被带走,纷纷跟在尉迟宝琪的马后跟着跑。

“小将军,小将军,您慢点,我家老爷还在马背上呢,您要什么直接说不就成了…”

尉迟宝琪骑在马上,只想着可以借这个‘机会’休息半个月,那管得着后边人的声音。

双腿夹紧马腹,加快速度朝京兆府赶去。

方才在尉迟宝琪从牛师赞家中冲出去后,程处嗣和牛师赞他们面面相觑,表示不明白尉迟宝琪这般匆忙的跑出去是,为了什么。

当几人准备登上马车,返回城外营寨时,秦怀玉啪的拍了一下脑门儿。

“哥哥们,我知道宝琪那家伙跑哪去了。

哎呀呀,连这‘憨大’都能想起,借用沈默这招儿不回军营,那咱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

一听秦怀玉所言,程处嗣和牛师赞他们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有了这种‘妙’招,还回什么军营。

把行囊扔到马车上,命人赶紧备马,趁着天还没黑,京兆府县衙也还没关门儿,赶紧出去‘找点事儿’。

正好可以被关进‘大牢’里不是,哈哈…

在他们驭马跑到崇义坊时,刚好看到骑马在前,正被范家仆役追赶的尉迟宝琪,也看到了他马背上那鼻青脸肿的范子良。

不用多言,猜都能猜到是尉迟宝琪的杰作,这下可好,连事儿都省的找了,现成的范子良在这摆着呢。

几人加快马速,行进到尉迟宝琪马旁,程处嗣和牛师赞等人朝他呵到。

“宝琪,你这家伙,想起这种妙招,都不知道知会哥几个一声,等回头再说收拾你。”

“唉,宝琪,你这马背后边带的,这不是‘咱们’刚一起打的范子良吗,怎么,这是要去投案自首吗。”

“嗯,没错,一块儿去,哎呀,这犯了错就得认错不是,走走走,咱们一块儿去找刘府尹去。

哎呀,有日子没见到他,还有些惦记他呢。”

几人来到京兆府,吵吵闹闹着说要见府尹刘浑元,他们几个都是这里的常客,京兆府的衙役们又怎会认不出他们几个。

一方面有人去给刘浑元汇报,另一方面,则是由牛贰带头,十几个衙役一同围到程处嗣他们跟前。

“哎呦,不知各位小公爷小将军前来所为何事,来之前也不知会一声,小的好给你们准备酒菜。”

“牛小将军,您这马看起来英俊无比,正好配得上您这威武不凡的气质,您看,要不要让小的帮您先把这马给拴起来。”

“秦小公爷,您今天来是来找谁,先说好,我们这可没有什么小娘子,可别跟上次一样,非要我们给您找什么小娘子。”

……

……

看着眼前叽叽喳喳的众衙役,几人从马上跨了下来,至于尉迟宝琪马背上的范子良,根本没人去理会。

程处嗣下马后,指着牛贰哈哈大笑。

“哈哈,牛贰,你这家伙,好几天没见,怎么变得这么丑了,别愣着,赶紧带我们去见你家府尹去。”

而此时京兆府后衙里的刘浑元,听到程处嗣和牛师赞他们都来了的时候,脑袋都快炸了,这帮小‘混账’们怎么都来了。

来都来了,又不能不见,头疼无比的朝外衙走去,打算看看这些小将军、小公爷们想要做什么。

当程处嗣和牛师赞他们看到刘浑元时,一同走上前。

“哈哈,老刘,咱们可有日子没见了,想煞俺老程了。”

看着程处嗣这满脸笑容的模样,刘浑元心里不断苦笑,我可一点都不想你好不好。

“程处嗣,你又来找老夫做什么,先说清,我那些珍藏的武器可都差不多被你抢完了,你就别再惦记我这最后的私藏了。”

一听刘浑元所言,程处嗣老脸一红,面露尴尬的朝刘浑元说道。

“那不会,那不会,老刘,其实我们这次来,是来‘投案自首’的。

你赶快把我们给关起来吧,记得,还是咱之前住的那个‘牢房’。”

