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三天的盛大婚礼之后,还有为期一个月的蜜月,在这一个月当中,倪胭像极了蜜月期的新娘。她什么幺蛾子也没有搞,每天都呆在季绪临身边享受蜜月。季绪临将蜜月行程安排得很棒,她也乐于享受。
她乖巧听话得让季绪临都诧异。
蜜月期结束,倪胭看着掌心的七星图,季绪临的星图果然还是五星没有变化。她明白扮乖巧是不可能让季绪临再亮星的,必须搞事情才行。蜜月结束回国,可以搞事情了……
马上就要回国搬回季家,一想到要回季家,倪胭的嘴角就翘了起来。
她可以弄掉季衡这个小王八蛋了。
刚下飞机,媒体纷纷涌过来,争先恐后地拍照,想要目睹倪胭的风采,毕竟如今她在网上已经被传的沸沸扬扬。当然有羡慕的,也有损她不知礼义廉耻的。
闪光灯闪烁,倪胭将墨镜戴上。季绪临的手掌搭在倪胭的腰侧,一直把她护在怀里,面对媒体呈现一种对她的保护状态。倪胭乐得清静,记者问她问题的话,她总是微笑着保持沉默,懒得搭理。
走出机场,司机立刻打开车门。季绪临扶着倪胭上了车,替她将车门关上,才绕到另一侧上车。
倪胭把墨镜摘了,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靠在季绪临的肩上:“回来真好。”
她翘着嘴角,兴趣浓浓。
季绪临瞥她一眼,想说什么,又没说。他转过头,望向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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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和蜜月都在国外,今天是季绪临第一次带倪胭回季家。季家的人都到齐了,等着叫人。
季衡的两个表妹乔琪和严雪儿靠在一起聊天。
“嫂子变舅母了?一会儿喊人的时候得多尴尬啊。也不知道小舅舅是怎么想的。全天下的女人那么多,他怎么就非和她结婚啊?”
“尴尬?还好吧。咱们不算尴尬。最尴尬的还是大舅母一家。前任儿媳成了弟媳,前任老婆成了婶子。”
“啧,要我是大舅母一家今天就不回来。”
“分人。小舅舅要是个窝囊废,闹出这么大的丑闻谁还搭理他?可是现在季家全靠他撑着。你不知道吧?大舅一家名下的几家公司都靠小舅帮衬着。大舅一家今天要是不来,以后也别指望小舅舅帮他们了。”
“金钱社会。”
“切,如果大舅一家和小舅闹掰了,那我肯定贴小舅。”
“回来了回来了!”
佣人上楼去通知,乔琪和严雪儿迎上去,甜甜地一口一个“小舅舅”、“小舅妈”。
季衡下楼的时候,就听见她们两个围着倪胭不停地喊小舅妈,夸着她衣服好看气色好。季衡走在楼梯上的脚步停下,远远望着楼下客厅里的倪胭。
深v的紧身小裙子把她的身材衬托得很好,小巧的高跟鞋又让她走路的时候身段更加婀娜。柔软的长发也被她剪短,成了居于雪白颈后的小卷发。
她以前穿衣打扮总是很清秀,小白鞋几乎是标配。
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衣着打扮变了呢?甚至她变化的也不仅仅是衣着打扮。
从离开他开始。
倪胭忽然抬头望向季衡,朝他轻轻勾起嘴角,带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
等季衡再深看的时候,她已经转过头笑着和季绪临说话。
季衡搭在楼梯扶手上的手慢慢收紧。
“一会儿别闹笑话。”季衡的妈妈乌玉晴走到他身边。她虽然提醒着儿子不要冲动,可是她自己的脸色也十分难看。
