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咽了一口唾沫,他的眼睛和冯德亮临死前一模一样,都是惊恐万状,硬币那么大的黑瞳极度缩成了筷子尖那么点。
此外还有一个人,贺老幺!
他当时疯狂的说鬼回来的时候,也是这样。但奇怪的是,他自从去了小红楼之后就再也没有了消息,金盆乡似乎从来没有过那样一个半疯癫的乞丐。
我心里不由猜测,难道杀死这个护林员的鬼,和杀死冯德亮是同一个?是从大墓里面跑出去的?
如果是这样,那琴棺是不是也是从大墓里面带出去的,冯德亮和刘文通等另外两个护林员闯进了大墓,从里面挖走了琴棺。然后,他们被墓里面跑出去的东西追杀至死。
之后,他们的尸体被其他的鬼魅邪祟利用,成僵尸的成僵尸,变怪物的变怪物?
更加重要的是,他们的死,宣告大墓是可以进去的,消息了走漏,于是金盆乡便开始“热闹”起来?
这样一推理,如果抛开细枝末节,似乎具备一定的合理性。
当然,这个说法显然过于简单。因为不论是那个老鬼,还是盗墓男背后的“老主”,都是布局长远,远远早于冯德亮之死。
冯德亮的死应该是一个标志性的事件,但绝不是诱因;诱因恐怕能追溯到日本人上山,甚至更早。
解开所有疑团的秘密,似乎全指向了这座大幕。
只是我不明白的是,这和我、还有我爷爷有什么关联,为什么它们都在争夺那个铁箱子?
铁箱子里面到底有什么?
铁箱子争夺后所有人都不见了,黄毛、胡来、赛玉儿等等,背地里肯定还有更多。他们明显没有来这里,而是去了别的地方。为什么盗墓男和他们分开了,目标不一致?
这些问题我都无法回答,但毫无疑问,我和曹楠来错了地方。我们远离了能解开真相的之地,还和一群盗墓贼陷入了危险之中,茫茫无路,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
这些念头说起来很多,但实际在我脑海只是刷刷刷的闪过,这时候,屠豹和屠熊也过来了。
两人一看,也是惊的倒抽一口凉气。至于后面的人群那更不用说了,有些人直接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惊叫不已。
“心脏不见,这里有吃血食的东西!”
“肯定还在这里!”
“当心!”
“……”
人群顿时炸了锅,纷纷朝四面警戒。
我也警醒起来,心脏不见了,这人肯定是把心脏托在手里供奉,但此刻手里只有一滩厚厚的血渍,空空如也,心脏不见了。
刘二龙又朝四周连丢了五六根荧光棒增加亮度,防范偷袭。
但周围死一般寂静,只有人群出的颤抖的呼吸声。
“好了,我们人多不比一个人,人气重,没那么容易出事。”久久之后,我开口道,这样紧张兮兮的根本没用。
人群这才放松下来,有人道:“可这里也没有出口呀,最先进来的人哪去了?”
我看向四周,确实没有明显的门,更没有破坏的痕迹,而且进来的路只有那一条甬道,盗墓男一行人活生生的消失了。
“大家分开找,看看有没有机关之类的。”曹楠道。
“现机关不要乱摸,等大家商议之后再动。”我急忙补充了一句,大墓里面很不安全,万一摸到要命的东西就完蛋了。
众人分开寻找,任何可疑的地方都不放过,找了一阵一无所获,就在众人快要气馁的时候,突然有人道:“这里有字!”
我们赶紧跑过去一看,是雕像下面,竟然有一诗,依然是秦篆,歪歪扭扭的,根本看不懂。
“有人懂吗?”屠豹急忙问。
“我来!”
