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侣大典?
尊主要娶媳妇啦?!
这消息要是传回妖界,得伤了多少妖修的心啊!
不不不,这不是重点!
尊主您现在应该考虑的,不是如何让大家重新恢复实力,然后一起闯回妖界报仇雪恨的吗?
怎么就绕到儿女情长上来了呢?
您还记得您当年曾经当着无数妖修的面,言之凿凿地拒绝了北妖王的自荐枕席,还扬言此生绝不娶妻的吗?
您这样算不算啪啪打脸啊?
猫熊儿咽了口唾沫,到底没有将这些心理活动说出来,否则以尊主的残暴程度,肯定会被大卸八块,烧得连渣都不剩。
“嗯?”离珩的狐眼微眯,不耐地问道,“有意见?”
“没没没、没有!尊主明鉴,您的道侣大典定然是妖界的一大盛事,唯有将这大典办得滴水不漏,尊主夫人才不会被旁的妖修轻视。”猫熊儿吓出了一身冷汗,赶紧恭维道。
离珩哪能看不出这猫熊儿的托词,他也只是随口一说。
毕竟妖界惯于仇视人修,他无非是想要试探一下其他妖修在此事上的态度罢了。
但是瞧着猫熊儿这副战战兢兢的模样,他就知道问错了人。
“离珩?”
顾云影寻找的声音传来,离珩一脚将还在懵逼的猫熊儿给踹下去。
猫熊儿被踹得突然,直接从半山腰上坠落,幸好他眼疾手快地变回了变身,缩成了一个毛茸茸的大球,这才咕噜噜地滚下山脚,平安落地。
不过他的脑袋倒是被滚得迷迷糊糊,直接四脚朝天地趴在地上。
有路过的剑宗修士惊奇地看了一眼:“咦,这是什么妖兽?难道是从原华峰里跑出来的?还是赶紧替他们还回去吧。”
自言自语间,就把还在迷迷瞪瞪的猫熊儿给拽着一条腿,拖着甩去了原华峰。
顾云影刚洗漱完毕,身上带着沐浴的温暖湿气,她刚一走出浴室,就看到床榻上的狐狸不见了,就连头发都来不及用术法晾干,直接找了出来。
当看到在洞口站着的离珩之时,她没好气地问道:“你站在外面作甚?”
化作人形的离珩可没有原型时的奶气,十分有理由地解释:“我怕自己对你做出不可原谅的禽兽之事,所以就出来冷静熄火。”
顾云影:“……”
这狐狸的脑子里到底装得都是些什么黄色废料?
离珩见着她的头发还是湿的,尾梢处还在滴着水珠,落在衣裙上都冷得结冰了。
他蹙起眉头,语气有些冷:“你怎么又没擦头发,高山雪冷,你又不是不知道,万一染了风寒怎么办?”
“修士哪来的风寒。”顾云影颇为无语。
离珩走上前去,把她拽回了洞府,也不知从哪里抽出的一条干净毛巾,裹住了她湿哒哒的长发,一点点地擦干,一边擦一边道:“那也不一定,我以前就碰见过一些人修,看起来境界不错,结果一去极寒之地,就被冷死了。”
“尤其是你才筑基,修为太弱,哪怕没有凡人那么怕冷,也不能太过轻视。”
顾云影听着离珩的唠叨,头都大了:“是是是,在你们妖修的眼里,人类都是脆皮怪,一碰就碎得稀巴烂。”
离珩被这个形容给逗得轻轻一笑:“你知道就好。”
“那你干脆用祛水咒了就行了呗,擦起来多麻烦。”顾云影感受着离珩在她身后慢慢地擦着长发,动作轻柔得让她感觉不到一点疼。
就算是她自己平时擦头发,都偶尔会扯着疼,结果被离珩看到了,竟然被鄙视了一番。
后来离珩就担任起了擦发的任务,这两年来,擦得比她还得心应手。
皎洁的月光投射进洞府,倾泻如练,丝丝缕缕地照在她的身上,那如瀑布般的长发,在修长如竹的两只手中微微翻动,像是在轻柔地擦拭,又像是在细细地把玩。
恣意生长的墨发之中,比玉还洁白的长指,随意地穿插着。
离珩轻轻地抚摸着流泻如夜幕的长发,点点星辉与清冷月光,照在其上,在他心中,比这世上最好的凤凰翎织还要美上十倍。
他把玩着末尾发梢,微卷的发梢在他的指尖,调皮地绕了个圈。
旋即,忽然从指尖离去。
离珩见状,不由得低声一笑。
若即又若离,真是像极了它的主人。
轻微的酣声传来,原是顾云影靠着窗户坐久了,就熟睡过去了。
离珩无奈地叹了口气,将睡过去的顾云影缓缓地放下来,替她盖好被子,垫好枕头,瞧见顾云影还无意识地朝着被窝里拱了拱,将脑袋缩到了里面,他又把她的脑袋小心翼翼地抬出来。
结果引得睡梦中的顾云影不满地哼哼了两声。
离珩又气又好笑,可到底还是坐在床边,低下头,看着顾云影熟睡的面容。
这般沉沉的睡意,到底是她太过没心没肺不知警惕,还是已经完全卸下了对自己的防备呢?