任谁也接受不了前儿媳变妯娌这种事。可偏偏还得摆出欢迎的笑脸。
“我心里有数。”季衡抬步下楼。
一大家子的人围在长餐桌上吃饭,这样的人家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讲究面子的,谁也没有表现出来对倪胭的意外,就好像她根本不是第二次嫁进季家一样。
倪胭抿了一口苦茶,由衷佩服这一大家子的表演。她扫了一眼季衡,又将目光收回。季衡自打出现就没开口说过一句话,餐桌上也是一直闷头喝着红酒。
老太太放下筷子,从佣人手中拿过一个盒子送给倪胭,她笑着说:“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前几天我去庙里求的一条手串,保平安的。”
倪胭将盒子打开,立刻欢喜地把手串套在手上,冲着老太太眯起眼睛:“谢谢妈,我很喜欢。”
她又偏过头,朝季绪临晃了晃手腕,一脸的小炫耀:“喏,我也有了。”
老太太给她的这一条和季绪临的那条是同款,只是珠子小一些。
乔琪撒娇:“姥姥不能偏心呀,我也要。”
“还有我。”严雪儿也笑着说。
“好好好。下次给你们两个也求一串。”老太太慈眉善目地笑着。她是为了等这一顿饭才留在国内,后天就要启程回国外去了。国外的气候对她的身体更好一些。至于家里的这些事儿,当初她点头同意了婚事时,就不打算再管。
倪胭拉着季绪临的手腕,比对着两条手串。她靠得季绪临很近,说话的时候杏眼弯出好看的弧度来。
季衡死死盯着紧挨着的两个人,握着手中的酒杯,又猛灌了一口。
“小衡,你不是说有事情要和你四叔说吗?”乌玉晴给儿子使眼色。
“再说吧。”季衡语气敷衍。
“你……”乌玉晴剐了他一眼,又微笑着望向季绪临,“绪临,是这样。之前小衡投资了一块地。嗯……投了不少钱进去。但是现在这块地出了问题……”
“妈,我说了我能自己处理!”季衡放下酒杯,黑着一张脸转身就走,力气之大将椅子带倒在地。
乌玉晴“啪”的一声放下筷子,忍不住抱怨:“你这孩子,脾气这么大做什么?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的?提前跟你说了多少好话,你怎么就不能听一听……”
季衡走出客厅的时候,正好听见倪胭甜甜的声音,她说:“大嫂,您消消气。”
声音甜软绵糯。
季衡闭上眼睛。
接下来的两天,季衡尽量不出现,可是他总能在任何地方不经意间碰见倪胭。她总不是一个人,要么是季绪临在一起,要么和乔琪、严雪儿在一起,或者陪着老太太散步。
他和几个狐朋狗友出去喝酒,几杯酒下肚,他的几个朋友都有点醉了。笑着打趣他。
“喂,你老婆成婶子了啥体验?”
“别往心里去。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被翘就翘了吧。反正都是一家人哈哈哈。”
“季老弟,我是真的好奇。你看见你前妻和你四叔亲热的时候心里啥滋味儿啊。我要是你,得气死。哪个男人能受得了绿帽子?而且还是跟叔叔好上了。”
季衡闷头喝着酒,对这些带着点嘲讽的挖坑不发一言。
“老弟,看开点。他们几个说话过分你别在意。要说丢脸也是你四叔丢脸。被那么个烂女人耍得团团转,就一被你睡够了的破鞋。”
沉默很久的季衡忽然站起来,一拳砸过去,紧接着是第二拳第三拳。
“把嘴巴放干净点!我不许你这么说她!”
那人反应过来,也挥拳头砸过来:“你他妈就是个傻的!居然帮她说话。就你这种蠢货我就不该安慰你!是是是,谁都不能说你四婶行了吧?就你这种人活该被戴绿帽子!”
其他人见势不对,急忙围上去拉架。
“兄弟一场,这是干嘛?”
