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明月下,小院里。
张进将事情从头到尾都说了,没有丝毫隐瞒,然后母子俩就站在那儿,一时之间相对无言了。
沉默了好半晌,那张娘子皱眉斟酌了一瞬,就开口道:“进儿,你这事情还真是我不曾想到的,我本以为你去街上闲逛,是因为在家闷着读书心烦意乱,这才出去散散心呢,却没想到会是这种缘故!这让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了!”
张进闻言,不由面露苦笑道:“娘,说到底还是我的错,是我自己招惹出来的事情!之前在广福寺我就不该跟着他们夜里偷溜出去赏什么夜景,就算去了,偶遇见那位小姐,也就应该知道避退,而不是和她说笑闲聊起来,招惹人家!现在事情发展到这地步,也是我自作自受了!”
听他如此说,把事情所有的责任都归咎于自己,张娘子不由失笑一声,摇头道:“这进儿你就说错了,也太过苛责你自己了!在这件事情上,你并没有错啊!只是阴差阳错的,就发现到了这地步!谁能想到你和那位小姐只是短短见了几面,她就对你动了心思呢?看样子还挺执着的!”
张进抬头诧异地看着她,他本来以为张娘子听完了这事情始末之后,无论如何都会训斥他呢,至少呵斥他一句“轻浮不稳重”,那绝对是没错的,所以他也就以退为进,先把事情的责任全部归咎于自己了。
可此时听这张娘子的意思,她并没有训斥他的意思啊,而且认为他也没做错什么,这倒是让张进觉得有些意外惊讶了!
张娘子没理会意外惊讶的张进,接着笑道:“当然,也不能说是那位小姐的错了!遇见一个相貌英俊,才华出众,又能和自己说的来的少年郎,豆蔻年华的少女怀春,这也是常情,又有什么错呢?”
说着说着,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是忽然失笑道:“她这样主动,却是倒让我想起了我自己年轻的时候,还有娴姐儿了!”
“你娘我年轻的时候,也是与你爹相处久了,日久生情,于是曾经也很主动地给你爹做东西,衣服鞋子手帕荷包什么的,做了一两年了,这才挑明各自心意,订下婚事的!”
“还有娴姐儿,她不也是一开始是喜欢上那位刘秀才的儿子刘文才吗?还为那小子做了荷包,她也主动送了荷包去表明心意,只可惜人家对她并没那份情意,所以这事情也就罢了!”
“进儿,你娘我也是过来人,而且这从你娘和娴姐儿身上也就该明白,这少女怀春啊,就是一个女子必经的阶段,并不能论什么对错的,这点你娘我比你明白!所以说那位小姐也没什么错了!”
张进不由无语,他还真想吐槽一句:“娘,你可真够开明啊!”
可想了想,觉得他现在还是闭嘴的好,多说多错,免得一句话说的不对,被张娘子记上了,那就不妙了!
所以,他只能忍住吐槽腹诽了,老老实实地低着头,听着张娘子的感慨或絮叨了。
这时,又听张娘子道:“当然,虽然这每个女子在这豆蔻年华之时,都有这种怀春的时候,但最后的结果却又都是不同的!就比如我和娴姐儿,我就如愿以偿地嫁给了你爹,而娴姐儿则是带着些微遗憾地另嫁给了丰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