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县衙,衙门口。
张进、方志远、董元礼等人从里面出来,三三两两,说说笑笑的小声议论着今日的争辩和讨论,他们也都和张进一样,觉得没白来,这样的聚会确实难得,很能够开阔人的思维。
毕竟,一个人的思维想事情不可能面面俱到了,有的你想到的别人没想到,有的你想不到的,别人却能够想到了,只有通过交流讨论才可以尽可能的减少思维盲区,一起进步受益,就像此时,张进他们就觉得受益匪浅了。
就听张进笑道:“董兄,今日这样的聚会很有意思,没白来,也确实学到了许多东西,真想下次聚会能快点到来!”
董元礼点头附和着笑道:“是啊!平日里在家读书,我也和我祖父、我爹讨论交流书中的学问了,可我的学问是他们教的,这书中的学问学的也就是一样的,讨论交流也讨论不出什么新的见解来,不如今日这般耳目一新了!张兄,看来在家里只管闷头读书确实不行,还是要多出来走动,与人交流讨论学习啊,不然固步自封的,可就真成了迂腐的书呆子了,不知道外面的事情!”
张进失笑着点头赞同道:“正是这话!虽然我们也有的各自见解不同,无法说服对方,统一看法,但求同存异嘛,有些见解还是非常新颖独到的,还是值得互相学习的,这自是能够增益我们自己的学问了!”
董元礼同样点头,笑着还要说什么,却忽然这时,那后面的刘文才、秦原、王宣等人唤住了张进他们。
“进哥儿,你们留步!”
顿时,张进、董元礼等人停住了脚步,闻声回头看去,就见刘文才领着秦原、王宣等人迎面走了过来,唤住张进的正是满脸笑容的刘文才,瞬间张进就是暗自蹙了蹙眉头。
不过,也只是瞬间,他又是松开了眉头,露出客气又疏离的笑容道:“文才兄,唤住小弟有什么事儿吗?”
张秀才和刘文才的爹刘秀才以前十分交好,两家人也住的不远,只隔了两条巷子而已,常常走动,交情十分不错。
可是,出了张娴向刘文才表白被拒的事情之后,张秀才就觉得心里尴尬不自在,也就渐渐少和刘秀才交往了,这十年下来,虽然两家住的近,依旧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时常会碰上,但交情却是淡了,也就只剩下普通的邻里关系了,亲近是绝对说不上亲近的。
如此一来,这刘文才忽然唤住张进又是为什么呢?两家人的交情已是淡了,张娴早已嫁人生子,刘文才自己也已是娶妻有子女了,他们并没有什么牵扯不清的,为何这时唤住他?张进心里颇为疑惑。
这时,就听那刘文才笑道:“进哥儿,上次你们请两位大人和我们几个在沈家酒楼吃了筵席,我们几个就想着还席呢,这正好今日又在县衙里聚在一起,我们正好请客还席了,进哥儿你们这不急着回家去吧?”
听他如此说,张进顿时恍然,原来是要请客还席啊!他还以为是别的什么事情呢,吓了他一跳!
张进不知怎的,暗地里松了一口气,又是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见太阳已是偏西了,他又是转头看了看左右两边的方志远、董元礼、朱元旦等人,用眼神询问着他们,要不要接受邀请去吃这个筵席。
董元礼、方志远他们也是同样抬头看了看太阳,然后接收到张进眼神的询问,却是一阵迟疑犹豫,不知是该直接回家好,还是接受邀请去赴席好。
刘文才好似看出了他们的犹豫迟疑一般,就哈哈笑道:“这有什么好犹豫的?进哥儿,你们就和我们走吧!这还是下午,还没到天黑的时候呢,吃了这筵席,喝几杯酒,畅谈一番,然后赶着黄昏回家,这正好了!”
“而且,这刚才在两位大人面前,虽然各自争辩的激烈,但还是各自有些拘谨的,正好我们私下聚在一起,更是可以畅所欲言,无所顾忌了,你们觉得如何?”
他这话刚说完,那秦原也是笑着附和道:“刘兄这话正是呢!张兄,董兄,我们都是这石门县的年轻秀才,这好容易因为两位大人的缘故能够聚在一起,谈论读书学问,可就别浪费这样的好机会了,除了在月初月半时在县衙一聚以外,平时也该多走动走动才是,私下里也是该多聚一聚的!”
如果只是刘文才这么说的话,张进肯定是想法子婉拒了,他并不想和刘文才有什么牵扯交情了,实在是有些尴尬不自在,况且他一向和刘文才气场不合,看刘文才并不怎么顺眼的,也根本没想着和刘文才交好。
可是,秦原也这么说,其余几位秀才也是带着热情的笑容邀请他们,这就不好拒绝了,人家是来还席示好的,这要是拒绝了人家的好意,恐怕真是要得罪人了。
再说,这石门县的读书人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圈子,他们这些年轻秀才都在这个圈子里,今日张进要是无所谓地拒绝了刘文才、秦原他们的好意,明日这事情在读书人圈子里传播开来,恐怕他可能就没什么好名声了,一个傲气,目中无人的评价肯定是少不了的,就是张秀才都有可能受连累,被人挖苦讥讽了,要知道这世上最刻薄的东西莫过于文人的那张嘴和手中的那支笔了。
所以,张进衡量了一瞬,就笑着点头道:“秦兄说的很是,我们如今都在两位大人面前听从教导,确实也是该多走动走动才是!既然几位相邀,那就却之不恭了!”
秦原哈哈笑道:“如此最好!那张兄,我们走吧,还是沈家酒楼!”
然后,秦原当先一步在前面领路,张进等人在后面跟着,一路上方志远、董元礼他们和刘文才、王宣等人也是客客气气的说话闲聊,毕竟他们也只是在县衙见过面而已,其实私下里并没有什么来往,更不了解彼此了,所以也只好如此客客气气的,并不比之前在县衙里亲近了。
而不一时,他们就穿街过巷,来到了沈家酒楼前,一行人走进了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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