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古代科举,有时候也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了,有的年少成名,别说二十几岁的探花郎了,就是十七八岁的状元以前也是出过的。
可有的,却是读书读了一辈子,别说中举中进士了,就是一个秀才也不是,五六十岁的老人家,头发胡子都白了,都还没通过童子试呢!
这两者放在一起一比较,那真是容易让人心里不平衡了,就比如此时的刘文才、秦原、王宣等人,他们也是二十多岁的读书人,可和梁柱上的探花郎江沣一比,那也真是心里复杂难言,只能摇头面露苦笑了。
刘文才仰头看着梁柱上关于江沣的简介事迹,不由轻叹道:“这位探花郎才能算是真正的青年才俊了,这般年纪就已是成了探花郎,确实是难得,难得的!”
可韩云却是摇头失笑道:“这探花郎江沣自是才华横溢的青年才俊,可说起来朝廷也不缺少这样的青年才俊了,每三年会试,就出一个状元,一个榜眼,一个探花郎呢,还有两三百的进士、同进士了,可最后这些状元榜眼探花郎进士什么的,能有几个有大前程的可就不好说了,大多数踏入了仕途,也都是泯然众人矣,这中举中进士,也不过是踏入仕途的第一步,以后仕途之路可还长着呢,也不知道这去年的探花郎江沣以后能否在仕途中崭露头角了!”
他这话一出,张进、刘文才等人都不由怔了怔,各自蹙眉想了想,又不得不点头赞同韩云这话了。
是啊,说起来这状元榜眼探花郎进士什么的,对于读书人来说,那就是追逐的最终目标和理想,但最后也别忘了,这状元榜眼探花郎每三年都会出一个呢,进士同进士更是每三年两三百的批发一样的出,其实也一点都不稀罕了,或许成了状元榜眼探花郎进士什么的,读书科举是走到了彼岸尽头上岸了,但其实又何尝不是一个新的开始呢?是仕途的开始!
至于,在这漫漫仕途里,那又是大浪淘沙,有的成了贪官污吏,有的成了朝廷栋梁,还有的就是默默无闻的混日子而已,最终能够崭露头角的毕竟还是少数几人啊!
当然,对于张进、方志远他们这些小秀才来说,这实在是太遥远了,他们可连科举都还没一关关通过上岸呢,更别谈什么将来的漫漫仕途了。
刘文才就是摇头苦笑道:“不管最后是不是泯然众人,至少他们科举有成,有资格踏入仕途了,不比我们这些还在科举中挣扎的读书人,也不知道要熬到什么时候才是头了,甚至于,可能这辈子都没法考取举人进士功名,如此就连踏入仕途的资格都没有,想泯然众人也不得了!”
闻言,秦原、王宣等人不由都是苦笑了起来,就是张进、方志远、卫书他们也不由面面相觑,沉默无言,他们也不得不承认刘文才这话是对的,想要在官场仕途中泯然众人矣,那至少你先要有这个资格踏入仕途了,不然连这个资格都没有,再说什么人家状元榜眼探花郎的进入仕途之后泯然众人,没有大前程,那真就是穷酸秀才笑话科举状元,酸的很了!
当然,韩云又是不同了,靠着文信侯府这块招牌,还有文信侯府背后代表的势力,他自是有这个资格如此说了,高高在上的如此随口评价一个探花郎,毕竟他的前程和科举关联不大,只看文信侯府能不能够一直屹立不倒了。
所以,对于刘文才这话,韩云可没有张进、秦原等人的感同身受,只是笑了笑,就指着上二楼的楼梯道:“张兄,这一楼看过了,我们再去二楼看看吧!”
张进神色微动,就是笑着点头,伸手让道:“韩兄先请!”
韩云倒也不曾客气相让,点了点头就当先往通往二楼的楼梯走去,刘文才、秦原等人自是跟在了后面,随后则是卫书、梁谦、方志远了,张进却是走在了最后面,跟在朱元旦身后上了二楼。
一行人上了二楼,又不同于在一楼了,他们不再总是聚在一起,只随意的三三两两散开参观瞻仰了,时不时小声议论着什么,自然张进还是和韩云、刘文才在一起了,毕竟这些人中,韩云只和他比较熟悉,其余人韩云并没打过太多交道,至于刘文才也跟着他们,那自是他自己厚脸皮的跑来和韩云拉近关系了,秦原、王宣等人倒是去了别处,可能是没刘文才这么脸皮厚,不好意思凑过来拉关系吧!
然后,他们在二楼逛了逛,又是上了三楼,韩云依旧走在最前面,张进还是在最后面,可不想在上三楼要迈上楼梯之时,张进忙拉住了前面的朱元旦。
朱元旦惊讶的回过头,不解道:“师兄?”
张进摇了摇头,抬头看了一眼正走在楼梯上的韩云等人,就小声道:“胖子,我不能再陪着韩云、刘文才他们在这里闲逛了,我今日本来也和别人有约,时间不早了,不能再耽搁了!”
朱元旦听了更是诧异道:“师兄,这今日你和谁有约了?我怎么不知道?而且在这金陵城除了梁二哥和卫书他们,师兄还和谁结交了?”
说着,忽的他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微变,神情诡异的看着张进,凑了过来小声道:“来了金陵城,一直以来,我和方二牛可是和师兄形影不离的,师兄结交过什么朋友,我们可都是知道的,除了梁二哥和卫书,还有那韩云以外,就应该没别人了吧?要再说别人,就要算那去年在广福寺里偶然遇见的知府家的小姐了!”
“哎!师兄,我们这来金陵城都一个多月了,都一直没问过你和那位知府家的小姐怎么样了?这你们还有来往吗?我怎么一点都没察觉到?难道你这是和人家小姐联系上了,要赴人家小姐的约吗?”
越说,朱元旦后面声音越小,可那表情却是越来越猥琐欠揍了。
张进冷冷的瞟了他一眼,轻哼一声道:“你管我们如何!胖子,我是不能在这里耽搁了,这就要趁机脱身了,待会儿他们要是问起来,你帮着敷衍敷衍,就说这可能人多走散了,也别让他们到处去找我,你们玩你们的,别管我就是了!”
他却是没否认朱元旦的猜测,这没否认就等于承认了。
当即,那朱元旦就越发暧昧的笑道:“哦?师兄还真是去赴人家小姐的约啊!那如此我自是要帮忙的,师兄尽管去吧,这里就交给我了,你不用担心,我会糊弄住韩云、刘文才他们的!只希望将来师兄和人家小姐要是真的成了,可也别忘了我的功劳啊!”
张进懒的搭理他这话,白了他一眼,就道:“那胖子,拜托了,我这就先走了!”
“师兄,放心!交给我了!”朱元旦嘿嘿笑道。
闻言,张进又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就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就往二楼的楼梯去了,脚步匆匆的,他这已是陪着韩云、刘文才他们耽搁了许久,不能再耽搁下去了,这时还不知道那王嫣在府衙那边等了多久,着急成什么样呢,他得赶紧脱身赶往府衙才是。
朱元旦看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不由又是嘿嘿笑了两声,这才重新迈步往三楼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