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沈默在洛阳,与长安相隔千里,张亮也不好对他做小动作。
而今沈默来到了长安,再加上张亮这段时间糟心的经历,沈默来长安正好给了张亮一个撒气的出口。
等沈默从程府走出来的时候已是醉醺醺的了,身子直打晃悠。
而牛师赞和秦怀玉早就躺在桌子底下了,程府里面全是一副醉态的样子。
长孙冲拿着酒杯在跟柱子碰杯,嘴中还一句一个仁兄称呼着。
尉迟宝琪呢,正瘫坐在柱子下边,手中还拿着个酒壶往嘴里倒酒,倒着倒着就睡着了。
当沈默被送回他那个小家时,已经睡着了。
红叶和小草两人一边给沈默擦脸,一边数落一旁的刘东,也不知道劝少爷少喝点。
沈默在睡觉,可是他来到长安的消息也早已传播开来。
当这消息传到江夏王府,被李若影知道后,兴奋的不得了。
可是兴奋之余又有些担心,现在他到了长安,可别听到些什么不好的传闻。
日落西山,月挂天际,天空繁星点点,沈默也从醉酒中醒了过来,脑袋嗡嗡作痛。
哎呀,这唐朝的酒度数不高,可喝完怎么这么难受,以后可不能这么喝了,至少不能再喝这样的酒…
抬头看了看周围的摆设,这个房间比洛阳的要小,但是看起来也是井然有序。
靠墙的位置摆放着一个书架,书架左侧是一个字画瓶,里面斜插着几根卷轴,给这房间增添了不少文化的气息。
又瞅了瞅书桌,上面摆放着新买的笔墨纸砚,砚台内的墨汁在月光的照射下还闪闪发亮。
虽然已经醒酒,可是透过窗户也能看到外边的夜色,看了一会儿月亮后,就又重新睡下。
又是一天清晨,可是这长安不像在洛阳时,家中有公鸡鸣叫。
红叶和小草她们昨天见沈默醉酒,想让他好好休息休息,所以今天早上也没叫他。
导致沈默一觉睡到了已时,也就是十点多,等他睡醒后想生气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原本还打算今天去大理寺报到呢,这下可好,自己昨天没交代清楚就睡着了,也怪不得别人。
在红叶的伺候下用冷水洗了洗脸,这才找回精神头儿。
早餐吃的也有点晚,这个点跟午饭都快重叠到一起了。
彭彭…彭彭…
一阵砸门声从府门口传来,刘东过去开门,开门后顿时被外边的场景给吓到了。
李承乾他也见过,可那都是一个人或是只带几个侍卫,可从没像今天这般隆重。
府宅门口站着两队明光亮铠的将士,在将士中间站着的正是李承乾和李泰两个人。
可今日的李承乾与李泰可不是之前见到的那副普通公子模样。
李承乾身着一身浅黄色太子冕袍,上纹四爪金龙,头上带着金丝编制而成的头冠。
年龄虽小,可这一身衣服却使得李承乾整个人都充满气场。
李泰比李承乾还要矮一点,身上穿着一件王爷专属的蟒袍,小小的身子被包裹的严严实实。
刘东被这些将士冷酷的眼神吓得差点跌倒在地,赶忙对李承乾和李泰施礼。
“小的,小的见过太子殿下,见过魏王殿下。”
李承乾一见刘东这胆儿小的样子,噗嗤一乐笑了出来,李泰就更别说了,笑的小嘴都合不拢。
“免礼,刘东,之前看见孤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胆儿小啊。
哈哈,沈默也来了吧,带孤前去见他。
铁卫,别再吓唬他了,没看他都快被吓尿了吗。”
李承乾刚说完,两侧明盔亮甲的将士就齐手放在胸前,嘴中称诺。
这一嗓子下去可真的把刘东吓尿了,他只是沈家的一个仆役,在沈家这么多年。
最多也就见过上次打进沈府的匪徒,那见过李承乾身边的这些禁卫军啊。
