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须陀看着那店小二殷勤的模样忍不住打趣道:“你们德鑫楼不卖酒改相面了?”
那店小二嘴贫得很,顺着张须陀的话,笑道:“爷,您这话可算说对了,我们这里的小二个顶个的相面好手,您要不要让我给您相看相看?”
“------”
“别贫了,赶紧给我们备个上好的包间,要僻静些的。”杨广笑着拍了小二肩膀一下说道。
张须陀看到杨广跟店小二之间好像很熟的样子,试探着问道:“王爷经常来这家酒楼?”
晋王杨广点了点头,道:“这是我朋友开的酒楼,私密性很好,我心烦气躁的时候喜欢来这里坐坐。”
店小二的手脚很麻利,很快就把杨广要的那间包间整理完毕,满脸堆笑把他们引了进去。
“王爷今日想吃点什么?今日我们掌柜的特意备下的香酥鸭,白斩鸡,芙蓉汤----不知王爷是否来点尝尝?”
杨广没看菜单,直接吩咐道:“给张将军来份荤菜,其余的就按我平日里的口味配好了。”
“这位爷喜欢吃肉还是喜欢吃鱼呢?我们店里刚刚进了些新鲜的鲑鱼,待会儿让我们大厨给二位展示一下手艺,给您做道鱼生可好?若是不喜欢吃鱼的话,我们大厨的香酥鸭做得也是一绝,那鸭皮透亮,鸭肉肥美,咬在嘴里外焦里嫩甚是好吃-----”
店小二啰啰嗦嗦介绍个不停,张须陀可能有选择恐惧症,他为难的看向杨广,希望他能帮自己拿个主意。
“好了,来一个香酥鸭,一份鱼生,其余的按照我平日里的口味配两个菜就可以了,没事赶紧出去吧。”杨广冲着店小二挥了挥手。
待那小二退出房间,张须陀立马讪笑道:“这小二的嘴皮子真不是一般的溜,我让他说得脑袋都大了。”
“这是他们吃饭的本钱,不溜也不行啊。”杨广笑道。
“那是---那是-----”张须陀又讪讪地笑了一下,想提一下自己的事情,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杨广看出了张须陀的局促,他主动开口道:“咱们过来吃饭是次要的,你有什么事情跟我直说吧。”
张须陀沉吟了片刻之后说道:“破木峡战役结束之后,微臣被皇上调回了京城,在这里空挂了头衔,整日无所事事,闲赋在家,实在是憋屈的很,故臣想借南征的机会返回战场,那里才是我施展拳脚的地方-------”
“你这个想法虽好,可是不该找到本王的头上,你找我算是找错人了。”杨广看着张须陀说道。
“没找错,只要王爷你点下头,我就能随军南进------”张须陀坚持道。
“此话怎讲?”杨广眉头轻挑若有所思的看向张须陀。
“刚才朝堂之上,圣上的眼神总是时不时的瞟向你和汉王,若是微臣没有猜错的话,伐陈大元帅的人选非你们两人莫属。”
张须陀这话说得非常肯定,也印证了杨广心里的一些想法。
他呵呵笑道:“没想到你竟是个粗中有细的汉子,观察得倒是仔细,借你吉言若是本王真能执掌帅印的话,也不是不能带你一把--------”
听话听音,张须陀立马凑上来问道:“王爷可是有什么条件?”
“是的-----”杨广点了点头,“昨夜我府上被飞贼闯入的事情你听说了吧?”
张须陀点了点头:“今日一早我就听说王爷府上昨晚遭了贼,可是丢了什么贵重的东西?”
杨广心里暗恨:“这个消息传播的可真够快的,今日回府一定要仔细查一查了府里都进了些什么人,都是谁的人---------。”
张须陀说完话后看晋王的眼神飘忽不定,脸色非常难看,知道他听了自己的话后心里不快了,慌忙岔开话题问道:“王爷提及这事可是想让微臣帮忙查贼不成?”
张须陀这话说到了点子上,晋王杨广的目的正是如此。
他点了点头:“我怀疑府中有贼人的内应,暂时我不好大张旗鼓的查下去,所以想让你帮我从府外查起。”
“从府外查?怎么查?”张须陀诧异的问道。
晋王杨广想了一下说道:“你多找几个人,日夜不休地在晋王府外蹲守着,看看我府里都有些什么人出了王府,又都见过什么人,你不要惊动他们,发现异常之后记录下来汇报给我,另外我怀疑府里有什么东西被那帮贼人惦记上了,我估计他们这几天肯定还会来府里一次,你顺着这个线索查下去,看看那帮贼人到底来自何处。”
张须陀是个闲不住的人,有了晋王杨广的吩咐他坐不住了,饭菜还没端上桌子,他就想去开工了。
看着张须陀坐立不安的样子,杨广笑道:“既然来了就踏踏实实把饭吃完了再说,查贼的事情不急于一时,这事做好了,等我南征的时候许你个左前先锋将军坐坐。”
晋王杨广不说这话还好,听到左前先锋将军这个名头,张须陀更是坐不住了。又不好提前退场,焦躁不安之际把目光投向了窗外。不看还好,一看看出了点门道-----------德鑫楼的正对面站着两个人,舒国公刘昉带着一名青衣小厮。
两人靠得很近,刘昉正低着头跟那名青衣小厮说话,眼睛却像做贼一般,飘忽不定东张西望。
“舒国公旁边那人不像个小厮,看起来比舒国公还像主子-----”张须陀诧异的说道。
“看什么呢?”杨广顺着张须陀的目光望了过去。
只见那小厮一身青色短打,长得却是白白净净,眉清目秀,若是换身锦袍说他是谁家的富贵公子肯定会有人相信。
舒国公低着头,微微弓着身子,说话小心翼翼的样子,看起来确实非常诡异。
杨广认真的看了他们几眼,脸色微微一变说道:“那小厮长得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没经历过风霜的公子哥,能让舒国公低头逢迎的人来头一定不小,你帮我盯着他们点,看看那人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张须陀又细看了两人几眼,心里越发赞同晋王的话:“看那小厮的举止气度确实不像个奴才,周身的举止气度也不像咱大隋的爷们,这两人该不会是------该不会是-------”
张须陀想到了一种可能,一种他不敢去深想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