秦怀玉和牛师赞他们也纷纷起哄,吵着要住自己熟悉的那个‘房间’。

投案自首,这个词竟然能从他们几人口中说出来,刘浑元感觉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

他们几个啥时候这么懂事儿了,平日里都是就算被关进大牢,那都不认错的主儿。

听到秦怀玉后边说出的话,刘浑元才明白过来他们几个,今天为什么这么懂事儿。

“老刘,赶紧,赶紧的,还有,别忘了给营寨报信,就说我们几个犯了律法,被你关在了大牢里。”

“呃,你们几个,原来在这等着老夫呢,好吧好吧,老夫会给城外去信的。

处嗣,怀玉,那你们几个今天是犯了那条律法,打算被‘关’多长时间啊。”

尉迟宝琪指了指身后马背上那鼻青脸肿的范子良,扭头冲刘浑元说道。

“喏,看到没,那范子良,我们几个打的,你就按照沈默违反的那个律法来就行。

罚金,自个上家要去,我们进牢里‘关着’就行,对了,把沈默也调到我们旁边的房间,这样才能一块儿喝酒聊天嘛。”

刘浑元探头瞅了瞅被尉迟宝琪骑马颠簸一路,趴在马背上还在不断抽搐的卢子良。

心里竟莫名升起了些许快感,哈哈,恶人还需恶人磨,你敢跟郧国公告状,可从没想过会被这几个家伙给收拾吧。

程处嗣和秦怀玉他们跟着牛贰朝大牢的方向走去,根本都用不着牛贰领路,他们自己个都轻车熟路的。

来到大牢门口时,牛师赞还对看守监牢的狱卒打了声招呼。

“嘿,六子,本少爷又来了,老规矩,先去好汉楼定一桌酒席去,一会儿送进来。”

那狱卒对牛师赞也熟的很,面带陪笑,点头哈腰的说道。

“得嘞,牛少爷,您还是甲六号牢房是不,一会儿就给您送过来。”

不得不说,他们几个也算了不起,这坐牢做的跟上酒楼吃饭一样。

跟这六子交代完后,牛师赞跟着程处嗣他们继续朝里面走去,看到旁边牢房里竟然还有个熟人。

“令武,你小子怎么也在这里头蹲着,哈哈,不会是知道我们哥几个要来,提前进来盘道儿的吧!”

柴令武的‘牢房’也不简单,就跟他自家卧室差不多,床榻,书桌,屏风样样俱全。

看到牢房外的牛师赞等人,柴令武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他们招了招手。

“唉,别提了,今天回到长安,就准备去找錦袖招的蓉儿,好好亲近亲近,可是不知道从哪来了个家伙,竟然把蓉儿给抢了。

这怎么能忍,于是兄弟我就把那家伙给打了一顿,这不,就来到这儿了。

你们几个又是咋回事,也在外边打人了?”

一听柴令武所言,牛师赞他们顿时笑出了声儿,然后把今天发生的一切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柴令武。

随后程处嗣还冲他挤眉弄眼的说道。

“你小子,误打误撞还算抄着了,别忘了,咱们在这待着,就不用再回军营受凌虎那家伙的虐待了。”

“哈哈,如此佳事,怎能无酒,令武,我已经让六子去好汉楼定酒宴去了,一会儿可得过来一起好好喝一杯。”

……

牛师赞和程处嗣他们对柴令武说过话后,便迈步继续朝里面牢房走去,身边跟着的狱卒也不复往日的威风,就跟普通酒楼里的仆役一般,在众人身边跑前跑后。

话说两头,沈默此时在自己‘牢房’内,坐在书桌前暗自垂伤,想起小草脸上的挣扎,不甘,心里仍旧抱有怨气。

就算把那几个突厥人给杀掉,又能如何,再怎么样小草也活不过来了,以后再也听不到小草催促自己起床,再也听不到小草口中的‘少爷变黑’了。

想着想着,眼角泛红,拳头紧握,眼看泪水就要脱颖而出之时,忽听得牢房外乱糟糟一片。

这牢房里怎么还会如此嘈杂,心中不免好奇,扭头看去,透过牢房木栏的缝隙,刚好看到程处嗣和牛师赞他们大摇大摆的样子。

“处嗣,师赞,怀玉,宝琪,你们,你们几个怎么也进来了?”

