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杨凉如此冥顽不灵不听劝说,高祖杨坚生气了。
“为父言尽于此,何去何从你自己掂量吧,为父过来一次不容易,你若是不听劝阻,我也无奈,不过黑虎军你就不要再调动了,今日我便把印信收回去了,你醒来后也不要再去找了。”高祖杨坚说完这话,转身便走。
“父皇莫走-----”杨凉大叫一声惊醒过来。
“父王可是梦见我皇祖父了?”一直在他旁边随侍的杨涛关切地问道。
回想起刚才做的那个梦,杨凉觉得有些蹊跷,他面色黯淡道:“是,我刚才做了个噩梦。”
转瞬间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摸了摸自己的袖袋,神色突变:没有了,先皇给他的黑虎令真的不见了。
“刚才有谁进过我的卧房?”汉王杨凉黑着脸质问道。
杨涛非常困惑地看了汉王杨凉一眼道:“未曾有人进来过,父王休息的时候儿臣一直守在旁边未曾离开。”
“你翻过我的袖袋吧?”杨凉目光冷冷地看着杨涛质疑道。
杨涛大喊冤枉:“父王,您只是小憩了一会儿,你的衣服还穿在自己的身上,我若是动了你的袖袋你会觉察不到吗?”
杨涛的理由很充分,杨凉刚才那话也只是在试探,他暗暗思忖:刚才难道真是父皇托梦给我示警不成。
先皇杨坚所料不差,杨凉确实不是一个优秀的统帅,虽然早在文帝杨坚活着的时候他就开始预谋造反,但是直到拿下蒲州城,他依然没有想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结果,这个仗该如何打。
那个突如其来的噩梦,让他犹豫了,他想保存战斗的果实,不想再继续向西挺进,思量再三他决定在北齐旧地割据称雄。
“王爷,如今我方兵马大大超越新帝,只要渡过黄河,太极殿就是你的了。”裴文安蛊惑道。
杨涛也跟着挺身而出,道:“父王,儿臣愿意做开路先锋,为父王打下一片江山。”
杨凉耳根子软,他位极人帝的心思又被鼓动了。他想把杨广拉下马,却又怕丢掉现有的果实。进退难舍之间他想到了一个折中的法子:“裴文安,你率一万大军开赴蒲津关先行探路,其余人等驻守蒲州,原地休整。”
杨涛随军的目的就是想拥有一支自己的武装力量,怎么可能放弃脱离汉王杨凉独自行动机会呢?故此他主动请缨道:“儿臣愿意陪同裴将军一同去攻打蒲津关!”
蒲津关作为战略要地,防御能力比蒲州更加强大。
蒲津关不好打,去往蒲津关的路也不是那么平坦,这点汉王杨凉的心里非常清楚,他很诧异杨涛会做出如此冒进的选择,有心拒绝却又担心裴文安疑虑,他沉吟片刻,看着杨涛非常郑重地说道:“涛儿,你若想跟着裴将军上阵历练话,为父也不拦着你,可是你要想好了,生死之间绝对不可以退缩。”
“儿臣为了帮助父王完成霸业甘愿赴汤蹈火!”杨涛目光坚定地回答道。
尽管杨凉心里非常不舍得这个儿子,杨涛还是跟着裴文安去了蒲津关。此时汉王杨凉谋反的消息已经传到了京城长安。
接到蒲州刺史丘和十万火急传来的蒲州失守的奏报,尚书左仆射杨素心里这个恨啊:“你杨凉起兵就起兵,为什么要拿我做筏子?都说柿子专捡软的捏,你看我像那个软柿子吗?你动动脑子也不能来碰我这个杀神啊!”
拿着奏报,杨素匆匆走进御书房:“禀告陛下,蒲州刺史丘和奏报。”
“怎么会是蒲州刺史丘和先发来的奏报?难道太原刺史罗宾被杨凉处死了不成?”奏报的内容早在意料之中,所以杨广对此没有感到什么惊讶,只是有点遗憾,罗宾为什么没听着自己的话白白丢了性命。
“蒲州怎么样了?”虽然心里已经猜到了结果,杨广还是非常配合地问了一句。
“蒲州失守!刺史丘和正在逃往京城的路上!”杨素回道。
“快,拿来给寡人看!”杨广虽然早预料到蒲州会失守没想到丘和会不做任何抵抗就把城池交了出去。
杨广仔细看了一遍之后,面色微怒,命随侍太监将奏报传给几名正在议事的大臣看。
“蒲州失陷,汉王杨凉率几百精锐起兵,蒙上幂篱,诡称汉王府女眷,骗开城门,直接杀入蒲州府衙夺取蒲州城,为保存实力臣带蒲州主力后撤五十里,等候救援,据悉并州各州各县俱为叛军占领,太原刺史罗宾被下大狱-------。”
看完这个奏折,堂中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杨素进御书房前,苏威等人正陪着杨广议事。
苏威在先帝杨坚活着的时候曾经几上几下,新帝杨广登基后因苏威是前朝旧臣,对他渐渐加以重用。
此时堂中除了苏威之外还有宇文述、裴矩、和御史大夫裴蕴、内史侍郎虞世基。
一直主张放过汉王杨凉一马的苏威和裴矩等人被杨凉起兵的消息震惊了。
蒲州失守,下面唯一能拒守汉王杨凉的就是蒲津关了,此地一旦失守,整个长安危矣!
苏威的眉头紧紧皱起,裴矩的脸色也分外的凝重。
堂中静默了片刻之后,杨广突然开口道:“如今虎已经归山,对着我们露出了獠牙,蒲津关危在旦夕,朝廷理当火速派兵前去救援,寡人想听听各位有什么救援之法?”
在场的大臣有四五个,前不久还在劝说圣上放汉王一马,不要再追究其私自逃回并州的事情,现在汉王一个巴掌拍在了他们的脸上,他们还有什么话好说的呢?
众人眉头紧皱,裴矩思忖片刻,言道:“可命晋州刺史集结晋州各郡精锐,先行东进抵挡-----”
苏威摇了摇头:“如今敌众我寡,临时调兵救援估计已经来不及了,臣以为可先命人据守黄河沿线,划河而治,再争取时间慢慢蚕食汉王部属。”
对于如何讨伐汉王杨凉,杨广的心里早就有底,他摇了摇头:“大隋刚刚稳定了没有多长时间,经不起长期战乱的消耗,所以必须尽快平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