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抗不过。

只能接受。

春天的空气很清很暖，可现在的仙洛感觉浑身上下都是冰凉的。

那种从骨子里发出的寒冷，几乎让她承受不住。

缓缓的，仙洛一点一点抬起头看向不远处卓然而立的君陌染。

那一刻，她几乎听到了心在颤抖的声音。

她几乎听到了师父循循教导的声音。

那个男人是她爱的。

是她打算托付终身的。

可他竟然杀了她最尊敬，最疼她的师父。

不论是为了什么，不论出于什么目的。

他杀了就是杀了。

问清楚理由，问清楚原因还有用吗？

她师父消失了，原本她想着只要师父去了凡间，她若是想他了，可以去看看。

虽然那个时候她师父早已不记得她。

但她最起码是安慰的。

因为，她的师父是在三界之内的。

她能感受到师父的存在便好。

现在呢。

师父不在了。

完全消失。魂飞魄散。

从小呵护她疼她的师父如今被自己最爱的人亲手毁了。

这要让她情何以堪？

君陌染迎上仙洛的目光，一瞬间，呼吸都有些停止了。

好绝望的神情，好不甘的眼神。

“小仙洛.........”

君陌染上前一步，想要走过去拥住仙洛。

想要紧紧的把她拥在怀里。

这样的神情，这样的眼神，让天不怕地不怕的他感到了害怕和心疼。

“君——陌——染——”

屈膝的双腿一点一点站起来。

仙洛看着君陌染的眼神中除了掩住的爱意就是无边无尽的恨意。

“你知不知道你杀了谁？

你知不知道你毁了谁？

他是我师父，他是我最亲最亲的师父啊。

你知道他跟我说什么吗。

他说你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他说让我好好待在你身边。

可是你呢？

他这么相信你，他这么看重你，你做了什么？”

君陌染心头一跳，云天这么说？

可刚才的情形..........

“云天对你做了什么？”

仙洛凄然一笑：“重要吗？

这还重要吗？”

君陌染看着仙洛的眼神多了几分深沉。

不重要？

她这么认为？

“你相信我吗？”

五个字，君陌染问的心都有些颤抖了。

只要仙洛说一句相信，不管再难再苦他会去幽冥殿找办法集齐云天的魂灵。

“你让我相信你什么？”

淡淡的一句话，仙洛眼光无波的看着君陌染。

君陌染脸色倏然冷了几分。

相信什么？

他就没有值得相信的地方？

她就这么认为？

“就这么不相信我？”

君陌染下意识的握紧了紫袍中的五指。

只要她相信，他只要他面前的这个女子说一句相信他。

他就会不惜一切代价去救云天。

“我，没有理由相信你。”

平淡的眼光，平淡的神情。

仙洛表面一切都是静如湖水的。

可心里却是翻江倒海般的难受。

心里最深处，一直有一个声音响起，是他杀了她相依为命的师父。

是他。

君陌染五指是愈发的握紧了几分。

没有理由相信？

好。

很好。

他做了这么多就换来一句没有理由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