离珩不愿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他执起一缕散落在身边的长发,放在自己的鼻息下,轻轻地嗅了嗅,一股幽幽的冷香沁入心脾。
“真甜啊。”
他陶醉地暗叹道。
顾云影是被一股突然而来的杀意给惊醒的。
“我擦!”
她猛地睁开眼,就见到了化成狐狸的离珩,和站在门外的宫翎冰冷地对视着。
顾云影揉了揉眼睛,几乎都要以为自己看错了,宫翎为什么会站在她的洞府外面?她为什么会一觉醒来就看到这个恐怖的人形兵器?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
“我的门呢?!我那么大的一个门呢!?”
宫翎面无表情,踢了踢脚边的铁门碎屑,以放下身段的态度回应着顾云影的惊问。
“我这可是玄铁打造的大门……”
顾云影默默地为这扇门掬一把辛酸泪,这才不到两年啊,就阵亡了。
说起来,这门都碎了,她怎么一点声音都没听到?
她低下头,看向了端正坐在床边的白毛狐狸,却只得到了一个毛茸茸的后脑勺,她一把抱起离珩,问道:“这是怎么了?”
“那小子直接把门踹烂,想要杀你,幸好我施展了隔音结界,否则就要打扰你的好梦了。”
离珩使劲地摇着尾巴,一脸骄傲地说道:“心肝儿你放心,这种小喽啰,我一爪子就能摆平,再用我的白火毁尸灭迹,绝不会留下任何线索。”
“你咋这么能耐。”顾云影扶额,真要这么容易毁尸灭迹,她早就干了。
“休息够了?”
宫翎冷声道,他的视线从顾云影单薄的中衣上掠过,但却没有任何的一丝波澜。
“都已经寅时了,竟然还在睡大觉,你们坐忘峰的人这么懒散的吗?”
顾云影被这番批评弄得很懵逼,她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这外面还没天亮呢……”
“起来练剑!”
被宫翎的气势所震慑,顾云影到底还是天没亮的时候就起床洗漱,提着一把从万剑匣里抽选出来的灵剑,跟着宫翎来到了寒霄峰。
因为坐忘峰修士的特殊性,根本就没有练功的场地。
万般无奈之下,顾云影只得被宫翎带到了寒霄峰传说中关押犯人的地牢。
“这里关押的犯人皆是心性残忍之辈,你初初练剑,刚好拿他们练手,反正刀剑无眼,他们被你杀死,是他们的命。”
顾云影嘴欠地问道:“那如果我被他们杀死呢?”
宫翎嗤笑一声:“废物。”
顾云影:“……”嗨呀,好气啊!
“你好像对我有很大的恶意,但我什么时候得罪过你?因为我二师兄?”
顾云影想要从他的嘴中套出些什么话,但都被宫翎给无视了,她觉得有些心累,当初谭岳描述中的谦谦君子到哪里去了,为毛现在成了一个尖酸刻薄的怨鬼似的。
“到了。”
宫翎在一处牢房前停下。
顾云影也驻足而停,她抬起头,看向了牢房前刻着的几个字:“黄字九十九号。”
“恶人牢里分为天地玄黄四个区,天字区的魔修最危险,你就从黄字区开始吧,一路杀到玄字区的第十八号,就算你通过第一阶段的磨剑。”
“因为你之前的身体状况,无法进行真正刻苦的练剑,所以到了筑基期,你就全都补上吧。”
“奉劝你一句,磨剑的过程最好使用自己的本命法器。”
宫翎说完了这些话,不管顾云影还有多少的疑问,他通通视而不见,一个掌风就把顾云影扇进了牢笼里。
“我特么……”
【获得顾云影的仇恨值+200。】
顾云影摔得不算惨,但是一进去就和人不人鬼不鬼的修士来了个亲密的双眼对视,她此刻的心理阴影足够覆盖整个剑宗了。
那修士用一双猩红的双眼盯着她,不像是看人的眼神,倒像是在看着猎物。
只是迫于宫翎的压力,才迟迟不敢动手。
“谁杀了她,我就放了谁。”
这时,宫翎冷漠至极的声音响起,一时之间,牢房里响起了欢呼的叫声。
附近的所有修士都虎视眈眈的盯着她,犹如饿了几十年的人,在盯着一块送到嘴边的肥肉。
顾云影连一句咒骂的话都说不出来,因为她真忙着躲避黄字九十九号犯人的攻击。
这个修士没有使用什么法器,仅仅是用拳头。
可那拳头比任何的法器还要管用,每一次砸下去的力道,都足以让顾云影感觉到脚下的颤抖。
顾云影堪堪地躲过了一个拳头,但是擦肩而过的凌冽拳风,犹如一把小刺刀,划伤了她的肩膀,有淡淡的血腥味渗透出来,让那名犯人更加兴奋地叫了起来。
“血……终于又闻到血的味道了!”
顾云影的面色渐沉,她手中的灵剑微微一闪,旋即变成了通体赤红的血湖剑。
“血尼玛啊血!”
“给你闻大姨妈,你丫是不是也会兴奋到当场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