“季衡我不是说你,冲连哥发什么脾气,你要是硬气点就把拳头朝你四叔砸啊……”
季衡坐在地上,他的手刚刚厮打间被碎酒瓶划伤,鲜血一滴一滴从手背落下来。
他站起来,推开几个想要扶他的人,踉踉跄跄地往家走。
他回到家走上三楼,听见钢琴的声音。经过季绪临书房,他朝着半开的房门望进去。
倪胭坐在钢琴前,季绪临站在她身后,弯着腰,教她弹钢琴。
倪胭弹错了一个音,俏皮地吐了下舌尖,回头冲季绪临笑。季绪临揉了揉她的头,望着她的目光很是温柔。像是得到了鼓励一样,倪胭重新转过去继续弹钢琴,最后一个琴音从指尖流出,倪胭开心地转过身勾住季绪临的脖子撒娇:“奖励呢?”
于是季绪临低下头吻她。
季衡深深吸了口气,再往前走的步子彷如行尸走肉。
倪胭望着掌心里季衡亮起的第七颗星,满意地勾起嘴角。
唔,完成何允妍遗愿和搞定季绪临剩下的两颗星这两件事儿是先搞定哪一件呢?也许可以一起来,倪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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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胭总是对年长的、慈爱的女性很有好感。所以她回到季家这两天都很乖,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在季老太太面前扮一个好儿媳,再跟季绪临撒撒糖故意气季衡。
而当她微笑着送季老太太去了机场回来之后,立刻换上一身红色的深v小短裙,涂上大红的口红——去夜店嗨。
炸耳的音乐声中,是舞池里男男女女的狂欢。倪胭喝了不少的酒,脸上带着一丝酒后的潮红。她靠在新认识的混血小哥哥的肩上,和他在舞池里贴身跳舞。
“嘿,有兴趣去我家吗?”混血小哥哥在舞池的噪音里扯着嗓子对倪胭喊。
倪胭笑笑:“我对宾馆更感兴趣一点。”
混血小哥哥露出了然的笑。
倪胭有点累,靠在混血小哥哥的怀里,任由他搂着腰,一起往外走。
门口,季绪临低着头,嘴里叼着一支香烟。墙壁上红紫相间的霓虹灯,在他的身上落下一圈圈奇异的光点闪烁。
季绪临独处的时候喜欢抽雪茄,但他在外面的时候却是抽香烟。他曾说过雪茄应当是一个人独处时享受的事情。
他又吸一口烟,把白色的烟雾吐出来。他眯着眼睛看着从夜店里走出来的两个人,开口:“把手从我太太的腰上拿开。”
“你男人?”混血小哥哥惊讶地望向怀里的倪胭询问。
倪胭随意撩了下头发,点头:“是。”
“那咱们有机会下回再玩。”混血小哥哥凑到倪胭耳边笑着说了一句,松开倪胭,转身又进了夜店。
倪胭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又抓了一下凌乱的头发,踩着尖细的高跟鞋,花枝乱颤地走到季绪临面前。她声音又软又绵,还带着酒后微醺的沙哑:“晚上好呀,老公。”
“玩够了,可以回家了?”季绪临掐灭了烟,扔到一旁。红紫闪烁的灯光下,他镜片后的眼睛眯起来,神色莫测地望着倪胭。
“好呀,咱们回家。”倪胭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笑着挽住季绪临的胳膊,将重量也靠在他身上。
倪胭感觉得到,她挽上季绪临胳膊的时候,他的手臂微微僵了一下,不过很快恢复正常,任由她挽着,带她回家。
这一片地方红酒绿热闹非凡,倪胭和季绪临依偎着走路。远远看去,两个人就像一对亲昵恋人。
一路上,季绪临的脸色看不出来任何异色,寻常得很。甚至在倪胭不小心绊了一下时,及时扶住她,又将手放在她的腰上,将她揽进怀里,护着她回家。像极了体贴入微的丈夫。
然而两个人刚回家,季绪临反手锁上房门,将倪胭推进卧室,一把将她推到了床上,他解开皮带,一下子将皮带抽.出来,在倪胭的屁股上抽了一鞭子。
“啊!”倪胭下意识地尖叫了一声。
季绪临手里握着皮带,到底是没有忍心再抽她。他俯下身来压在倪胭的背上,宽大的手掌捏住倪胭的下巴,让她转过头来,对上她的眼睛。
季绪临甚至此时也是笑着的,可是他的声音是冷的。他问:“你绿男人绿上瘾了,嗯?”
