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处嗣碰到李崇义后,倒霉的运气好似戛然而止,时来运转,没猜几下拳,就赢了李崇义。
率先翻棋还直接翻出来一个‘将军’,方才李崇义虽然在一边看了一局。
可是对这军棋的
规矩,讲实话也是一知半解。
见程处嗣翻棋,自己也顺手在他旁边翻了一个棋子,正好是‘校尉’,看的程处嗣哈哈大笑。
果然,俺老程刚才只是运气不好而已,顺手果断的就将李崇义这枚‘校尉’给吃掉了。
李崇义也不管那么多,在他旁边又连翻三个棋子,都被程处嗣乐呵呵的给吃掉了。
顿时傻了眼,哭丧着脸看着李若影,可把李若影给气坏了,张嘴娇呵道。
“崇义,你憨大呀,翻离他棋子远一点的不就行了,你见谁家打仗时专往别人主力那里冲的。”
李若影这一通娇呵也吵醒了李崇义,若有所思的在另外一个地方翻开了一个棋子。
程处嗣心气儿正好,乘胜追击的用‘将军’朝李崇义翻出的那‘队正’追去,李崇义顿时又不知该怎么办。
气的李若影都想自己上场。
“愣着干什么,把‘队正’躲在军营里,然后再在旁边翻出你的大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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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若影的指挥下,李崇义又翻出了一个棋子,不知是这程处嗣的运气真的差,还是李若影克制他。
李崇义竟直接翻出来一个‘大元帅’,正好把程处嗣刚才大杀四方的‘将军’给吃掉。
程处嗣一看李若影开口相助,也不再大大咧咧,变得小心谨慎,在棋盘另一侧翻了一个棋子。
就这样,在李若影时不时的指导下,李崇义跟程处嗣下的有声有色,不分伯仲。
而坐在一旁观看的沈默此时也被他俩这热血的情绪给带动,凑上前一边看两人的对局一边给程处嗣出谋划策。
“唉,处嗣兄,你应该把这个‘府兵’藏进军营中,这‘府兵’虽小但是可以排掉他们的‘陷阱’啊。
你看,这不正好就碰到了一个‘陷阱’。”
沈默和李若影二人给程处嗣,李崇义两人出招指点,相比起他俩的对局,更像是沈默和李若影之间的博弈。
一局军棋根本用不了多长时间,很快就分出了胜负,虽然有着李若影给李崇义做指点。
可是程处嗣前期占据了不少优势,再加上沈默在一旁当狗头军师,把李崇义杀得片甲不留,最后用将旗吃掉了他的帅旗取胜。
赢了李崇义,使得程处嗣得意洋洋,昂着头冲沈默炫耀。
“怎么样,沈默,我就说了,哥哥刚才只是一时失手才输给你和若影郡主。
现在才是哥哥真正的实力,不照样赢得这小子丢盔卸甲。”
看着程处嗣这幅趾高气昂的样子,别说李崇义了,就连沈默都觉得他很欠揍。
李崇义那也是心高气傲的主儿,怎能受得了程处嗣这冷嘲热讽的话语。
只听得嘭的一声,李崇义一巴掌拍在桌上,脸色通红,嘴里还不依不饶。
“什么叫赢得我丢盔卸甲,刚才,刚才…
(说到此处有点词穷,不知接下来该说什么,眼神看到程处嗣一侧的沈默,脑中灵机一动,这才理清思绪继续说道。)
刚才若不是沈家哥哥给你出谋划策,你怎么可能会赢得了我,刚才那局不算,再来一局。
某家定要与你这糙汉分出个高低,先说好,这一局可不准你再请沈家哥哥帮忙。”
程处嗣见李崇义这幅嘴硬不认输的样子,自然不能落后,答应了李崇义的要求。
(全然忘了自己刚才死鸭子嘴硬的样子。)
“行,咱老程也要称称你几斤几两,我不叫沈默帮忙,你也不能让你姐出谋划策。”
沈默看着程处嗣和李崇义两人这幅嘴硬的模样,乐的合不拢嘴,这还真应了那句话,‘不是冤家不聚头’。
与李若影对视一眼,发现李若影脸上也尽是笑意。
嘴角上扬,朝李若影笑了一下,然后继续看向这两个跟小孩子吵架一样的人。
程处嗣和李崇义两人算是半斤八两,谁也不比谁高,各有输赢,连下了十几把,都是不分胜负。
别管是谁赢谁输了,都是嘴硬的来上一句不服再战。
沈默和李若影两人看了一会儿就没心情再关注这两个家伙了,走到一旁边喝茶水边说一些悄悄话。
时间飞逝,夕阳西下,柔和的阳光照射进客厅,才让沈默意识到天色渐晚。
扭头看了看还吵的沸沸扬扬的程处嗣和李崇义二人,不由得心叹,这还真是小孩子脾气。
将红叶唤进来,命她去外边酒楼定一桌酒菜,红叶收令后就朝院外跑去。
李若影也看到外边日头西落的样子,心知天色渐晚,今天已经在沈家待了一下午,来时也没跟家中交代。
到了饭点儿,此时也正是该回家的时候了,站起身来柔懦的对沈默说道。
“沈郎,今天在你这里玩耍半日,奴家很是欢喜,但是现在天色已晚,家父与家母还在家中等候,奴家就不再多留了。
告辞,等过些时日再来寻你。”
见李若影要走,沈默也急忙站起身,想要挽留,可是又不知说些什么好,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
最终也没说出再挽留的话,而是亲自送李若影出门。
程处嗣和李崇义二人还沉浸在军棋对局中,根本没注意到这屋里少了两人。
等沈默送完李若影从门口回来时,才吸引到了两人的注意力。
“咦,沈默哥哥,我若影姐姐去那了?”