程处嗣朝沈默挥了挥手,然后指了指他旁边那个牢房。

“喏,沈默,哥几个知道你今天心情不好,特地进来陪你,待会儿咱们好好喝一杯。”

看着几人嬉皮笑脸钻进自己周围牢房的模样,沈默感觉心中热乎乎的,这就是兄弟。

朝几人拱手道谢。

“今日之事,还要多谢众位哥哥出手相助,不然仅凭小弟自己一人,可能等不到我给小草报仇,就会被范子良家中的那些仆役给擒下。

多谢各位哥哥。”

说完以后又对众人施了一礼,程处嗣他们又怎会在意这些,朝沈默挥了挥手,嬉笑道。

“整这些俗礼作甚,沈默,待会儿多喝两盅便是。”

没过一会儿,狱卒六子就将牛师赞叮嘱的那些酒菜带了回来,几人凑到沈默‘牢房’内,大吃大喝起来。

牢房外则是站着四五个狱卒,面带陪笑的给他们几个递酒端菜。

明亮的天空也在夕阳西下后变成暗淡的夜色,半圆的明月被云雾遮挡,斑斑点点的繁星点缀在夜幕之上。

此时长安城靖安坊内有一处住宅,其中的主人躺在床上唉声叹气,心里憋屈的像有把火在烧一样。

不是别人,正是被尉迟宝琪打的鼻青脸肿的范子良范学士,原本今天正午被沈默闯进家门,在自己眼前行凶就已经很憋屈了。

可是没想到到了下午,还莫名其妙的被尉迟宝琪给打了一顿,又被他放在马背上,拉到京兆府县衙。

今天可算是丢了大人了,见到自己糗样的人也不少,恐怕日后在众官员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沈默,都是沈默,若不是他今天来自己家中行凶,又怎会发生这么多事情,不过是一个小丫鬟而已,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吗。

就算他现在已经被关进大牢里,但范子良仍旧咽不下这口气。

他在外边的时候,身在金吾卫营寨,范子良也不敢动手,可是现在他在牢中,哼哼,想要收拾他那还不简单。

看了看天色,发现今天已晚,不是时机,且到了明日,哼哼。

想到此处,范子良脸上露出阴狠的笑容,唤过来两名亲信,在他们耳边小声交代。

“等到明日,你们去打探清楚那沈默究竟被关在那个牢房,然后,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这夜,沈默和程处嗣他们一同喝的伶仃大醉,醉到深处,沈默想起惨死的小草,悲从心来,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流眼泪往往是最耗费体力的,再加上沈默今日经历多事,心力憔悴,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黎明,天还没亮时,沈默和程处嗣他们就睁开了双眼。

第一想法就是赶紧洗漱穿衣,不然还不知道那凌虎会出什么招儿整他们呢。

在军营训练这段时间,别的没练出来,但是这晨起训练的事,早就被他们养成了习惯。

当几人迷迷糊糊套上衣服,伸手朝床头摸头盔时,摸了个空,睁大双眼看清自己所处的地上不是军营,乃是‘牢房’后。

各个朝着城外营寨的方向呸了一声,然后躺上床,准备继续睡觉。

可是养了近一个月的习惯,都成了生物钟本能,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

几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一直睡不着,最后沈默实在受不了这种干躺在床上的枯燥无趣。

从床上爬起来,在牢房里寻了个干净的地方,趴在地上做起俯卧撑来。

居住在他临侧牢房,也睡不着的程处嗣,自然能看到沈默的动作,见他呼呼呵呵的一上一下,心中不免好奇,朝沈默问道。

“哎,沈默,你这是干啥呢,这动作看起来有点儿意思,怎么没见你在营寨里做过。”

沈默边做俯卧撑,边回答了程处嗣的问题。

“呼,处嗣,这,呼,这个叫俯卧撑。

哎呀,在营地里不是天天被凌虎那厮逼着训练吗,哪有时间做这个动作。

可是没想到这能偷懒的时候,反倒是睡不着了,牢房就这么大点儿,又跑不开圈,就只能用这法子解闷儿了。

呼,呼,呵,身上出点汗可真得劲儿。”

程处嗣看着沈默做俯卧撑的样子也来了兴趣,在他牢房里寻了个地方,照着沈默的模样也做起了俯卧撑。

牛师赞他们也听到了程处嗣和沈默的对话,几人扒着牢房木栏看清楚他们两人的动作后,也有模学样的在自己牢房内做起了俯卧撑。

此时在京兆府大牢外,出现了一支规模甚大的队伍,为首的是一对淡黄色旗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