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血雾炸开的一瞬间,曜阳和盈月就护住了她的丹田,让她不至于因此受伤。
然而,在下一刻,她的修为竟然开始不断地上涨,不用吸纳周围的灵气,就可以完成自己的这次突破。
这种感觉不像是在修炼,而像是曾经温东廷跟她提及过的吸收鼎炉。
但是她就纳闷了,她哪来的鼎炉?
要是有鼎炉的话,自己还用得着这么苦兮兮的突破修炼吗?
尤其是,她总觉得鸣凰坊所在的太清院,有一股奇怪的气息在吸引着她的心神。
“咪啾!咪啾”
曜阳完成了对血雾的吸收,然后又和盈月一起吵闹着,非要进入她的灵台之中。
顾云影望着它们,一咬牙,到底还是让允许让它们进去了。
她感觉得到这两只匕首在自己灵台里的恣意纵横,像极了两个熊孩子在游乐场里疯狂地玩乐撒泼。
简直让顾云影后悔不已。
“你们都给我停下来!”她呵斥的语气也像极了面对熊孩子时的更年期妈妈。
曜阳和盈月瞬间安静如鸡,乖顺得躲在顾云影灵台里的不起眼角落。
顾云影重新地跳下屋檐,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见着那蒲团还没有被弄脏,直接一屁股坐在上面,开始了真正地突破灵海境。
所谓灵海境,就是在自己的灵台之中开辟属于自己的识海。
这识海随着主人的性情而定,有大有小,各式各样,但最主要的是,开辟识海的过程并不好受,稍有不慎就落得灵台尽毁的下场。
如果说筑基是一个修士从凡人真正踏入修行的分界线,那么灵海就是一个修士真正感悟天地自然的开端,半点差池都容不得。
此前,顾云影因着受到了那些红线的影响,被毁了自己的筑基台,不得不转而向更高境界的灵海境突破,以此来破而后立,在开辟识海的同时,重新构建她的筑基台。
后来被谢家的人给打扰了,导致顾云影差点来不及突破灵海境,如今有了那两只匕首在自己的灵台里坐镇,再将血湖剑也放了进去,将这三件一套的法器,作为自己的本命法器,一同修炼,更加事半功倍。
顾云影努力地内视着自己的灵台,那里如预料般的混沌一片,她以血湖剑为分割线,将这片混沌一分为二,上清下浊,恰如天清地浊,渐渐开辟出了属于自己的识海。
说是识海,其实更像是修士自己所构架出来的理想世界。
顾云影将天地划分出来,又将地面与海洋分割开来,荒芜的大地与汪洋的大海并肩而立,一下子就将这片识海构成了简单的世界。
没有遇到想象中的凝滞,也没有遇到修士们口中所说的力竭而殆,她仿佛用了无穷无尽的力量,努力地开辟和修缮着自己的识海,她甚至有一种在建造世界的沙盒游戏既视感。
当然,她万万想不到,在鸣凰坊的太清院里,被不断吸取着灵力的顾天娇有多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就飞过去扒了顾云影的皮。
虽然这点灵力和修为,于她而言也没有很多,但就是很生气。
【获得顾天娇的仇恨值+10000。】
顾云影:“……”
算了,不遭人妒是庸才,让人嫉妒才是一个成功人士的标配。
顾云影闭着双眼,继续开辟着自己的识海。
在她看不到的头顶上,黑云城上的血池竟然真的开始满溢而出,虽然只有小小的一滴,但却带着浓郁至极的血煞之气,在众目睽睽之下,滴落进了顾云影所在的太常院里。
啪嗒。
顾云影好似听到了一道清晰的水滴声。
刹那之间,适才还天清地浊的识海,顿时被一片血光包围。
蔚蓝色的天空变成了漆黑的夜幕,无月无星,干净的地面成了一片肮脏的焦土,清澈平和的汪洋也成了红彤彤的血水,正在咕噜咕噜地冒着泡。从海底不断地游出来各种奇形怪状的鬼怪,他们的脸上都带着痛苦和欢愉的表情。
痛苦是这片血水给他们带来的,而欢愉是看到了那片地面,仿佛只要游到对岸,就能得到一种解脱。
仅仅是一瞬间,她辛苦构建的识海就被污染了?!
mmp!
老子的识海!
顾云影气得想打人。
【获得顾云影的仇恨值+6666。】
血湖剑和曜阳盈月感应到了自己主人的愤怒,微微一颤,竟是追杀起了那些恶鬼,让他们谁也无法抵达彼岸,可是后面的恶鬼依旧不停歇,踩着其他恶鬼的尸体往前游,在瞧见血湖剑过来的时候,还拽着旁边的恶鬼作挡箭牌。
顾云影憋着一肚子的气,自己的识海被搞成这个恶心扒拉的样子,绝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原谅的事,她无法再将识海恢复原状,也对这些不折手段的恶鬼感到深恶痛绝。
于是她用最后的一点灵力,在血水的中央构造出了无数巨大的漩涡,这些漩涡用自己的吸力将奋力游泳的恶鬼全部都卷了回来,让他们再也无法靠近地面半步。
望向那些渐渐被吸到漩涡里的成群恶鬼,她将全部的心神都集中在了血湖剑之上,朝着那片血水狠狠地斩落而下。
一瞬间,天地倾覆。
——
“我剑宗师叔祖在此地突破,你们谁敢擅闯?!”