李承乾乃是大唐的太子殿下,未来的帝王,他的安全那可是最重要的,护卫他的禁卫军怎么可能普通。
(特此说明一下,本书纯属虚构,贞观元年李承乾仍旧是太子之位。
而根据历史记载,李承乾在贞观元年仍旧有贤良聪慧之名,贞观三年仍尊敬太子之师李纲,贞观十三年后才行叛逆之事。)
等李承乾和李泰进到沈默这个小院,就称之为沈家吧。
瞅了瞅院子里的这些绿植和假山,面带嫌弃的看向刚走出房门的沈默。
“沈默,孤记得父皇曾赏给你一套住宅,怎么不去那里住啊,你看看这地方,真小,还有这些假山,好丑啊。”
李泰也在一旁跟着嘟囔道。
“对呀,好小,这点地方连个台球桌都摆不下。”
沈默也走到了两人跟前,看着两人的装束心想,还真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
这俩人穿的这么正式,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像之前那种熊孩子。
“下官见过太子殿下,见过魏王殿下。
至于这院子嘛,乃是家中人手给提前安排的,时间仓促,也就没来得及寻找更大的住所。
陛下所赐的那所住宅沈某还没来的去呢,等日后沈某去安顿好了再邀请殿下与魏王殿下前来一聚。
今天只好让殿下受委屈了。”
李承乾和李泰自然也不会计较那么多,跟沈默进到客厅后,坐在两侧客椅上就忍不住话头跟沈默聊起天来。
“沈默,快跟孤说说那崔家后来怎么样了。
孤和小泰回宫后也来不及打探消息,还真不知道后边发生了什么事。”
沈默也不知道该如何跟李承乾说,总不能说自己也不知道吧。
当时从国子监离开后就一直在忙活前来长安的事宜,就算是去国子监,那也是翻阅资料,为自己编故事准备的。
正在沈默含糊其辞不知说什么好时,站在一旁的刘东和红叶也看出了沈默的窘态。
开口为之解说。
“启禀殿下,还有魏王殿下,少爷从国子监比试回来后就一直在准备来长安的事,根本没有时间理会外界的事。
这事儿还是由小的跟您解说吧,自从少爷跟崔家的崔凯还有那顾家的顾然比试后。
整个洛阳城都在传少爷在比试时作出的那两首诗,尤其是第一首,简直说出了农户的心声,引的广为传颂。
至于崔家那位少爷,听到城中传言后还不服,非要找少爷再比一次,结果来了两三次都没碰到少爷,这才灰溜溜的走了。
顾家那个少爷就有意思了,听到传言不但亲口承认自己失败,还把后边他们比试对联的事儿给说了出来。
就连太子殿下你出的那副上联,一犁耕破路边土,今日‘芒种’都在洛阳传遍了…”
李承乾和李泰听刘东的诉说听的入了迷,当听到自己出的上联都在洛阳广为传播,还有人对出了好几个下联时。
小脸都乐开了花,虽然年幼,但是从小接受的皇家教育,也让他知道拥有一个好名声对自己的重要性。
正在他们聊天的时候,门口又传来一阵喧嚣,原来是程处嗣和牛师赞他们也来了。
不仅是他们经常来的哥四个,今天还多了两个人。
走到沈家门口看见门口这些将士,程处嗣就猜到,应该是李承乾和李泰在里面。
以前在洛阳的时候,他们两个就喜欢去找沈默听故事,现在沈默都来长安了,他们两个怎么会错过。
等他们进到沈家后,脸上的表情跟李承乾他们一样,满满的全是嫌弃。
可是太子跟魏王都在里面,他们都走到这个地方,不进去又不行。
一进到屋里就显得更尴尬了,因为这个宅院只是小草和先来的仆役们为沈默准备的。
只是为他准备的这客厅没那么大,李承乾、李泰,再算上程处嗣他们加起来十几人了,在这客厅里显得很是拥挤。
就连沈默自己都觉得尴尬了,怎么也没想到一下会来这么多人啊!
