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把人带去琮翠阁,安抚住,别闹出动静。”云霄和迅速吩咐了一声。
云平答应,连忙退去。
宋澜月看着云霄和的光景,就知道定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于是忙过去温声询问,“老爷,可是发生了什么事,若是要紧,您赶紧就过去,挽歌这里,就由妾身来处理。”
还想拿捏自己的生死呢!
云挽歌垂眸,眼角微微轻挑。
半边玉兰里漏出的一点春色,真是那让人过目难忘的枝头芳菲。
林敬轩眼中笑意越发深厚——好个玩弄算计的丫头。
他内力深厚,又站得与云霄和相近,自然听见了刚刚管家说的话。
心道,恐怕这丫头,早就知晓了这内幕丑事,只等着这一回时机一到,便狠狠地将那欺负过她的人踩到淤泥里,踩得再无法翻身。
没有灵力,却还能将这一帮子人戏耍与鼓掌之间。
嗯,云家这个无灵半仙血脉,真真是有趣极了。
云挽歌垂着乌眸,很快就察觉到林敬轩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不由微微蹙眉。
那边云霄和却摆摆手,神色复杂地看了眼云挽歌,良久,才沉声道,“今日的事,是二丫头受委屈了,你莫要放在心上,为父自会替你做主。”
被人如此冤枉诋毁,最后竟然只要自己莫要放在心上?
云挽歌垂眉,“是,父亲。”
然而,那边的云净甜却倏然激动起来——这不就等于坐实了她与云青麟的不干不净?!
三皇子还在这里,怎么能让他误会自己是那等不知检点的女子!
她立刻尖声道,“不,父亲,明明就是云挽歌她……”
“闭嘴!”云霄和一声怒喝,“她是你二姐,你怎能一口一个名讳称呼!你眼里还有没有尊长?!带下去!”
云净甜瞪大眼,竟不知这一转瞬的时刻,云霄和怎么突然就护着云挽歌那个废物了,然后就被硬生生地拖了下去。
而宋澜月看着被拖走还挣扎不停的云净甜,蹙了蹙眉,更是不愿意看到这么好的可以惩治云挽歌的机会白白丧失,连忙上前,也不顾人前,轻轻地挽了云霄和的手,低声软道,“夫君,这可关乎甜儿清白,万不可……”
云霄和看了眼那边一直静观事变的林敬轩。
忽然想到他今天突然造访的可能原因——传闻这位最有望继位的三皇子,正在招募武者世家做门下臣,若是此番为此而来,那将会是他企望权力中心的开途大道。
怎能让这位皇族认为自己是个轻易受妇人言语左右的男人!
于是他当即推开宋澜月,不悦地看了她一眼,说道,“此事我自有主张,确实是二丫头受了委屈。”
宋澜月微微瞪开丹凤美眸,脸上骤现委屈无数,叫云霄和一时也不忍多加苛责。
转而又转脸看云挽歌,“二丫头,既是你受了委屈,为父也该弥补你什么。你可有想要的么?”
云挽歌微微挑眉,不过转念一想,想到旁边这位一直看戏的三皇子,便明白了其中缘由。
哂笑一声,心中摇头,暗道——正好,倒省了自己后面还要多费一番力气了。
于是抬头,说道,“父亲,下个月皇家武堂公开招募学生的时间,我想请父亲为我写一封荐举信。”
此语一出,众人哗然!
武堂,武者修炼学习的地方。
云挽歌一个武灵都没有的废物,去那种地方做什么!
而且,就算云霄和给她写了荐举信,能不能入学,也是需要经过一番考验与历练的。
这个废物难道是脑子也傻了?说出这种蠢话来?!
连本来还确实有心弥补的云霄和都露出了不满,认为云挽歌在故意儿戏,皱着眉斥责道,“二丫头,这皇家武堂你可知是什么地方,那可不是家族内随便戏耍的学堂,门槛之高,竞争之大,不是你……这样的……可进去的地方。”
宋澜月本就因为云霄和为了云挽歌当众拂了她的面儿不虞,此时听了云挽歌一个废物居然也敢肖想武堂,便也出声轻道,却是对着云霄和,“老爷,挽歌这回定是心里委屈大了,这才想另辟蹊径争口气吧?她可是见着容儿和青麟他们几个都有机会,心里郁结么?都怪我这个做母亲的,让这孩子……”
说着,竟然都微微红了眼眶。
云挽歌看着她那副表面为替自己,实际为摸黑自己的想法为别有用心的做派,就很想上去把她那张假模假样的面皮给揭下来,看看里头的血肉,是不是都是黑的。
略微上前半步,素声道,“父亲,请给女儿一次机会!”
也不说自己到底准备如何,就是坚定地想要一个机会。
林敬轩在听到‘皇家武堂’这几个字的时候,就已经非常惊喜了——一个连武灵都没有的小丫头,竟然想去天戮朝人人想入的武堂,真是……够胆子!
看来那个传言,也许并非只是空穴来风啊!
林敬轩本身就是皇家武堂的学生,自然知道这入门之艰难,这丫头既然敢说这个话,他信她肯定早有谋算。
不由就心生许多期待起来。
今天不过短短见面片刻,就发现了这个丫头废物名头下,那七窍玲珑鬼谋无数的心机。
不枉他费了些心思,若是能拢到自己的范围内,呵……
而对面的云霄和却定定地看着这个陡然爆发出无数傲然坚韧气势的女儿。
眼前仿佛再次出现了云挽歌的母亲,半仙之族的族女,天之骄女花青鸾那似天山雪莲花一般的气态神韵。
然而,只是一瞬,他又看到了云挽歌另半边脸上可怖的血色狰狞胎记。
想起了之前那些让他颜面尽失的谣言。
脸色再次一冷,无情地说道,“二丫头,我知你从前因为众人瞩目,养的心气太高,可没有武灵也是没法子的事,皇家武堂也不是让你随意儿戏的。你且想个别的补偿吧,钗环首饰衣物奴才,都可以。”
云挽歌几乎都要大笑出声,还以为这父亲对自己多少还真的留存一点歉疚,没想到啊!没想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