倪胭便也望着他笑:“我以为你不会在意的。你很意外吗?我本来就是一个坏女人。我睡过的男人有很多,以后也会不停地睡不同男人……唔!”
季绪临直接将她翻过来。动作极其粗鲁地撕掉她身上的衣服,用皮带将她的左手绑在一侧床头柱上,又迅速抽.出领带,将她的右手绑在了另一侧的床头柱上。
倪胭挣脱了两下没挣开,索性不再动了,反而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她微抬着下巴,杏眼眯起来,迷离的眼中藏着几分酒意,像是在邀请他,又像是在挑衅他。
听见季绪临打开拉链的声音,倪胭眼中的雀跃和邀请变得更浓。
季绪临压下来,捏着她的下巴去吻她,粗鲁而带着侵略性。血腥味儿在口腔里丝丝蔓延,也不知道是谁的。
他宽大的手掌在她的身上肆意揉.捏,极尽挑.逗之能。
不久,倪胭脸颊上的红晕变得更重,这一次却不是因为酒。她的呼吸也变的绵长而低重。她想去抱季绪临,然而她的双手被捆绑着,动弹不得。她五指张开,想要去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
倪胭意乱情迷时,季绪临忽然起身。
他站在床边俯视着倪胭,天生凉薄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线。
倪胭从迷乱中回过神来,她对上季绪临充满冷意的眼睛,心里忽然有一种恼怒的感觉,她好像被他给耍了。
季绪临收回视线,他拉上裤子拉链,刚转身,倪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挣开了捆绑,从他背后抱住他的腰,将他拽到床上去,恼怒地瞪他:“没有你这样勾起我的兴致又要跑的道理。我生气了。”
她气得胸口起伏,眼睛也瞪得圆圆的。偏偏脸上带着说不清的潮红,让她瞧上去不显气恼,更显得动人。
季绪临望着她的眼睛有一瞬间的失神。
倪胭像季绪临刚刚绑她那样把他绑起来,然后跨坐在他腰上,指着他的鼻子训:“我活了这么大岁数,你是第一个敢绑我、打我的人!季绪临,我得惩罚你!”
季绪临拖长了腔调,一贯的儒雅声音里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慵懒低沉:“你不是挺喜欢的吗?”
倪胭轻哼了一声,俯下身来将吻落在他身上。像刚刚他对她那样用尽挑.逗之能,看着他眼中的清朗逐渐消失。倪胭望着着季绪临逐渐爬上情.欲的眼睛,终于心满意足了。
她拍了拍季绪临的脸,眯着眼睛笑得很坏:“季绪临,我最讨厌你这双眼睛。总是那么清醒有意思吗?懂不懂放纵狂欢?对,就是现在这样,现在这样才合格。唔……憋得难受吗?难受就对了。你不是一贯自制力强吗?那你就躺在这儿一边反思一边自我控制吧你!”
倪胭起身,捡起地上的衣服开始穿。
“把我解开,我带你玩。”季绪临的声音有些沙哑。
倪胭回过头来看他。
季绪临的嘴角慢慢勾起一道极浅的弧度:“你会喜欢的。”
倪胭舔了下嘴唇,犹豫了一下。她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季绪临,目光落在他身上一处时,最终还是爬过去,把他的手腕解开。
季绪临坐起来,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
他绑倪胭的时候,就算再怎么怒火中烧也控制了力度,不会把她弄疼。结果她绑他的时候倒是不管不顾。
季绪临坐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倪胭抱到腿上,在她的屁股上狠狠拍了一巴掌。
倪胭恼怒地瞪他:“季绪临,你又打我!”
季绪临捏着她的下巴,逼近她的眼睛,问:“那你喜欢吗?”