在太常院之外,成江、蒋方玉以及刘成站成一排,死死地挡住面前的一众修士。
“你们剑宗之人造成了如此恐怖的异象,导致大家的猜忌纷纷,搅得人心惶惶,我们也是心生疑惑,想要进去探查一番,看看顾云影究竟是怎么突破,是否使用了魔修一类的法子?”
玄铃站在最前列,大义凛然地说着,身后是一些赞同她话的修士在表示符合赞同,一定要进入太常院,亲眼看到顾云影是如何突破的,才会造成这样的天地异象。
“如果顾道友的突破过程与寻常无异,那我们马上就退出来,到时候给你们剑宗赔罪,可倘若顾云影的突破法子有问题,或是效仿了当年魔修的血祭之法,引得天道大怒,那就别怪我们对这种心思不正之人进行处决!”
玄铃的话恰恰地戳在了当场修士的心中。
是啊,之前还籍籍无名的女人,为何会突然之间就如此厉害?
为何会弄出这种恐怖的异象,肯定是有问题啊!
明明大家都是一样的刻苦修行,凭什么就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给比下去了?
众人怀揣着无数的心思,这些心思都无法放在阳光底下,但是玄铃给他们找了一个充足的借口,他们并不相信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剑修,在如今剑道没落的时代,还能引发如此的异象。
倘若是真的,那得是何等的资质,天道又该如此的厚爱?
“你们……你们就是欺我剑宗无人!”刘成气得眼眶都要红了。
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他毕竟才十几岁的年纪,在一众修士的面前也不过是一个小屁孩而已。
“我们绝无轻慢剑宗之意,只是此事非同小可,不能亲自证实,恐怕难以消除众人对你们剑宗修士的疑虑。”玄铃说得冠冕堂皇,面上一副大义慷慨的模样,实则已经在背后指挥着其他修士如何硬闯进入。
蒋方玉的神色也十分不渝,他冷然道:“大家都是修士,应该知道突破灵海境之时,需要全神贯注地开辟识海,受不得一点差池,倘若因为你们的突然闯入,让我们剑宗损失了师叔祖那样的天才,你们能拿什么来赔罪,你们的性命吗?”
“既然是顾道友的资质卓绝,又怎会因为我们而受到影响呢?”玄铃狡猾地反问道。
“玄铃,大家同属于天宗修士,你这样做就不怕我们剑宗和鸣凰坊交恶吗?还是说,你们鸣凰坊应允了你如此作为?”成江也是不甘心地威胁道。
玄铃在心底不屑,连最后的一点耐心都消耗殆尽了:“休要阻拦,除非你们都是顾云影的同谋!”
一句话,就将顾云影钉在了罪恶的柱子上。
“玄铃,你放肆!”钟离仙率领着鸣凰坊的修士匆匆赶来,脸色难看地大喊道。
就连素淮月和南柯寺的和尚也是含着怒气,挡在了外面。
玄铃顾不得其他,朝着后面的修士挥手,一声令下,意图破开太常院的大门,冲入顾云影的所在之地。
混乱的场面一触即发。
“啾——!”
一声朱雀的清啼响彻在空中。
众人蓦地抬起头,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只见一柄血色长剑悬于天际,散发着凛然的剑意,让人不敢轻易直视。
稍微修为弱一点的修士,觉得双眼刺痛不已,痛苦地低下头颅,而其他修为不错的修士,却是愣愣地望着那长剑犹如一只振翅翱翔的神兽朱雀,在黯淡无光的夜里,犹如太阳般的炽热夺目。
众人都被这般美到极致的法器所震撼。
忽然,那朱雀笔直地朝着天上的黑云城而去,阴沉漆黑的乌云在触及朱雀光芒的一瞬间,犹如土崩瓦解般的消散着,血池中的恶鬼怪物也嘶吼着痛苦的叫声。
“斩!”一道坚定的女声响起,盖过了恶鬼的滔天哭嚎。
再次发出一声朱雀的清啼,就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之中,那含有血光的一剑斩向苍穹。
凝练成城的乌云尽数消散如烟,血池如海市蜃楼般地褪去,阴森恐怖的异象被一剑毁去,云层散去,露出藏在背后的苍穹真容。
有一缕金色光线破云而来,竟是地平线的一端升起了一轮朝阳。
黯淡无光的长夜,终于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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