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燮,你在找死?”
温东廷怒极反笑,俊美阴柔的脸上是充满杀意的冷笑。
玄燮真人像是有什么依仗,也不怵温东廷,从鸣凰坊的一群弟子中站了出来。
“诸位,我以鸣凰坊的名义担保,眼前的这个剑宗长老,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魔修!”
玄燮真人指向温东廷,将自己的声音传遍了每一个修士的耳朵里。
然而身为鸣凰坊的一众弟子,尽皆神色微妙。
尤其是钟离仙,更是神情愤怒不已,玄燮真人凭什么代表鸣凰坊的名义?谁给她的资格来代表鸣凰坊!
钟离仙想要否认玄燮真人的说话,可话还没开口,一直站在身后伺机而动的玄铃,立刻就掏出藏在袖子里的匕首,抵住了钟离仙后背正对心脏的位置。
这把匕首是专门用于暗杀的法器,通体透明,能够帮助主人隐藏气息,除了主人之外,旁人根本就看不到,唯有锋利的触感才能确认它的存在。
钟离仙察觉到那把匕首的厉害之处,嘴里的话戛然而止,一股冷汗从后背冒出:“你们想要做什么?”
“我当然是想要你闭嘴咯。”玄铃嘻嘻地笑道。
见到钟离仙惧怕这把匕首的样子,顿时心生得意,她毫不客气地将匕首往前推了一寸,扎进钟离仙的肉里,堪堪停留在心脏的位置,但是鲜血全被匕首吸收,谁也看不出来。
也没有几个人会关注她们的交锋。
钟离仙一声不吭,默默忍受着刺痛,袖口下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玄铃,你给我等着!
“不会吧,剑宗的长老竟然会是魔修?”
众人见到玄燮真人爆出自己鸣凰坊长老的身份,以及玄燮真人她自身的名头,都不得不相信玄燮真人所言。
“据说这次的论道会还是剑宗和自在观合理举办的,尤其是剑宗,也会担任此次的裁判,这岂不是说……”
“我们差点被这个魔修给摆布控制了!他肯定会暗箱操作,让其他潜藏的魔修赢过我们!”
“不对不对,这件事的重点应该在于,剑宗的长老里出了一名魔修,那么剑宗到底还干不干净?”
修士们几乎是疯了一般的议论着,甚至有些极度厌恶魔修的正道,拔剑直指温东廷,让他赶紧滚下来受死。
“魔修,你们害死了我的父母和师父,我要让你偿命!”
有一个修士怒吼出声,更是直接扑了上去,飞蛾扑火般的攻击向温东廷。
对于这种不自量力的修士,温东廷连玄焰都不屑使用,一个甩袖,就将那名修士甩了出去。
那修士摔倒在地,本来没有受伤,但他却忽然吐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立刻变成了奄奄一息的样子。
其他的修士见状,更是怒不可遏。
一个魔修不光敢混入正道之中,竟然还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人?
简直就是目中无人!
不少的修士都拿出了自己的法器,仗着自己的人多,想要给温东廷一个下马威。
“哼,温东廷,乖乖束手就擒吧,我们可以饶你一命。”玄燮真人率先站了出来,威风凛凛地说道。
这话一出,立刻获得了不明真相的群众响应。
“玄燮,你够了!”浮云真人看不过眼了,马上呵斥道。
自在观的主殿随之吹了一阵冷冽的风雪,这是他在让所有人都冷静下来。
浮云真人相当生气。
到了他们这个辈分的修士,谁不知道温东廷的真实身份,唯有底下的年轻修士不知道当年的过往。
结果玄燮竟然如此怀恨在心,借着论道会在场的全部修士,曝光出温东廷的身份,挑起众修士的怒火。
浮云真人多年都没有怎么动过肝火,这一次,他是真的被玄燮气到七窍冒烟。
玄燮真人冷笑一声,祭出自己的明烈真火,抵抗着浮云真人的寒天洞地。
“浮云,难道你要包庇魔修吗?”玄燮真人颠倒黑白地说道,“身为正道修士,就该以身作则,铲奸除恶,面前这个魔修乃是当年岭南赫赫有名的玄焰老祖,难道你和他有其他不可明说的交情吗?”
