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走?我说兄弟,你……”
刘毅抬手打断了于喜凯后面的话,手里的酒杯和对方碰了一下,随后一饮而尽。
于喜凯气闷的干掉杯中酒,火大的盯着刘毅,等着听解释。
“老于,跟你说实话吧,我留下来就把你给害了。”刘毅叹了口气。
“这话怎么说的,不就是背了条人命嘛。跟你讲,这儿是棒子国,你国内的那点事儿在这儿他就不是事儿。
实在不行,知道棒子国最出名的是什么吗?
整容!
只要钱花到位,几个月后你亲爹亲妈走对面都不认识你。”于喜凯喷着酒气苦口婆心的劝。
“你想简单啦。”刘毅给拿起酒瓶子给俩人的酒杯倒满。
叹了口气问道:“你知道死的那个小子是谁吗?”
“谁能咋地呀,他还能是内谁谁谁的儿子啊!”于喜凯对于刘毅严峻的表情不屑一顾。
“切,瞅你那点儿见识。”刘毅鄙视了一句。
夹了一筷子小咸鱼,放嘴里吧唧着说:“就谁谁谁那种的,在位时那肯定没得说,等两届干完也就歇菜了。
在华国真正牛13的,是那些老家.伙,知道不?
不管谁上台,都的敬着。”
于喜凯脸色微变,试探着问:“死的那个不会是……”
刘毅点了点头,气闷的说:“军方势力最大的家族,老宋家的嫡系孙子,也是最有前途的一个。
现在人死了,整个宋家都疯了!
跟你这么说吧,哥们我别说整容了,就算是跑月球上去,宋家也得发枚导弹把我给灭了!”
于喜凯闻言吸了一口冷气,瞪着一对大牛眼珠子惊讶的问:“你怎么和那么一家人扯上了呀!”
“我特么哪知道那谁是谁呀!”刘毅一副火大的模样,恼火的说:“大街上看不惯那孙子的嘚瑟样儿,手一刺挠瞅机会把人堵胡同里给抢了。
特么的没一会儿的功夫,冒出来一堆大兵到处逮我,警.察来了都特么拦不住。
老子一看事情儿不对,扭头就跑津港去了。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啦?”于喜凯听的俩眼溜直。
“那孙子隔天就追过来了,然后好家.伙,从宾馆到洗浴,连特么租房中介都有人堵老子。
我一看这也不行啊,就托一部队出来的老哥哥帮着说和一下。”
“然后呢?”于喜凯紧着问。
“我那老哥哥也不是一般人,家里老爷子在中部军区那是响当当的老资格。
宋家那小子多少还算给了点儿面子,话递到了就有点儿松口的意思。
我那老哥哥一听这情况,马上就游艇上摆了一桌,打算听赶紧把事情给平了。
谁成想那小子刚上船,话还没说上两句呢,三艘快艇直接就把我们那艘游艇给围了。
十来号人一句话没有,拎着枪就是一通突突。”
“就是咱搞死的那几个小子?”于喜凯脸上关心的紧,心里却在不断的权衡着。
刘毅点了点头,火大的说:“现在满世界都以为人是我是主谋,通缉令都发出来了。”
于喜凯不死心的问:“就没缓儿了?”
刘毅叹息了一声:摇摇头说:“如果有个活口还能缓,现在呀……洗不清了。”
于喜也跟着叹息了一声,紧跟着火大的说:“都怪东漳那个混蛋,回头我找个机会弄死他!”
东漳就是搞死伤员的那个机工,于喜凯说出这么一句根本没味儿的话,却没再提让刘毅留下来的茬儿,潜台词已经很明显了。
另外,于喜凯非常清楚,刘毅所说的事情,并不是完全没得查。
他在海上接的人,中间肯定有搭线的联系人。
这个联系人,可以说是眼下最关键的线索了。
不过刘毅没提,于喜凯一时间不清楚他是没想到,还是讲义气,不愿意把自己拖下水。
“行啦,弄死他有什么用。”刘毅仰脖把杯中酒干了。
一本正经的叮嘱道:“老于,回头你一定跟活下来那几个叮嘱好喽,那五个人的事儿千万不能再提。
就当从来没发生过。”
“不用那么小心,这里山高皇帝远的。”于喜凯收敛心思作出一副不在乎的模样,抬手给刘毅续上了酒。
“呵,山高皇帝远?”刘毅撇了下嘴,压低了声音说:“谁说这里山高皇帝远的?
你知道海上的某个巡检,旮旯小警局里的哪个警.察,或者大街上一不起眼儿的人,背地里都是什么身份!
你随便哪个不经意的时候露出口风,可能转过头就传有心人的耳朵里了。”
“真的假的,有没有那么夸张啊?”于喜凯明显有点儿胆儿虚了。
“哼,不管真的还是假的,你最好都给当成真的。”刘毅说的跟真格的似得。
随后压低了声音嘱咐:“记住了,你们只跑了趟山东港,从来没北上接过什么人。
跟你那几个手下也交待明白了,真要哪天有人查到头上来了,就说根本就没拉过什么外人,那些话都是为了掩人耳目才编出的说辞。
死的那几个,实际上是因为你和姓李的在返航时起了内讧,懂不!”