倪胭瞪了他三秒钟,身子软下来,趴在他怀里,将下巴抵在他的肩窝,声音有些发闷:“见了鬼了……”
季衡站在门外,听见房间内的旖旎之音,脸色惨白。他一直都很回避去想倪胭和季绪临上床的画面,他不敢去想,他怕自己会发疯。可是他也知道他们现在是夫妻,床笫之间的欢愉再正常不过。
他站在这里听着里面的声音简直如自虐,这种折磨像千千万万支钉子在他的心上反复扎戳。
他应该离开的,可是他挪不开步子。
那是他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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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倪胭从季绪临的怀里爬起来。她望着掌心季绪临的第六颗星,笑了。她终于把这第六颗星逼出来了。
季绪临睡着,睡梦中的他侧脸是一贯的冷峻。倪胭凑过去,吻了吻他的额头,低语轻喃:“只剩下最后一颗星,很快就要说再见了呢,小可爱。”
她轻笑了一声,指腹在季绪临的脸侧轻轻滑过。
“看在你是我第一次结婚的人,又是第一个敢绑我打我的人,本公主决定努力把你记久一点。”倪胭的神色有些黯然,“可惜……自从扔了那颗总是惹麻烦的心,我的记性也跟着变糟糕,总是会忘记很多事情、很多人……”
是的,她总是习惯了遗忘。在过去的两万年里,她应该经历了很多世遇见了很多人,可是那些人和事总是在不经意间被她遗忘了。她也习惯了,反正都是要忘记的,也懒得再去记住。
就连她为什么要扔掉那颗心,她都记得不是很清楚了。三界都传是她自己扔掉了那颗神鬼皆垂涎的珍珠心。
可是她为什么要扔掉?为什么要放弃那样的修为,为什么要放弃登入上神之界?为什么要放弃喜怒哀乐?
她不记得了。
倪胭尽量不吵醒季绪临,悄悄起身出门,叩响季衡的门。
季衡打开房门看见是她的时候,愣了一下。
“不欢迎我进去吗?”倪胭抱着胳膊站在门外,她像一支正怒放的花,从骨子里散发出一种妩媚。
季衡心里忽然有一种很古怪的想法。是四叔帮他的前妻从女孩儿变成了女人。
他被自己的这个想法惊住了。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让开了位置,让倪胭走了进来。
倪胭瞥了一眼地面上的易拉罐,不咸不淡地说:“少喝点酒。”
“你在关心我?”季衡靠在墙上,静静望着倪胭。
“怎么说你都是我前夫啊。”倪胭在沙发里坐下来,打开一罐啤酒喝了一口。她今天在酒吧喝了不少酒,此时喝了一口就皱眉放下。
她翘起腿,脚上的拖鞋掉下来,露出的小脚儿白皙纤细,涂着红色的指甲油。她转过头望向季衡,笑着说:“离那么远做什么?怕你四叔?”
季衡很颓然地点头:“你说是就是吧。”
倪胭妩媚地笑着,她朝季衡招手:“来,过来叙叙旧。”
季衡目光复杂地盯着她,不理解地问:“何允妍,你到底想干什么?凌晨两点半你背着四叔过来跟我叙旧?叙哪门子的旧?”
倪胭双手绕到颈后,解开连衣裙后颈的扣子,然后拉下肩带,露出雪白的肩,酥.胸若隐若现。
她望着季衡目光充满邀请,撩意十足:“当然是叙夫妻的旧。”
季衡眯着眼睛,冷笑了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打算,你是故意引我再给我按一个非礼四婶的罪名。然后让四叔处理我。”
倪胭弯着眼睛,嘴角小梨涡深陷,笑得特别甜美。偏偏衣衫不整,将可爱甜美和性感尤物两种元素融合得完美。
她不解释,只是望着季衡挑眉,声音又甜又媚:“那么你敢吗?”
季衡站在原地盯着倪胭许久,忽然愤怒地抬步朝倪胭走去。他把倪胭压在身下,掐着她的脖子,咬牙切齿:“你本来就是我的女人,我有什么不敢!”
