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我是不是你最疼爱的人(1 / 1)

回到厕所后,楚天蹲下身,拎着扳手,反复按压抽水马桶的按钮。末了,他将马桶盖盖上,用手扇了扇风:“这下子应该冲干净了。”

“不是,所以你到底对那个女鬼做了什么啊!”

“这不是重点。”楚天说,“重点是,现在还有三个人等着哥……不,我们去拯救。于富、杀马特和倪晓。”

“啊?”

叶可可一脸迷茫。楚天于是说:“你还没发现么?这场游戏的生路。”

“什么……生路?”

楚天从衬衫口袋里抽出一张红色的纸片,灯光下,“七天无理由换货单”七个大字,熠熠生辉。

上锦别墅,二楼,位于走廊尽头的房间。

放置于化妆台上的镜子上,以镜面中央为核心,渐渐有蛛网般的脉络向四周散开。漆黑的火焰如岩浆般,顺着裂缝向外喷涌。

下一刻,银白的镜子碎片,向着四周飞射而出!

与碎片同时破镜而出的,还有两个人。一者红衣曳地,嘴角噙着抹漫不经心的笑。后者一袭白衣,陷入昏迷。

随手将倪晓扔到床上,林槐将食指轻轻抵至额头,逆时针画了个十字形的纹章。随着纹章的显现,他一身红衣从脚底开始,渐渐浸染成原本的颜色。

他心情不错,甚至哼起了“玫瑰人生”的口哨。床上,却传来了颤抖的声音。

“你……你究竟是谁?”

林槐回头,倪晓攀附着床头,一副惊恐万状的模样。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唯一残留红色的衣领,真诚开口:“社会主义接班人。”

倪晓:……

“既然被你发现了我的秘密。”林槐缓步走向她,“那么就留你不得了。”

倪晓本想逃走,林槐的手指,却抵上了她的额头。

面对强大的威压,倪晓认命地闭上了眼,却听见那人冷酷无情的声音。

“我愚蠢的欧豆豆哦。”

倪晓:……

再一次做好事不留名地消除了被救者的记忆,林槐低头看向自己的衣领,感觉胸口的红领巾也更加鲜艳了呢。

这样想着,他随手握住门把手,想要打开房门。

下一刻,林槐的微笑卡在了脸上。

方才进门帮助倪晓前,为了以防万一,他反锁了房门。

而如今房门的钥匙……被他弄丢在了镜子里。

堂堂红衣厉鬼盯着凝聚着人类智慧的门锁,沉默了。

在暴力轰开房门和寻求他人帮助间,林槐认为自己的dps已经足够高,最终选择了团队合作。

他将头发弄乱,清了清嗓子,惨叫着砸起了房门:“救命啊!救命啊!这里有鬼啊!”

凄惨的呼救声从第三间房间传来,楚天心下一惊,没有等剩下的队友,抄起扳手就向声音传出的方向冲过去。

尽管心里对林槐始终抱有怀疑,但这一刻,他才想起,那个人也不过是个身高一米七九的孩子。

而且……

如果他的猜想为真的话……

身高一米七九的孩子一边用一只手高频率砸门,一边用另一只手按住门把手,以保持房门不被自己砸开。

门外是楚天的声音:“林槐!是你吗?”

林槐说:“我在呢!大哥!”

楚天说:“你坚持住!我马上……”

话音刚落,楚天咬紧牙关,气沉丹田,一扳手砸碎了整个门锁。林槐从善如流地放开大门,瘫倒在地上一副柔弱小白花状。

“刚刚镜子里出现了一只鬼。”脱离自己给自己制造的险境后,林槐抱着枕头苍白着脸说,“我听到倪晓的尖叫,然后跑了过来……鬼知道屋子是怎么反锁住的。”

楚天看了看床上昏迷的倪晓,又看了看沙发上抱着枕头的林槐,问他:“然后呢?你们是怎么离开的?”

林槐说:“倪晓首先开怪,以一记尖叫吸引了镜鬼仇恨,仇恨目标锁定。我发起打团信息,我方队友却始终在野区采灵芝……”

“然后呢?”

“然后,”林槐指向镜子,“镜鬼由于腰围过于丰满在爬出镜子时卡在了镜子里,阿拉真的好惨的直到整个镜子都被卡成碎片都没能出来呢。”

“然后呢?”

“然后,他就捂着脖子,发出了‘是谁杀了我!而我又杀了谁’的声音。”林槐捂住自己的脖子,吐出一截舌头,“然后他说……”

“……是我杀了我?”

“回答正确。”林槐向抢答的楚天伸出一只手,“动手吧。”

张露说:“……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

斗宗强者竟恐怖如斯,一眼就看出他的真实身份。楚天却在研究过镜子后,居然嘶地一声摸起了下巴:“镜面碎片的轨迹确实是从内向外喷射,呈星射线状,看来镜子的确是被从内向外撑破的。”

“林槐说的都是真的。”他做出结论。

林槐得到了名侦探的肯定,心情越发激昂,他捂住脸,嘤击长空,并发出狼人杀经典发言:“嘤嘤嘤,我真的只是一头可怜无助而胆小的村民。”

将叶可可倪晓拖进一个房间,三个人继续向着三楼进发。还没进入走廊,三人便听见一阵急促的拍篮球声。

杀马特的头一点一点地抵着地,似乎正被无形的鬼物捉着。他随着篮球的频率,在跳动。

楚天举着扳手冲上来,随手打爆篮球。

篮球像西瓜一样被打裂开来,从中溢出的居然是粉粉白白的脑花。杀马特摔下地面,青白着脸看着这东西,捂着嘴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林槐看着地上粉黄交错的马赛克状物,一时说不清是粉的更恶心还是黄的更恶心。

三人的队伍壮大成四人,在三楼房间中,众人同样留下了脑袋正规律敲击着键盘的于富,并带走了昏迷不醒的唐文。

此刻楼下,莫名进入沉睡状态的叶献却从梦中清醒。

或许是因为风的原因,窗帘被掀得鼓起,露出一轮明亮的满月。叶献从床上下来,伸手就要穿鞋。

他的两个室友还没回来,三楼一派热火朝天喜气洋洋的打怪气氛。他穿好鞋,又要去摸眼镜,伸出手的那一刻,原本贴身放在裤兜里的“心跳回忆”却微微发烫。

他抬头,圆月正下方,两扇窗帘中间,一袭非红非白的血衣,静静矗立。

“它”的身体在变形蠕动,仿佛在模拟某种东西的形状。

他咽了口口水,脚后跟却情不自禁地和地面摩擦摩擦,做好了随时跑路的准备。

然而那个人的身上,却好像散发着无穷的诱惑力,让他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

“……说起来……”唐文一边下楼,一边问楚天,“叶献他,大概会碰见什么样的东西?”

林槐说:“谢邀,大概是低等级的伥鬼吧,能变幻成人心底最渴望的事物,勾引人沉迷。”

当他们推开叶献的房门时,后者正贴在墙上,发出无尽哀嚎。

正对着他的,是一张立体版的粉色百元大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