玄焰老祖这四个字一出,岭南的修士都不仅恐惧地抖了抖。
这个名字实在太过可怕,以当年屠灭了岭南近半的门派而响彻整个修真界。
年长一些的修士,立刻就回想起了几百年前,岭南血流成河,尸山血海的恐怖场景,更是双眼充血,仇恨地瞪着温东廷手掌间翻滚的玄焰。
没错,就是这种能够吃人血肉的阴邪火焰!
“玄燮,你真是不知悔改。”
浮云真人看穿了玄燮的诛心之举,看出这个老女人正在煽动着其他修士的仇恨,他可不想自己的自在观成为什么战场,想要一个反手,将在场的修士都先冻住。
然而景沢却是骤然开口:“诸位,何必打打杀杀的呢?”
“我相信剑宗作为天宗之一,应该不会与魔修同流合污,但是这位玄焰老祖的存在确实是不争的事实,尤其是他身边的顾云影,坐忘峰首座的关门弟子,身上还有半个魔修的血统。”
景沢的话锋一转,兜了一个大圈子,到底还是落在了顾云影的身上。
他笑眯眯地看向顾云影,眼中闪过冰冷的暗芒:“谁也不知道他们之间有没有特殊的关系……”
“我知道。”玄燮真人开口,很自然地就接上了景沢的话,“当初我看出这女修的可疑之处,想要拿下她仔细询问,但是玄焰老祖突然赶到,自称他们是父女关系。”
景沢立刻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哎呀呀,原来如此,看来宋家小妾的苟且之人,就是玄焰老祖啊。”
“放肆!”
温东廷勃然大怒,手中的玄焰毫不客气地袭向景沢。
景沢躲闪不及,身旁的长老赶来,以身挡住了玄焰,却也就此受了重伤。
没想到,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温东廷还敢说伤人就伤人,景沢咬着自己后牙,将后面预备的话都省去了,直接朝着身边的修士们大喊:“将温东廷和顾云影这两个魔修都拿下,由裁决司统一审判!”
大家暂时还不知道裁决司是什么,但是听到前面一句话,就立马动了起来。
一时间,自在观之内,法器与法术的光芒充斥在各个角落里。
温东廷手中的玄焰也不甘示弱,冲天而起,遮蔽在整个自在观的上空,仿佛遮天蔽日一般,让光线黯淡如幽深黑夜。
“既然都想要找死,那我就……”
“师兄。”
顾云影终于开口,拦住了温东廷的杀招。
温东廷的手一顿,天上的玄焰也安静了一瞬,他转头看向了身后的顾云影。
“对不起。”温东廷忽然道歉,他素来习惯冷嘲热讽,谁都不能让他认输,唯有面对顾云影的时候,他才能露出人类的基本情绪懊悔,“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作为剑宗的首席弟子,他们怎么敢欺负你。”
顾云影没有想到温东廷会道歉,她微微一惊,旋即摇头:“不是的,师兄……爹,如果没有你,温小翠早就死了,我可能也不会来到这个世界。”
“你是对我很好很好的人,我管不着旁人怎么看你怎么说你,在我心里,你比什么都重要。”
这是顾云影想了很久的话。
她知道温东廷算不上一个好人,甚至杀戮成性,可人总是会偏心的。
一个坏人,对谁都很坏,但唯独对自己好得掏心挖肺,就算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也该会被捂热吧。
更何况,顾云影她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温东廷静静地看着顾云影,沉默半晌,用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声音略显哽咽和沙哑地说道:“老子真是没有白疼你这个女儿。”
顾云影笑了笑,抽出自己的血湖剑,以及万剑匣,和温东廷并肩而立。
“这次我懒得说了,你们尽管冲上来吧。”
她的右手握住血湖剑,剑身澄澈如镜,闪烁着殷红光芒,仿佛从血色之中绽放,另一只手握住万剑匣,匣身如万千星辰璀璨。
浮云真人想要使出寒天洞地的手立刻一顿。
这样的顾云影,几乎与当年的叶上秋重叠,却又更加地凌冽夺目。
玄燮真人同样也死死地盯住顾云影,她的脑海里也浮现出了当年叶上秋的无上风华,以及自己躲藏在后的卑微可怜。
然后她看见叶上秋和那个男人走到一起,她嫉妒得心都在淌血。
所以,她将叶上秋害死了。
玄燮真人见到如此神似的顾云影,那曾经蜷缩在阴暗中的情绪瞬间爆发,明烈真火骤然爆裂,四周气压如海啸拍岸,炽热似天地熔炉。
“那我就杀了你!”