“懂了,懂了!”刘毅说的实在是太吓人了,于喜凯完全不敢继续装豪气了。
小心的问:“兄弟,照你这么说,我往山东那面走货,那帮人不是随时都能查到?”
“想什么呢~”刘毅皮笑肉不笑的呵呵了一声,跟于喜凯碰了下杯子说:“你知道安插一个人出来,国家要付出多少资源吗?
没事儿用来查你们这帮小角色?
放心吧,查你们是缉私,那帮人属于国安,两道门子。”
“哦~哦……”于喜凯长舒了一口气,抿了抿发干的嘴唇,一口把杯中酒闷了。
刘毅瞅着于喜凯的模样,脸上严肃心里却笑得不行。
他铺垫了这么一大圈儿,就是为了帮杨胜利找到一个突破的缺口。
现在任务完成了,便说起了正事儿:“老于,用最快的速度帮我找一条去马岛的船。”
“马岛?还是去欧洲保险。”于喜凯帮着出主意。
“你能想到的宋家也能想到,往欧洲走的通道肯定都被盯死了。”
“那马岛就安全了?”于喜凯一副不认同的模样。
刘毅沉吟着说:“马岛……说实话,也不算安全。
不过那面的政府和华国私下里关系很僵,宋家的手想伸过去不容易。
我过去也就是碰碰运气,不行的话再琢磨下一步往哪儿去。”
“总得有个目标啊,闷头瞎撞可不行。”于喜凯是真有点儿替刘毅着急。
“知道AMG吗?”刘毅神秘兮兮的问。
“AMG?那是个啥?”于喜凯有点懵。
“一个很牛13的国.际杀手集团。”刘毅给出了答案。
喝了口酒继续说:“我听说那个集团在马岛有据点点儿。”
“兄弟,你要当职业杀手?”于喜凯满脸的讶异。
“嗨,总得想法活着吧,我除了杀人别的也不会啊。
再说了,也就AMG那种组织,才能帮我搞到一个宋家查不到的身份。”刘毅叹息着说。
于喜凯面色复杂的点了点头,把两个酒杯蓄满。
用不舍的语气说:“兄弟,原本还以为咱俩能搭个伙儿呢,不成想是这么个局面。
唉,啥也不说了,我现在就帮你联系船去。”
一杯酒下肚,于喜凯披星戴月的就走了。
其实联系去马岛的船,坐屋里打几个电话就行。他之所以出来,其实是要避开刘毅,联系一下山东港那面的关系。
这么做不是想算计刘毅,而是谨慎使然。
一番谈话于喜凯确实是有点儿吓着了,可也不能刘毅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呀。
事情还是搞清楚一些,心理才能稳当。
搞走私的黑道白道肯定都得有些门路关系,于喜凯几个电话打出去,一颗心是越来越沉。
海警和路上公.安的消息是,他们都收到了部里下发的一级通缉令。
被通缉的人是个海军退伍兵,名字叫葛春来,罪名是故意杀人。
而且是性质极其恶劣,属于罪不容赦的那种。
于喜凯虽然看不到照片,但从特征形容上就能听出来,被通缉的那个不是刘毅又是哪个。
随后,他又打给黑道儿上的朋友,得到的反馈更吓人。
有人悬红一百万,就为了抓那个叫葛春来的小子。
悬红刚挂出时摩拳擦掌的人不少,可随后又有消息漏出来。
那小子是个海军退伍的特种兵,身上背着二十多条人命,是个绝对正宗的狠人儿。
这回被人悬红,是杀了一个京里大官家的孩子,连带着还弄死了一票海警和追捕的特警。
人都爱钱,可赚了钱也得有命花呀。
碰上这么一个穷途末路的猛人,就算悬红再高,也得好好琢磨琢磨。
和于喜凯关系不错的那个蛇头,电话里还开玩笑,说他于胖子手里有人有枪的,真要碰上了可以发上一笔横财。
于喜凯嘴上打着哈哈,心里不由得一阵苦笑。
他和刘毅打交道也有几天了,开始时还没注意,后来才逐渐品出味儿来。
那小子不管多累,也不管喝成什么样,只要自己醒过来时,他都是醒着的。
而且腰上的枪和小腿上的匕首,从来就没有离过身。
于喜凯就算是再傻也看明白了,人家其实一直防着他呢。
要说听到一百万悬红的时候,不动心那是假的。可那丝想法不等完全生出来呢,就直接被他给硬生生的掐灭了。
于喜凯非常清楚,就凭他和手下那几块儿货。在刘毅保持警惕的情况下,就算绑到一起都不够一勺烩的。
刘毅没起心思灭他的口就已经是烧高香了,在琢磨别的纯是老寿星上吊,嫌自己命太长!
情况打探明白了,于喜凯哪还敢耽搁。
赶忙联系邻村跑马岛线的熟人,直接替刘毅敲定了最近的一艘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