倪胭娇娇地笑。她伸手去解季衡的衬衫:“快脱快脱。”
“何允妍,你的计谋不会得逞!因为我不在乎!又不是第一次为你得罪家里!就算拼劲鱼死网破,我也要把你从季绪临手里抢回来!”季衡重重地喘息着。
他几下脱掉身上的衣服,拦腰将倪胭抱起来转身踢开卧室的门,将她扔到床上去,俯身压了下来。
倪胭的眼中流露出一种嫌恶的表情。被讨厌的人压在身下的感觉原来竟是这么糟糕。她不想再忍了,冲着季衡轻飘飘地吹了口气。
季衡的身形忽然顿住,瞳孔有一瞬间的涣散。
一瞬间足够了。
“啊——”
季衡捂着裆部滚到床下,蜷缩着尖叫。他一阵阵惊恐的尖叫声响彻了整个宁静的季家别墅。
倪胭慢悠悠地坐起来,丢下手里的剪子,用雪白的被子擦了擦手上的血迹。眼中是难以言喻的嫌恶。
她看向地上的季衡,耐心用尽:“是想给你按一个非礼四婶的罪名。但不是为了让你四叔教训你。而是顺理成章地阉了你。毕竟何允妍的第一个愿望是让你断子绝孙。至于第二个嘛……唔,其实我本来想直接弄死你算了,可偏偏是要生不如死。”
她趴在床边,双手托腮望着季衡调皮地眨了眨眼:“其实我不太懂什么是生不如死,你知道吗?”
季衡疼得浑身战栗,他用尽全力抬头望向倪胭,眼泪滚在眼眶里,也说不清楚是疼的还是痛苦。
“你已经做到了。”他望着倪胭,眼中渐次灰败。
都是他活该。
因为他是个懦夫。
“可我觉得还不够,对待强.奸犯还不够呢。”倪胭俯下身来,微笑着给季衡擦眼泪。
“强.奸犯?”季衡忽然笑了。
他跪在地上,回忆他到底在做什么。
他骗她的。
他少年时和很多同龄公子哥儿一样,喜欢那个高高在上的何允如。在何允如的葬礼上,他遇见了何允妍。
因为何允如而注意到何允妍,甚至想占有她是真的。
挖空心思追求何允妍两年是真的。
强迫了她是真的。
可是被人下药也同样是真的。
他跪在她面前求她原谅,发誓爱她一生也是真心的。
出轨是真的,打了她也是真的。——可却是他故意的。
他故意让何允妍看见他和阿丽上床,他故意打她故意说那样的话刺激她,让她滚蛋。
……因为他害怕。
何允妍第一次咳血昏倒的时候,他莫名恐惧。他不敢想象何允妍和她姐姐一样逐渐枯萎的样子。
他以为自己去是不在乎何允妍的,只不过一个替身而已……
季衡抬起头望着倪胭,泪如雨下。纵使有千万种恐惧,他到底是伤了她,让她遍体鳞伤。错就是错,不管什么理由。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乌玉晴和佣人一起冲进来,看见赤身**的儿子和床上的倪胭时,脸色都变了。紧接着,她看见了床上被剪下的那血肉模糊的东西。她双腿发软,惊声尖叫地跑过来抱住季衡。
“儿子!儿子!”
她又扭头瞪着倪胭,嘶吼:“你这个不要脸的贱女人,狐狸精!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倪胭拉上裙子肩带,不紧不慢地下了床。她单脚跳到客厅,穿上遗落在客厅里的另外一只拖鞋,抱着胳膊悠闲走出去。
房门外,季绪临嘴里叼着的烟已经快燃尽了。听见倪胭走出来,他抬眸看她,眼睛是干净的,眼神是沉静的。
倪胭忽然间想明白一件事儿。不是季绪临睡着的时候瞧着冷峻,而是他不戴眼镜的时候,五官轮廓太过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