“殿下,还有诸位仁兄,寒舍地方较小,我们不如去外边找个酒楼再谈。”
几人也明白,再在此处待着只会更尴尬,嘴中应和两声后就朝外走去。
走出沈家后这群人才活跃开来,沈默这时也注意到了跟着程处嗣他们一起来的两个人,出口询问到。
“处嗣兄,这两位仁兄怎么称呼。”
程处嗣介绍人的方式依旧是那么欠揍。
把那两个人拽到自己跟前,拍了拍其中一个肩膀跟沈默介绍到。
“看到没,这个长得跟豆芽菜一样的叫杜荷,那个小白脸儿叫房俊,你叫他字号房遗爱就行,这俩可都是长安城知了名的汉子。”
额,要说起杜荷可能还不认识,但是房遗爱这个名字沈默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爹房玄龄是出了名的醋坛子,他本人更是流传千古的‘绿帽子’。
沈默盯着房遗爱看了好久,仍旧没看出来他有那点不好,长得也挺俊俏的呀,虽然就比自己差了那么一丢丢。
沈默这时不时偷看房遗爱的样子引的眼尖的秦怀玉好奇问道。
“沈默,你认识遗爱吗,怎么老是看他。”
程处嗣和李承乾他们也用疑惑的目光看向沈默,就连房遗爱自己都有些好奇。
沈默也有些尴尬,这竟然被他们给看出来了,可总不能直接说房遗爱他媳妇儿以后会偷人吧。
眼神转了又转,终于想到了个好借口。
“不认识,不过处嗣兄你还记得某之前跟你讲的那个故事吗。”
程处嗣听到沈默的话也好奇了,从沈默这里听到的故事多了去了。
谁知道他说的那个,可是这跟他认不认识房遗爱又有什么关系啊。
见程处嗣这幅懵逼的模样,沈默也知道还得自己圆。
“别管是那个故事了,某以前认识过一个老道士,跟他学过几招看面相。
之所以看遗爱是因为某从他面相中看出他这一生注定荣华富贵。
但是待他婚后会命犯小人,而这小人对他的影响非常大,危及性命。”
房遗爱和杜荷没见过沈默,对他没那么大的信任度,可是李承乾和程处嗣他们就不一样了。
他们认识沈默的时间比较长,一听沈默还跟老道士学过,纷纷相信,还非得让沈默也给他们看看。
沈默不会看相,可是会编啊,三言两语就将程处嗣他们骗得哈哈大笑。
李承乾和李泰也来了兴趣,让沈默看看。
沈默虽然知道历史上记载的李承乾到最后也没当成皇帝,陷害他的就是旁边那个小个子李泰。
可沈默哪敢说出来,只好看着李承乾认认真真的说道。
“殿下,你贵为太子,面相关乎国运,还不是某这点微末道行所能看得,不过也有一点事想劝告殿下。
您跟魏王二人本为嫡亲,日后无论发生何事都要相亲相爱。”
李承乾看了看身边一脸傻笑的李泰,哈哈一笑,自己的亲弟弟,还能发生什么事。
李泰也盯着沈默,小拳头紧握。
房遗爱见太子和魏王都相信这沈默,自己也有点心虚了,他不会真有那么神吧。
“沈默,那你再帮我瞅瞅,我究竟会犯什么小人,真有那么凶吗。”
沈默边走边跟房遗爱瞎编,总之就是一句话,说的越是危言耸听,这房遗爱越信。
还没走到酒楼呢,房遗爱就已经是沈默的忠实粉丝了。
一进酒楼,牛师赞就轻车熟路的点了一大桌子菜,程处嗣则是冲酒保吆喝着让他们把最好的酒给拿上来。
这酒楼是崇义坊最大的一家,名叫醉香楼,接待过不少王公贵族,可是像今天这般还是第一次。
门口路过的行人都被李承乾和李泰二人的禁卫军给吓跑了。
就连酒楼内的酒保在给他们上酒送菜的时候,小腿都颤颤发抖。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沈默和房遗爱以及杜荷的关系也由浅至深,彼此之间称兄道弟了。
等到几人散场时,各个都带着醉态,沈默还是昨天那副昏昏欲醉的样子回到沈家。
……
……
又是个星光灿烂的夜晚,长安城外有一道观内一个满脸皱纹的老道士正在观测天象。
要说起他的名字,听过“沈氏异闻录”的应该都知道,他名叫袁守城。
还有个侄子正是和编撰出《推背图》,预算出两千年后的袁天罡。
看着天上星斗,袁守城掐指一算,不由惊叹。
“天有奇象,必有异常。
之前紫微帝星与太微垣各居其位,而今竟然有另一星辰将太微垣的距离朝紫微帝星边缘靠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