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高子旭匆忙看了费舒雅一眼,装作淡定地重新坐下来。费舒雅脸上没什么表情,好像什么都没看见,更是没有丝毫生气的样子。
但是在场的两个母亲却在一瞬间沉了脸色。两个母亲目光交流,费太太皱眉,罗文华摇头,费太太再试探,罗文华犹豫过后终于点头。几个眼神交流之后,两个母亲已经有了决定,正好趁今天这个机会,让罗文华私下和费舒雅好好交谈一番,费太太也决定找倪胭谈一谈。
倪胭装作浑然不知身后钟沐和高子旭的动作,笑着跟费朗道谢,然后和他一起上楼。
两个人快要走到二楼的时候,费朗忽然回头看了钟沐一眼。他眼角的余光在倪胭的脸上轻扫,默然收回视线。
费朗洗了澡回到卧室,看见倪胭双手托腮坐在沙发上。在她面前的茶几上摆放着一些吃的。
费朗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过去,掀开盖子,“呦”了一声,说:“还让厨房给我准备了饭啊?”
倪胭笑得一脸贤妻良母:“粥是我熬的,鸡汤也是我炖的。好吧,其他几道菜有点难,是厨房做的。”
费朗有些惊讶地看了她一眼,随手把擦头发的毛巾丢到一旁,拖了把椅子在她对面坐下来,开吃。
倪胭双手托腮,安静地看着他吃。
“难得啊。”费朗笑笑,仔细尝着粥的味道。
她总是这样,有时候会对他很好,就像之前每天去公司等他下班,就像现在亲自下厨。有的时候又大胆地**,却故意吊他胃口。
费朗看得出来她的这些感情里的手段——简直像个恋爱高手。
费朗握着汤匙的手僵在那里。这个意识让他心里不太舒服。恋爱高手?她对别人也是这样?
香糯的粥忽然就没了味道。
“不吃了。困,我去睡一会儿。”他把勺子放下。
倪胭瞧着他的脸色,假装没看出来他臭着脸。
“头发上还有水呢。”她站起来,拿着毛巾走到他身后,轻轻给他擦着头发。他头发很短,很快就擦干。倪胭拿开毛巾,掌心搭在他的头上,轻轻摸了摸,笑着说:“好啦。距离午饭只有一个半小时了,一会儿叫你吗?”
“叫。”费朗走向卧室。他站在卧室门口望了一眼大床,转过头望着倪胭,一脸的嬉皮笑脸:“枕头不舒服怎么办?”
倪胭回头在客厅里张望,想着找抱枕什么的。费朗忽然走过来,拉起她的手,把她拦腰扛了起来,倪胭惊呼一声,已经被费朗扔到了床上。
原来是想拿她当枕头。
倪胭靠在床头,费朗枕着她的腿,很快就睡着了。他身上只穿着白色的浴袍,腰间的系带也没好好系,随着他侧躺的动作,露出一大片胸膛。倪胭拉过一旁的被子盖在他身上,垂眸望了他一会儿,转过头望着窗外。今天有风,吹动庭院里的树叶,树木枝叶间绿色减少,多了不少枯叶。
一个半小时候之后,倪胭低下头来吻费朗,直到把他吻醒。
费朗醒过来尚未睁眼,先回应着她。两个人拥吻许久,倪胭才起身,拍了拍他的脸,说:“该下楼啦。”
费朗合着眼,懒洋洋地朝倪胭伸出双臂:“我还没醒,再来亲亲。”
倪胭去抓他腋下挠他的痒痒,直到把他挠得从床上跳起来。
“反了天啊你!”
倪胭大笑着向后逃,费朗拉住她的脚腕,直接压在她身上,两个人四目相对,一时无声。
倪胭捧起他的脸,吻了吻他的眼睛。
费朗舔了舔牙齿,眸色渐深。他将鼻尖抵在倪胭的鼻尖上,不怀好意地说:“嫣然,哥哥不能总让你主动。”
“哦?看来哥哥是睡足睡饱有精神啦。”
“那是。”费朗一手抓住倪胭抵在他胸口的双手,压在了她的头顶。吻落在她的脸上,一路下移,雪白的牙齿咬着倪胭衬衫的纽扣,一颗一颗解开。
倪胭望着头顶的吊灯,眯起眼睛。理论上,她应该把费朗推开。这样她才能更快得到费朗的心。但是她从第一次见到费朗的时候就想睡他。此情此景……
唔,先睡了再说吧。
毕竟……没有蚌壳儿的日子,男人也能勉强用一用。
“咚咚咚。”钟沐在外面敲门,“费朗,醒了吗?”