李崇义率先朝沈默问道,沈默如实回答后又开口挽留他俩留下用餐。
两个大老爷们儿跟李若影那种小姑娘可不一样,回去晚一点想来也没什么事。
可李崇义朝外看了看天色,顿叫不好,昨天跟在春蔓阁跟程处嗣打过一架后。
虽然父亲李孝恭去为自己向程咬金问责了,可是也严令禁止李崇义不得再晚归家。
现在太阳都快落下,再过一会儿就该敲宵禁鼓了,若是留在沈默家用餐,恐怕回去还少不得一顿家法。
“跟你博弈了这么长时间,发现你其实也不是什么糙汉,等某家有空闲了,咱们改日再战。”
扭头看了看程处嗣,呵了一句话后就向沈默告辞,然后匆匆离去。
这么一会儿就接连走了俩人,让沈默无言以对,程处嗣应该就不用回家了吧,两人关系这么好,家中空闲的房屋也不少。
留下吃完饭,就算宵禁不能再出门,在沈家休息也一样啊。
“处嗣兄,你就别回去了,小弟方才派人定了一桌酒菜,留下用餐吧,待会儿就让人给你收拾房屋。”
若说是平时,程处嗣整宿整宿的不回家那也罢了,可是今日早晨才被程咬金用家法收拾过。
若是今晚再夜不归宿,恐怕,恐怕,唉,想想都恐怖…
“不行,沈默,你也知道我爹今天刚打过我,今天若是再晚回去,恐怕明天就该你去探望我了。
咱们改日再见,哥哥我先走了。”
说完就朝外边跑去,留下沈默一人在客厅中郁闷,怎么一个人儿都没有,全跑啦。
正在沈默郁闷时,忽听得匆忙的脚步声,转身一看,正是程处嗣,还没等沈默说话。
就见这程处嗣来到桌前,大手一抄,将棋盘和那些棋子拢在怀中。
“沈默,这军棋哥哥我先拿走啦。”
留下一句话后又急匆匆的朝外跑去。
这动作令沈默更加无语,原本还以为是要回来陪自己吃饭呢,就一副军棋,至于嘛。
可沈默不知,程处嗣之所以再跑回来拿这军棋的原因,以前发明的那象棋棋盘简单,程处嗣回去就能让人仿制出来。
可是这军棋的棋盘错综复杂,程处嗣一时半会儿也记不下来,回去再仿制那多麻烦,还不如直接从沈默这里拿呢。
空荡荡的客厅中仅剩沈默一人。
噗通,噗通…
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沈默扭头一看,原来是红叶。
“少爷,奴婢已经在‘孟祥楼’定好了酒菜,在宵禁之前就能送过来。
(语气喘急的跟沈默说到此处,这才发现客厅中仅剩沈默一人。)
呃…程少爷和李少爷他们呢,怎么若影小姐也不见了。”
红叶这话让沈默更加郁闷,这下可好,酒菜一会儿就送来,人却都走了。
算了,就当为刘东苏醒庆贺吧,大手一挥,让红叶去将刘东和家里的这些人手们都叫过来一起吃饭。
大唐等级分明,程处嗣和牛师赞他们派来的人手将这点更是发挥的淋漓尽致。
一听沈默要让他们一同用餐,纷纷开口拒绝,主仆等级分明,怎能在一桌用餐。
不仅如此,程陆还苦口婆心的跟红叶讲解这主仆之间的区别,沈默以后肯定要入朝做官,家里一点规矩都没有怎么行。
吓得就连红叶都不敢再跟沈默一起吃饭了,躺在床上的刘东更是躲之不及,连连开口拒绝。
沈默一个人看着面前的一大桌酒菜,唉,这么大的一个家,竟然连一起吃饭的人都没有。
本少爷也不是那种讲排场的人啊!
