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思绪繁杂半晚上没睡,好不容易睡着了又陷入梦魇之中,被吓醒了过来,又是睁着眼睛到天亮,如此一来,即使张进勉强自己如平常一般按时起身,去了书房早读,但这精神却是疲倦不济,没什么精神了,还时不时走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张进这样的表现,张秀才自然很是不满,在张进又走神之时,拿着书本敲了敲他的桌子,问道:“怎么?昨晚上没睡好吗?”
张进瞬间回过神来,然后随口笑道:“哦!是没怎么睡好,所以这早上就有点没什么精神,经常走神了!”
“哼!”张秀才轻哼了一声,接着语气不满地问道,“昨晚上读书也没到很晚啊,和平常一样,怎么就没睡好了?也就是你娘去了你屋里一回,问问你东西收拾的有没有遗漏而已,这并没耽误你睡觉吧?”
“啊?哦!”张进愣了愣,随即立刻反应过来这可能是他娘找的借口了,他自也不会把张娘子昨晚上说的话告诉张秀才了,那不是不打自招吗?
他摇头笑道:“没有!没有的事!只是半夜里做了一个噩梦而已,越想这个梦越让人有些烦躁不安,一直都睡不着了!”
张秀才听了,神情微动,半是恍然半是猜测道:“原来是做梦了啊!做了什么梦?不会是梦见了乡试考完之后你落榜不中了吧?所以心不在焉了?哼!这还只是个梦而已,你看看你就这样魂不守舍,没精打采的,要是真的考了乡试之后,你落榜了,那你又该如何?还不吃不喝了?”
“进儿,我与你说,你自己心里也要有数才行,今年这乡试,你也不要抱着太大的期待去考了,就当做一场磨练了,考中那是你的运气,考不中那也是理所当然的,别这样患得患失的,这样做了个落榜的噩梦你就都不能集中精神读书了,那你肯定考不中啊!”
张进不由无言,苦笑以对,他总不能说自己梦里自己今年是中了举人吧,不仅今年中了举人,而且三年后还金榜题名中了状元,跨马游街呢,这样的美事要是说了出来,张秀才肯定又要冷冷地说一句“痴心妄想,白日做梦”了!
至于梦里其他的事情,那就更不能说了,说了那就是找打呢,所以张进只能听着张秀才的胡乱猜测,顺便训导他一番,沉默以对,不敢反驳了。
幸好这时,张娘子来救了他,就听外面张娘子唤道:“相公,进儿,吃早饭了!早饭做好了!”
听到这唤声,正在训导张进的张秀才立刻就是应道:“知道了,娘子,我们这就来!”
应了这一声,他转脸又是神情严肃地看着张进,继续教训道:“过两天我们就要出发了,今年乡试也就在三个多月后,所以你要调整好心态,你不像我,今年可能是最后一次参加乡试了,我患得患失也就罢了,你如此年轻,以后机会还有的是,这还没考你就患得患失,这算什么?”
张进能如何说呢?昨晚的噩梦是不能说的,面对张秀才的训导,他也只能受了,还得起身点头应道:“知道了,爹!爹说的是,是我不沉稳了!”
张秀才抚须点了点头,又道:“也罢!我也能理解你,毕竟是第一次要考乡试嘛,但你还年轻,也无须看的太重,走吧!去吃早饭吧,你娘还等着我们呢,别让她等久了!”
“是,爹!”
张进再次苦笑着应了,就跟着张秀才出了书房,往厅堂来了,这还真是有话不能说,挨训也得自己白受着了。
早饭过后不久,方志远和朱元旦就来了家里,父子师生几人又是聚在书房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