倪胭顿时睁开眼睛。
费朗的动作也停下来,他歪着头看一眼墙上的时钟,叹了口气,闷声应了一句:“就来。”
他沮丧地望着身下的倪胭,在她的下巴上咬了一口,终于把她放开,起身拉开衣橱找衣服。
他丝毫不在意倪胭在这里,脱了浴袍,不紧不慢地穿衣服。
倪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身体,咽了口口水。
她又想念她的蚌壳儿了。每次在任务世界超过一段时间,她就会开始变得疯狂想念蜷缩在她的蚌壳里的日子。而到了这个时候,缓解这种想念的方法就是找一个和她身体契合的男人疯狂磕觉。
有瘾,也有毒。
房门打开,钟沐看见倪胭跟费朗一起出来,柔和的眸光中浮现一抹讶然。
倪胭在他们两个开口之前先说话:“沐哥,你来晚啦。我早把哥哥喊醒啦。”
钟沐温和笑着,说:“姨夫已经到家了,一会儿开饭。”
“好棒,我都快饿死了。”
三个人一块下楼,费东河把费朗喊到身边询问公司昨天晚上出人命的事情。倪胭和钟沐一起去客厅。
“昨天晚上睡得还好吧?”钟沐忍了又忍还是问出来。
“很好呀。对了,谢谢沐哥大半夜跑去接我。”倪胭望着她笑,眼中干干净净的,一片澄澈。
钟沐望着她的眼睛,努力想要在她眼中分辨出别的什么情绪来。
快走到客厅时,倪胭加快了步子,先一步坐进沙发里,和罗文华、费舒雅几个人聊天。
钟沐微微皱眉。
她是真的忘了昨天晚上的事情还是假装忘记?而她昨晚说喝醉了才敢做平日不敢做的事情又是什么意思?
胸口又是一阵闷痛,钟沐微微侧脸,右手虚握着拳头抵在口前一连咳嗦了几声。
钟沐苦笑。
他忍不住再抬眼去看她,正好对上倪胭充满担忧的眼。
倪胭假装被抓个正着,眸中一慌,匆匆移开视线。
她是关心他、担心他的吧?
钟沐垂下眼,心中慢慢苦涩蔓延。
他根本不应该纠结昨天晚上的事情。这些年他一直都是单身,从来不谈恋爱。因为他的身体实在是活不了几年,他不想耽误别人。所以,他为什么要纠结昨天晚上的事情?不管她是不是真的醉了,是不是真的不记得了,又或者是不是真的对他有好感。——都不重要。
他们是注定不可能有结果的。
就算她没有忘记,他也应该忘记。她值得更好的男人陪着她、爱着她、宠着她。而他,注定不可能是那个男人。
想到这里,他纠结的眼中终于释然了。
佣人走进来将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交给费舒雅,说是有人送给她的,并且来者并没有留下姓名。
“什么东西?”高子旭问。
费舒雅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她将包装精美的盒子拆开,惊讶地望着盒子里的手工月饼。惊讶过后,她的眼中浮现复杂之色。
是吴明岙送来的。
费舒雅紧紧抿着唇,握着盒子的手微微收紧。
她曾在花店里看店的时候,看过一个偶像剧,偶像剧里男主角为了追求女主角亲自去学烹饪,做了一份手工月饼。那个时候她随口说希望来年的中秋也能吃上有人特意为她做的手工月饼。
当时吴明岙在店里。
不仅吴明岙在,罗文华当时也在店里。所以别人不知道这盒月饼的意思,罗文华却是明白。她拍了拍费舒雅的手,温柔地说:“舒雅,陪妈妈到外面的小花园里走一走吧。”
费太太也拉过倪胭的手,微笑着说:“嫣然,妈也有话对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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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舒雅和罗文华走在前院的小花园里,罗文华目光悠远:“舒雅,你小时候总喜欢问我你爸爸是什么样的人。虽然那个人已经不是你爸爸了,但是妈突然很想对你说说他的事情。”
费舒雅十分惊讶。她小时候的确像很多单亲孩子一样追问妈妈关于爸爸的事情,可是罗文华只说他已经死了,她追问,甚至会挨打。久而久之,她就不再问了。虽然如今她们已经不是母子,她仍旧很好奇。那代表童年时一段不太美好的时光。
罗文华叹了口气,脸上挂着久违的悲怆。她缓缓说:“他没死,还活着。他为了家族企业,抛弃了咱们母女,讨好一个大老板的女儿,入赘去做别人的后爹了。所以啊,妈当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