随便挑了几样菜对付了几口就回屋休息去了,吩咐小草将这些剩下的酒菜分给家中的人。
等沈默回到房间,迟迟不再出来时,这些家丁仆役们才敢聚在一起吃饭。
边吃还边称赞沈默沈少爷仁义,定了这么多菜,才吃了一点就将剩下的分给他们这些仆役。
要放在其他大家族中,主人吃剩下的酒席,就算是拿去喂狗,也不会分给下人们吃的。
红叶和小草两人听着这些仆役夸奖沈默,面露骄傲,小头儿直点,还不断出声附和。
“那当然了,我家少爷可好了,以前在洛阳时,就经常研制出一些美食,还分给我们吃呢。
还有,就是少爷…”
虽然沈家的仆役其乐融融,可是在长安城中还有一家的仆役那可是连大声音都不敢发出。
至于这家人是谁呢,要说起来与沈默还有一面之缘,正是在洛阳朝堂上指责沈默‘玩物丧志,恐难大任。’的崔焕英。
自从前几日卢家被李世民派人连根抓获时,他就与郑正美和王德禄两人相议。
就算不能保下卢哲宇,也不能让此事牵扯连累到范阳。
范阳那是卢家的老根儿,只要范阳本家还在,卢家也就还有重整家门的机会。
从长安到范阳的距离相距千里,还没等他们派出的人手到达范阳,就有范阳的人来到长安,并且带过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从范阳来到长安这人是一名女子,年仅十六岁,名叫卢梓嫣,乃是范阳卢氏本家的人。
按照辈分来算,管卢哲宇还要叫一声舅公,她本是范阳卢家出了名的大家闺秀。
范阳作为卢氏盘踞多年的‘根据地’,名声,势力与在长安的这卢家可是天差地别。
整个范阳,几乎所有的书生士子都要拜进卢家才有上进的机会。
对卢家而言,普通百姓就更好糊弄了,所以他们在范阳犹如土皇帝一般。
普通百姓遇到难事或是邻里之间争执,首先想到的不是上报官府,而是让他们卢家去主持公道,寻求调节。
这种情况自前隋时就盛行已久,李世民的名号在范阳都可能还不如卢家家主的名声响亮。
卢梓嫣作为卢家的掌上千金,从小就是范阳各家族,士子,秀才追捧的对象。
前段时间还跟范阳一个官宦之家定了婚约,预计同样是今年年底结婚。
可是一切的一切,就在前几天翻天覆地,别说结婚了,就连自己的家族卢家都灰飞烟灭。
一夜之间,不知从哪出现了两千官兵,将卢家满门屠尽,连告饶的机会都没给。
卢梓嫣当时与丫鬟去城外采花才躲过一劫,声名显赫的卢家此时仅剩她一人。
当她回到卢家看到一片残墟时,哭的眼睛都肿了,自己的父亲,哥哥,叔伯以及熟悉的丫鬟,家丁,仆役全都不在了。
以她一个弱女子又怎能为这么多人收尸,当她满面泪容的去自己未婚夫家中求援时。
连他家门都没能进去,他们家的家丁侍卫将卢梓嫣阻挡在门外,看那表情还是唯恐不及。
最后还是自己那‘未婚夫’孙易寒让家丁传出口信儿,才让卢梓嫣知道了究竟发生何事。
据官兵发檄通告,他们卢家涉嫌谋逆,已被满门抄斩。
这怎么可能,在卢梓嫣眼中。自己卢家可是流传百年的书香门第,怎么可能牵扯到谋逆之事。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并且还有官兵在范阳紧密搜寻着‘叛逆’,卢家的漏网之鱼。
也怪不得这孙易豪家中诲若莫深呢,叛逆之名牵连九族,就算卢梓嫣再漂亮,他们孙家也不敢再与卢梓嫣联系啊。
卢梓嫣伤痛过后,也冷静下来,知道自己不能再在范阳待着,不然肯定会被那些官兵抓到。
通过自己私藏的一些珠宝,买通了一个赶车的马夫,这才逃到了长安,来寻求自己幼时见过的崔家家主,崔焕英。
从卢梓嫣口中得知到范阳之事后,崔焕英脸色铁青,真是没想到,我们的‘陛下’,这招声东击西用的如此缜密。
在长安以太子遇袭的名义,将卢哲宇一家抓捕,以此吸引自己以及郑王两家的注意力。
暗地里却对范阳的卢家下了毒手,连消息都没传出来。
若不是卢梓嫣来到长安,恐怕自己要等那些人手到达范阳才能知道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