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家收养了文阳后,就一直很忠实的执行着养狗守则,除了办狗证。
他们带他去一家叫康平宠物医院的诊所做了体检。
兽医检查过后,喂文阳吃了一点驱虫药,然后在一个小本本上填了一些基本信息,敲了章,跟龚江和他老婆章明月说明大概间隔多少时间,需要带“你家大毛”来打六联疫苗。
文阳在边上看了一眼,看到那个医生把自己的年龄填成了4个月。
当时那个心情真是……
原来不光种族变了,连年纪都变了。
还好性别没变!
随后这个小本本就由柠檬郑重的收起来了,说这是大毛的身份证明。
虽然哈士奇不是烈性犬,但由于成年后身高一般高于35厘米,所以一直属于比较不太好处理的大型犬种之一。
文阳所在的海市也没有制定明确的规定,所以办狗证的事情就一直不了了之的拖着了。
打完头一次疫苗,文阳就病了。
那天晚上,他感觉自己身子有点烫,骨头里还有些发疼。
凭着曾经作为人类的经验,他判断自己是发烧了。
原来狗发烧什么的,身子也会发烫……
?一?本?读?小说xstxt因为不舒服,所以文阳就爬出了狗窝,躺在阳台的地砖上呼呼喘气。
地砖凉快一点,发烧的时候躺着感觉会舒服很多。
由于文阳是柠檬捡回来的,所以柠檬义不容辞的承担了大部分照顾、管理、喂养他的责任。
柠檬在睡前给文阳喂饭,结果发现文阳赖在地上,怎么赶他去狗窝,他都不动弹。小孩子脾气上来了,拖着两条狗后腿就往狗窝里拽,文阳很生气。
病了就算了,还摊上熊孩子!
人有脾气,狗也有脾气。
他扒拉着地砖,整个狗身子都大字型趴在地上做着殊死斗争,结果,柠檬家的地砖发出了刺耳的划擦声……裂了。
大惊之下,柠檬松开了两条狗腿,跑去看那片被文阳抠破的地砖。
地砖上有几个不太明显的凹洞,排布成一小溜弧形,机智的柠檬捏着文阳的爪子往上一按,正好每个爪尖对上一个小洞。
卧槽,这二哈能抠破地砖!
柠檬看着甩着尾巴,肥肥的、一副人畜无害样的大毛,心中奔腾过万千神兽。
为了能使大毛不被科研机构抓走,开“力大无穷”以及“狗爪胜钢”的课题研究,柠檬以大无畏的精神包庇了大毛抠破地砖这一事实,还特地往已经碎了的地砖上砸了一个花盆。
后来,柠檬也是这么跟爸妈解释地砖破裂原因的。
连亲爹妈也能保密,口风紧,值得依靠!
这是文阳当时唯一的想法。
至于拉狗腿之类的事情,也就顺便原谅了。
可能是身体素质比较好,文阳打了疫苗后发的烧,在他喝了好多水后的第二天,就自己慢慢退下去了。
在龚江和章明月都去上班后,柠檬叫来文阳,和他做了一次促膝长谈。大概的中心思想就是“你放心吧,你这牛x爪子的事情我会给你保密的,但是你以后自己得注意一点,别让人给发现了。”
作为一个三年级的孩子,柠檬再聪明,也没有想到他的宠物狗大毛,居然真的能听懂人话,而且拥有着一个人类的灵魂和记忆。
考虑到此,文阳在某些时候就经常装傻,一副“你们在说什么我不懂啊”的呆萌表情。
不得不说,作为一只哈士奇,文阳还是有点狗智的。
这种卖萌耍呆的习惯不仅在今天,也在今后的日子里帮了他不少忙。
和柠檬运动完,文阳乖乖的跟着他上了楼,并且干完了一盆饭。
直到深夜,龚江才回到家。
假装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章明月和柠檬赶紧起身,一个去热饭,一个给龚江拿家里的拖鞋换。
“这么说,最后栓塞从肺部取出了?”
章明月前倾着身子,手指笃笃敲着桌面问。
龚江鼓着腮帮子,费力的咽下一口饭:“羊水栓塞引起的肺栓塞,但你说的这种直接从肺部取出的手术,死亡率比较高,就属于治和不治病人,病人都容易死亡的情况。”
“噢,那咋处理呢?”
柠檬问。
看了眼儿子,龚江模模糊糊有种“这孩子以后学医挺好”的念头闪现。
当然,这种想法,龚博士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
毕竟强扭的瓜不甜,要是自己能引导柠檬对医学产生兴趣,那才是成功的开始。
于是龚江耐心解释:“肺栓塞是一种非常危急、死亡率相当高的急症,就是有东西堵在你肺部血管里头了。但是通过外科手术治疗,又有很高的死亡率,所以一般都靠大剂量注射皮质激素、肺局部降血压药物、抗休克药物、抗凝药物来做急救。”
“先保证你活着,你身体的机能都是好的、能用的,然后用抗凝血药冲开栓塞。”
龚江总结了一句。
文阳见过龚江加班做手术,回来比较晚之类的。但在双休日,还是比较少见这么晚回来的情况。
因为现在医院与时俱进,人性化考虑到医生的作息,手术一般都是安排在周一到周五的时间。
虽然不太能听懂,但大体意思就是遇到了一个很棘手的急救手术。
听一家三口的对话,中心医院一下召集了三十几个主刀医生,做了整整八个小时手术,输了五十多袋血,才把这位意外发生羊水栓塞情况的产妇给救了回来。
等龚江吃完饭,章明月把碗给端走放进水池洗了,顺便还洗了文阳的大盆。
因为曾经有过不洗盆就坚决不吃里面的饭的先例,所以文阳的饭盆都是每天洗的。
这点龚家上下都知道,龚江还乐呵呵的说:“咱们家大毛是一只爱卫生的好狗。”
忙活了一天,龚江和章明月洗了洗,都打着哈欠去睡觉了。
柠檬费力地把文阳抱上电子称,称了称体重,顺便把自己的体重也给记在一个本子上,也哈欠连天的进了房。
关了灯,屋子黑乎乎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那是龚江从医院带回来的味道。还有淡淡的香水味、沐浴液味,和一股饭菜残留的香气。
有种温馨的家的感觉。
文阳卧在阳台垫得软乎乎的窝里,抬头望着满是星星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