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斋多尔吉站在归化城的城墙上,他和他身后一群漠南漠北各盟旗的贵人们,正三观尽碎的看着城外。
就在归化城的东北角,他们眼中穿着相当威武的罩甲,手里拿着自发火铳和雪亮钢刀的大清皇帝铁骑,正被人数远远少于他们的白色骑兵追着打,好多在他们面前耀武扬威的大清铁骑,竟然连回头战斗的勇气都没有!
“这...怎么会这样呢?这是哪来的骑兵?是汉人的骑兵吗?什么时候汉人的骑兵这么强悍,竟然能出现在归化城了?难道大清真和大元一样,被汉人给赶回来了吗?”
桑斋多尔吉身边,四世哲布尊丹巴—罗布藏图巴坦旺舒克的使者,惊恐得向这位车臣汗部汗王问道。
可桑斋多尔吉也不知道啊,他满头大汗的呐呐着,“是吧?是吧!看来大清确实不行了,这可该怎么办呢?汉人怎么又强大起来了?我们这些草原民族又要遭殃了。”
“轰!轰!”震天的火铳声响起,归化城东北门靠西边的地方烟雾升腾,大约四百名属于少年近卫军翼骑兵第四师第三十七团的士兵已经列好了阵型,他们手中都是射速极快的胜捷1798后装枪。
这四百人在一分钟内打出了七轮齐射,展现出了极高的军事素质,而在他们对面,一票穿着各色衣服乱糟糟的蒙古马队瞬间就崩溃了,他们丢下了最少三四百具尸体,哭嚎着没命的四散逃跑。
“啊呀!这些没良心的满洲人,佛祖会让你们下地狱的,我们车臣汗部为你们守了几百年的北疆,现在竟然把我们当炮灰?”
刚刚还比较淡定桑斋多尔吉,突然大声的叫骂了起来,原来被三十七团的翼骑兵们打死的不是满清的骑兵,而是桑斋多尔吉等人带来的护卫马队。
他们按照满清的要求留在了城外,结果正好被当做了炮灰,我大清在蒙古草原上的几百年积威还是有效果的,哪怕车臣汗桑斋多尔吉不在,他们也能驱使得动车臣部的马队。
“阿尔斯楞!赶紧带人去收拢部众!”桑斋多尔吉看着身边的侍卫长阿尔斯楞大喊了一声。
那被打散的万余人中,超过三千人都是他带来的卫队,要是这三千人跑光了,他桑斋多尔吉就要是光杆司令了。
不过这个叫做阿尔斯楞的蒙古汉子楞了一下,脸上浮现出了畏惧的神色。
这会外边正在开打呢,他这么出去,那就不是去收拢部众而是去送死!
脑子里正在想着用什么方法保住命呢,结果几十个被冲散的满清骑兵,稀里糊涂得逃到了墙根底下。
城墙上蒙古人的怒火立刻就被点燃了,他们呐喊着把一切可以扔的东西都扔了下去,身上还背着弓的阿尔斯楞,也赶紧弯弓搭箭装作义愤填膺的样子开始杀敌。
“玛德,窝囊废!”背嵬军统帅叶明珍轻蔑的骂了一句,围着归化城追打了半天,满清的骑兵干脆就是跑,连一场像样的战斗都没组织起来,他们看样子像是早就有了计划一样,跑的比老鼠还快。
“进城!咱们去看看这些漠南和漠北的家伙识不识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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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保护着绵恺在飞奔,他现在已经麻木了,想想不久前他还是大清的中堂,我大清还拥有全中国,看起来辉煌鼎盛。
可就短短的一两年,不但大清没了,他也变成了最擅长脚底抹油的长腿中堂。
在勒保周围,没有一个人说话,都在注意节省自己的体力和马力,虽然不远处还有火铳击发的声音传来,但他们仍然按照固定节奏,没有不惜马力的狂奔。
在这茫茫草原上,没有计划,没有方向的乱跑,那跟找死差不多。
所以早在进入归化城之前,他们就商量好了去处,万一明军打来了,他们就先去阿拉善厄鲁特旗,然后再去甘肃省凉州府,德楞太在那里还有几千人,还不断有旗人丁壮从全国各地赶来,汇集了他们之后,再去想下一步。
归化城三仙庙,不过短短的半天时间,这里主人就又换人了,叶明珍拿着马鞭,坐在刚才绵恺坐过的地方,目光有些玩味的盯着下面的一票蒙古人。
他一点也不着急勒保是不是逃走,因为这是叶开交待过他的,对于勒保要痛打,但痛打之后,也可以择机放他一条生路。
因为对于叶开来说,满清这几千万把号人,他根本没放在眼里,不管是从骑兵素质上来说,还是从枪炮装备上来说,别说勒保,就是奴儿哈赤附身也不可能把大明怎么样了,而且死了的勒保,比活着的勒保更有用。
因为叶开查看了一下几个战俘管理处的综合报告,现在满清的俘虏在兴都有三万,广州有两万,上海两万五千,辽宁有二十七万。
这才多少人?加一加不过才三十四万五千人,就算把勒保这的一万多人和战死的三万多人算上,总共明面上的旗人也就四十万人左右。
统治中国一百多年的旗人只有四十万人?怎么可能!旗人的规模,最少也应该在八十到一百万人左右。
光是乾隆五十九年统计的宗室人口就有十三万,这么多人去哪了?都死光了?还是潜伏起来了?
还有叶开征发去建设的辽宁的漕帮人员时,竟然发生了几次有组织的暴动,被通缉的漕帮几个龙头,到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锦衣卫现在人还是太少了,所以叶开干脆留着勒保,留着绵恺,他就不信这些旗人不跟勒保联络,不想逃到那边去,顺藤摸瓜可比两眼一抹黑的瞎找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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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北草原上,三岁的爱新觉罗.绵恺在抹着眼泪跑路,万里之外的碧波大洋上,十四岁的尚温王也在抹眼泪。
这位自认为已经是合格君王的中二少年,就因为他迎接天使的时候说了一句‘恨不能见复兴大帝一面’,随即就被王状元抓住了话柄,现在也不得不登上了前往大明的船。
与他一起去往大明的,还有秘密出海的萨摩藩守岛津齐宣的儿子岛津齐光,家老佚父季保,和一个莫名其妙被选中的萨摩藩城下士调所清八。
眼看尚温王眼泪含含的走远了,那霸港口上的琉球三司官马文瑞乐开了花。
什么?你说他是琉球国的中亲日派?呸!我马文瑞是闽人三十六姓的后人,是堂堂上国华族,怎么可能给倭人当狗?
马某现在已经是大明皇帝的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