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这个本是寄予了大汉朝美好愿景的年号,并没有给这个风雨飘摇的朝廷带来任何的好运,整个初平元年都在战乱当中渡过了。
从年初闹的沸沸扬扬的诸侯讨董,再到董卓迁都长安暂避锋芒,闹腾了几个月,联军在洛阳裹足不前。
久必生乱,这些人在洛阳待的久了,生出了许多的嫌隙。这兖州刺史刘岱向东郡太守乔瑁借粮,乔瑁不知出于何种心理,一口回绝了刘岱。
刘岱好歹是汉室宗亲,堂堂兖州刺史,按理说还是这乔瑁的上司,此番被乔瑁拒绝,当真是毫无脸面,心里一横,当即点起兵马,领人冲进了乔瑁大营,一刀砍了乔瑁。
刘岱干下了这桩大事,也不多与袁绍分说,带着自己一干兖州人马回了兖州,并任命了自己的亲信王肱当了东郡太守,一副老子不陪你们玩了的样子。
刘岱这对内捅的一刀,彻底的打散了这个看似强大的联盟,此时曹操、孙坚、刘岱都引兵归乡,乔瑁也被刘岱杀了,剩下的诸侯也是各怀异心,大家倒也默契,各自找了理由领着军队回到了属地,至此这乱世的序幕方才能算是真正的拉开了序幕。
时间在纷乱中来到了初平二年,此时的沛国一片春意盎然,谯县的农人都忙着在田间播种,虽然而今的世道战乱不休,但看着田间的种子被播种下去,好在还让人有个希望。毕竟能在这乱世中有口吃食,已经是很多人最大的愿望了。
要说这个时候在沛国最出名的人是谁,那必然是奋武将军曹操了。
此时前些日子黄巾军下汝南进犯沛国,着实是让沛国的百姓担惊受怕了一阵,但没想到的是,浩浩荡荡的三万贼寇,刚到了谯县就被奋武将军部将贾援击溃了先锋,又经过一阵守城,连那剩余的贼寇也折戟沉沙,把命留在了谯县。
听说最后还是奋武将军亲自带人堵住了逃窜的贼寇首领,将这贼头枭首示众,而今在谯县城外的那座京观最上面的那个不是刘辟又是谁。
至此这曹操的大名真的是在沛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黄巾贼下山祸害百姓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用句老话说便是:沛国人民苦黄巾久矣。
奋武将军所部破了黄巾,人人都是感念曹操活命大恩,在曹操再次募兵的时候,这沛国乡人倒是踊跃报名,转眼间又叫曹操拉起了两万人的队伍。
此时贾援真的是不得不感叹曹操的手腕了,连带着对旁边一脸笑眯眯出主意的荀彧荀先生也是敬佩有加,这两个人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完全掌控了沛国的舆论,将曹操打造成了救世主一般。
如此便也罢了,曹操又给自己的好女婿上了一课,什么叫做人格魅力,纳头便拜。
在曹操斩了刘辟回军谯县之后,贾援便将自己这段时间的作为向曹操做了汇报,听到贾援带着两千人便设计破了龚都上万大军的事迹,不仅曹操感叹了一句我家的麒麟儿,就连那不生不语却总是智珠在握的荀彧先生也是叫了声好,直言贾援有名将之资,倒是把照搬诸葛先生战绩的贾援说的好不尴尬,不过好在脸皮不是一般的厚,倒也没被瞧出破绽。
当然,最重要的就是贾援将自己的结义大哥许褚引荐给了曹操,也许人跟人真的是有相性相吸这一说,也不知曹操将许褚叫到一边灌了什么迷魂汤,贾援这个甚是骄傲谁也不服的大哥当即便对曹操口呼主公,纳头便拜,直把一旁的贾援看直了眼。
就连贾援发现的颇有带兵之能的李通,也是加入了曹操麾下,按曹老板私下对贾援说的话就是:“李通李文达这个人颇有才干,若是给一个平台,未必不能做上一郡太守之位。”要知道这个时候的郡守之才已经是很了不得的人才了,东汉一百多个郡国,也就是有一百多名郡守,在鼎盛时期的五千万人口中,能有郡守之才属实难得。
贾援也是暗自感叹,曹操能成功真的有他的独到之处,都说刘备能得人,贾援倒未亲眼所见,但在贾援看来,曹操未必就比刘备差了,这许褚李通现今可是对曹操极为推崇的,当真是得遇明主,恨不得以命相报。
曹操即回师谯县,又开始募集精兵,此时靠着他在沛国偌大的名声,引得豪杰争相投效,短短时间便恢复了实力,弥补了贾援的战损不说,实力倒是更上了一层楼,至此曹操可以说是兵强马壮。
曹操此时也不做他想,而是按照荀彧给出的战略专心经略沛国,以谯县为中心,辐射自己的影响力,专心训练操演士卒,短时间内倒是成为了沛国数一数二的大势力。
这一日曹操召集荀彧前来议事,却是遇到了一桩解决不了的事情,不得不与荀彧商议一番。
待两边坐定,曹操也未向荀彧隐瞒,拿出了袁绍的书信与荀彧观看。
荀彧这边瞧得仔细,待看完了内容,不由得内心一叹,暗道:“前番韩馥来信让我族人去冀州避难,韩馥为袁氏故吏,我便知道是这袁绍想要招揽我,借我荀氏声名了。只是看那袁绍在洛阳行事,着实不是人臣所为,我实在是有些失望,便未成行,这时看来果不其然,袁绍竟然想要迎立刘虞为天子,当真不为人子!”
荀彧思考一阵,肃然的对曹操说道:“主公可是想从了袁绍之言,立刘虞为天子吗?”言罢,荀彧紧紧的盯着曹操脸上表情。
曹操倒是苦笑一声,说道:“文若,我非是想要迎立刘虞为天子,只是此时我只是区区奋武将军,连在这谯县都是名不正言不顺,正是需要仰仗袁绍的时候,只怕蓦然拒绝会恶了袁绍。”
荀彧听得曹操话语,心头一松,暗道:“孟德公果不似袁绍这等乱臣贼子。”
当即荀彧展颜笑道:“主公勿忧,袁绍这边也不是没有办法,现而今主公所虑者,无非是无大义之名,无养战之地,此事正应在这黄巾贼寇上,主公且听我与你细细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