曹楠挤了进去,他最近经常缠着胡来教他本事,古文字学了不少,一字一句的念道:“献号金笛汗,心开拜地蟾,活前敬跪,命去归又来。”
众人面面相觑,有人问:“什么意思?”曹楠抓了抓头,也不是很明白的样子。
我小声道:“没念错吧,听起来好玄的样子。”
“不会有错,这些字都好辨认。”曹楠很肯定的说道。
我对照了一下,感觉是对的,这些字乍一看认不出,但点出来了就好辨认了。汉字的演化终究是一脉相称,再怎么变总是形似。
“这是一藏头诗!”就在众人懵的时候,有人惊吼一声,吓的蹬蹬蹬往后退。
我一看,顿时也惊的心脏一抽,藏头四个字连起来:献心活命!
“献心活命!”
很快又有人惊呼一声,同样吓的急忙后退。
人群反应过来,顿时呼啦一下人全散开了,互相警惕着身边的人,再次陷入人人自危的局面!
献心活命!
献出一个人的心才能活命!
结合地上跪着的这个,几乎就可以确信的**不离十!
盗墓男那伙人肯定就是抓住这个倒霉蛋,献出他的心脏才从这里出去的,否则没道理消失的无影无踪,连个门都没有。
血淋淋的前车之鉴!
“卧槽!”
曹楠立刻贴紧我,骂了一句。
我心底无限下沉,要命,咱们手上没刀,而他们有!
如果要牺牲一个人的命救所有人的话,我们会当其冲!
谁都明白柿子挑软的捏的道理!
他们这群盗墓贼手上几乎人手一把短刀,我和曹楠只有两把桃木剑,而且在杀鬼的时候还丢了一把。
果不其然,众人有刀的全部把刀掏了出来,警惕的看着的所有人,我和曹楠一个空手,一个只有桃木剑,马上就成了众人的焦点。
我一时间心里把胡来和黄毛骂了个遍,两个混蛋,说什么去鬼魅邪祟呆的地方不要带刀,带桃木剑和枣木剑就行,这回好了。早知道何止带刀,鸟铳都应该带过来。
这个时候成为焦点,绝不是什么好事情。
“嘿嘿。”屠豹很适时的站了出来,拍着明晃晃的刀子对我们冷笑,道:“这就是命啊,你们命不太好。”
“心脏只需要一颗,你们两可以决斗,这样还能活一个。”屠熊也冷笑着朝我们逼过来。
有他们带头,后面的流氓混混护林员互相对视了一眼,也跟在屠熊屠豹后面成扇形朝我们包过来。
对他们来说,只要目标不是他们自己就行了,谁选的,选的是谁,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出去的可能。
我和曹楠被逼的步步后退,我急了,道:“这词藏头诗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自相残杀,你们信了就中计了。”
这么多人如果一拥而上,我们俩只有死路一条,人数和武器都相差太悬殊了,这时候不管什么理由,都应该试一试。
但人群根本不为所动;屠豹更是冷笑,对我道:“试一试又何妨,万一能出去,牺牲你一个人救活大家,功德无量呀。”
“我觉的你们还是选一个比较好,免得两个同时丢命,如果下不去手,可以猜拳呀。”屠熊道。
我牙根咬碎,却一点计策都没有了,和曹楠不断后退,但后面是石壁,无路可退了。
“磊子,冲出去!”
曹楠咬牙道。屠熊屠豹和我们有大仇,就算我们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受死,另外一个也铁定活不成。
“好!”
我点头,这时候必须拼,不拼就得死,拼了或许被捅两刀还死不了,只要能冲回蛇冢那里就能暂时缓一缓。大不了再次打开蛇棺,和他们同归于尽。
我将肩上白布带拿下来,里面的石碑有二十斤,抡圆了的话,肯定有些威力。
人群越逼越近,就在我们准备大吼一声冲过去的最后一刻。
“噗嗤!噗嗤!”突然,两声利刃入体的声音传来,屠熊屠豹浑身一颤,“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他们缓缓低头,肚子上,两片明晃晃的刀尖破肚而出。
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传来,带着浓浓的恨意:“老子才是金盆乡的‘扛把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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