温东廷立刻收敛了情绪,以玄焰吞噬明烈真火,他的眼角还有一些微不可察的湿痕,但却很快被明烈真火的温度所蒸发,只剩下了一片冰冷的杀意。
敢打我的女儿,老子今天就让你生不如死!
顾云影也跳入了人群之中,直接冲向了鸣凰坊,剑指缠着满脸绷带的玄铃。
冤有头债有主,玄燮敢搞她重要的人,那她就要弄死玄铃。
玄铃见到顾云影冲过来的身影,脑海里又回忆起了那种痛苦,吓得浑身一颤,竟是成了她的心魔,让她不敢抵挡,转身就朝着外面逃命。
四周的修士也陷入了一片混乱,想要捉拿冲入人群的顾云影,也想要一起制伏玄焰老祖温东廷,拥挤的人群让整个自在观变得混乱嘈杂。
在这片嘈杂声之中,有一个柔弱的女子艰难地站了起来,见到这样的场景,眼泪落下来,和嘴边的鲜血混合。
“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宋元捂住疼痛欲裂的胸口,跑到了柳淼淼的身边,焦急道:“娘你不要害怕,跟我走。”
“不,我不走!”
柳淼淼忽然用力的抓住宋元的肩膀,神色愤怒又哀恸。
“娘你不要……”
“住手,都快点住手啊!我就是宋家的那个小妾!”
柳淼淼用尽自己的力气,向着周围疯狂地呐喊,然而在这片嘈杂之中,她的声音连一圈涟漪都激不起。
“我是宋家的那个小妾,囡囡她不是魔修,她没有魔修的血脉!她是清白的,清白的!”
然而柳淼淼继续声嘶力竭地解释着,想要阻止这场混乱。
宋元心疼她的嗓子,也知道她的执拗,立刻用自己的灵力包裹住柳淼淼的声音,让声音不断放大,传到了整个自在观的场间。
“我是宋家的那个小妾,她不是魔修,也没有魔修的血脉!”
“她不是我生下来的!”
突然放大的声音,带着女人凄厉如泣血般的呐喊,成功地让大多数的人都停了下来。
就连顾云影也停下了动作,顿时立在了原地。
大家渐渐都安静了下来,看向站在人群边缘,身形单薄瘦弱的柳淼淼。
而躲在人群中的宋稀却是脸皮子抽了抽,露出厌恶的情绪,立刻盖住了柳淼淼的声音:“你们不要被这个女人所迷惑了,她就是个骨子里放荡恶毒的贱女人!”
“我没有!”柳淼淼立刻反驳,喉间再次涌出一口鲜血。
“你还敢说你没有,你就是靠着这个样子,骗了多少的男人!”宋稀不依不饶地骂道。
宋元怒极,想要让宋稀闭嘴,但是站在宋稀旁边的修士,却是率先给了宋稀一脚:“你让人家把话说完!”
柳淼淼咳了一阵,抹掉脸上的血,将埋藏在心底的往事都说了出来。
“我没有和魔修苟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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