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莞县城,象征着叶大明王的褐底金日月旗,已经高高飘扬起来了!
在升龙城称王改制后,叶开就不用那杆白底黑字的叶字大旗,而是用起了褐底金日月旗,加上复兴陆军的红底金日月旗和海军的蓝底金日月旗,现在的叶开阵营中,已经有了三面金日月认旗了。
为什么会用与金色相接近的褐色,其实是有原因的,按照五德相生相克的说法,大明是火德,尚朱色,那么根据汉家朝廷五德相生的说法来推理,火生土,下一个取代大明的汉人王朝,就应该是土德尚黄、褐等色。
有些搞笑的是,历史上听了狗屁不通的牛金星等人瞎扯的李闯王进了北京,竟然以为自己要依五德相克之说,水克火,以为他是水德,这种错误就不说了,还莫名其妙的尚蓝色,连颜色都弄错了,完全是在瞎搞!
而在关外的满清早有准备,他们满清是外族入主中原,所以才不能用五德相生,必须要用五德相克。
水克火,所以黄台吉改国号为清,改女真人为满洲人,尚青色,还特意把满洲的洲,弄成了三点水这个洲。
所以按照这套神神怪怪的战国人阴阳家邹衍的五德终始说,李闯王连自己该是什么德,尚什么颜色都没搞清楚,所以才坐不稳江山,而满清早有准备,水克火,所以就能入主北京一统天下。
于是叶开称王建制后,就宣称自己是土德,因为他起兵北伐是驱逐满清,不能相生只能相克,明王用土德克满清的水德。
而前明又是火德,火正好生土,又含汉家皇朝五德相生之意,所以叶大明王的这个小朝廷就是土德。
但土德所尚的颜色就比较让人头疼了,它尚黄、褐等色,这叶大王总不能打出一杆黄底金日月旗吧?
这时候的金色远没有后世那么闪亮?要是黄底金日月的话,看着那就是一片黄了?所以只能选了颜色稍暗一些的褐色。
至于官服的颜色?一想到土黄色的朝服,土黄色的锦衣卫飞鱼服?叶大明王就打了个寒颤,他不准备换了?就按明朝的来算了?红红紫紫的多好看。
可别小看这一条五德相生相克的说法?虽然自北宋以来,五德终始说就开始衰微,但到了如金,仍然非常有市场的!
想想历史上的太平天国和义和拳戴什么头巾就明白了?特别是太平天国?从洪教主到杨东王,乃至下面的小兵卒,都是黄袍黄衣黄头巾,那就是尚土德所规定了的。
原东莞县衙?东莞县城中一票本地士绅如员头山何家,桥头陈家等?以及躲在县衙后堂床下藏着,被拉出来之后又要寻死觅活殉了大清,结果连划破手指都不敢的东莞县彭人杰,都聚集在一起听范贵适胡吹这套五德终始说。
虽然在叶开看来,这套学说完全都是扯淡,这是那邹衍为了迎合秦始皇一统天下,消除六国贵族反抗之心而做的,但县衙中的东莞士绅和知县彭人杰,还是听的一愣一愣的。
范贵适本来就是交趾大儒,这些年又在义信大学中涨了不少见识,隐隐还真有了几分大儒的气派!
明明叶开手下就三几万人,结果硬是被范贵适吹的是天降明王,暗合五德五行之说,是天上降下来驱逐鞑虏,再造华夏的千古一帝!
“这么说来,这大清果然是气数将尽?这百五十年的国运,就要到头了?”
何家族长何耘砸吧着嘴小心翼翼的问道,这要在以前,不用多久,就是昨天以前,何耘何老头就绝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敢说这样的话。
“那是自然,这胡无百年运,蒙元那么大的疆域,不过九十八年就被洪武大帝逐走,正好暗合了胡无百年运之说!
这满洲人当初有高人指点,得益于五德终始说,多了五十年国运,已然是邀天之幸,难不成还能有二百年国运?那还不乱套了?
所以当年蒙元九十八年时,天降洪武大帝行驱逐鞑虏之事,而金满清享国百五十年,就有明王天降,把他们逐回鲜卑荒原去!”
“这...还真是如此,先生果然大才,这...我....!”
何耘何老头听见范贵适这么一说,越想越是这么回事,兴奋的直搓手,想要说点什么,又总觉得还有些下不了决心。
“何翁还在犹豫什么?你们员头山何家之先祖,乃是跟随洪武大帝起兵驱逐蒙元,兴复中华之东莞伯何真何忠靖公,当年有人劝他学赵佗自立为南越王,何忠靖公都坚决不肯,何等的深明大义?
如金天降明王行洪武大帝旧事,何翁正好举家相随啊!难道何家后人就不想再得一个东莞伯的爵位,去追寻先人壮举,光宗耀祖吗?”
一听到东莞伯何真这个何家最耀眼先祖的名字,何耘身后几个何家后起之秀都激动了!
这个时代的广东武德充沛,再过十几年广东十虎都要出来了,铁桥三,苏灿,黄麒英、黄飞鸿父子,拳师民团多如牛毛。
而且东莞这里是土客械斗的中心点,围绕着东莞与香山争议极大的万顷沙田,两个县哪个月不打死几个人?
是以这个地方人人习武,哪怕就是诗礼传家的士绅家族,族人读书的时候都要练些拳脚,养一些民团打手之类的,不这样的话,你连家族产业都保不住!
所以这里的读书人到还真有点汉唐雄儒,习君子六艺的味道了。
“好!福儿,寿儿,咱们回家散尽家产,招募壮士,我何家在这地方还有几分薄面,愿招募东莞一地的壮士为明王前驱!”
何耘终于下决心了,他一拍大腿,不干就不干,干就全族青壮一起上!
“那好!范某立即为何翁引见明王,明王麾下十万精兵,又有何翁这样的本地豪杰相助,广州指日可下,全粤指日可下,等到兴复华夏,何翁家不知道几人封爵,几人为相!何其风光!”
一听还可以晋见明王,旁边的陈家族长也激动了,何家有人,他们陈家也是丁壮上千,还控制着万顷沙田民团的大家族,虽然没有何忠靖公那样著名的先祖,但他也想弄个伯爵当当!
“范先生,还有我等,我道滘叶氏,也出自叶氏南阳堂,乃是明王本宗,我愿意献白米千担充作军资,家中丁壮三百皆为好汉子,请先生为我引见明王!”
陈家家主还没说话,卫兵从县衙外带来了一个身强体壮,声如洪钟的大汉,他急切的看着范贵适!
这一来,所有人都心动了,既然是天降明王,五德终始合该明王驱逐鞑虏得天下,那还不赶紧的?
“可是。。。可是。。彭某也想追随明王,但奈何家小还在江西庐陵,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人群中,东莞彭知县竟然也有些焦急的要襄赞一二。
“啊?”不但何耘和陈家、叶家得族长傻了眼,连范贵适都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明王虽然打破了虎门要塞群和东莞县城,但上上下下都没想过现在会有满清的七品县令投靠,范贵适还在心里盘算着一会如何忽悠他呢,这彭知县就自己表态了!
看着众人都诧异的看着他,彭知县大头一摆,“诸位都能投靠明王,彭某一个附监生出身,花了万两白银才买到一个实缺知县,还没回本呢,东莞县就丢了!
这就算满清朝廷不杀我,放债的人也得砍死我,而且我这种附监生,做个知县也就到头了,要是投靠了明王,难道就没个知府、道台的官运,我为啥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