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否则没有了阳泉君,早关门大吉了。但表面上却不得不依附内史大人,吕不韦数次要取缔行馆,都由内史大人一力架着。”
又叹了一口气道:“吕不韦很有办法,把我们的武士大量吸纳了过去,又明里暗里表示朝廷不会选用我们训练出来的人。累得我们银根短缺,到缪大人关照我们后,行馆才略有起色。”
项少龙知他不明白自己和缪毒的关系,故说到缪毒时,语气尊敬,小心翼翼。
在目下的情况,他当然不会把实情透露给国兴,点头道:“国兄以后有什么打算?”
国与再扑跪地上,叫道:“国兴以前做了很多对不起项爷的事,又曾以卑鄙手段伤了荆爷,罪该万死。只希望以后能将功赎罪,为项爷尽心尽力办事,死而无悔。”
有了伍孚的教训,项少龙再不会因对方几句话而尽信不疑。先把他扶起来,通:“国兄有话好说,再不要如此了。”
国兴激动道:“自那天纪才女手下留情,我国兴已想了很多天,现在咸阳城谁不知项爷义薄云天,薄己厚人,项爷请让小人追随你吧!”
项少龙苦笑道:“原来我的声誉那么好吗?”
国兴道:“项爷两次有机会当丞相都轻轻放过,又提拔了李斯、桓奇和昌文君,对由邯郸随你来的旧人恩宠有加,义救燕国太子丹,豪事义行不胜枚举。我们早心中有数。只因被私利蒙蔽了眼睛,但纪才女那几枪使我完全惊醒过来,只望能追随项爷左右,再不用整天与人勾心斗角,更不用愁明天会给那个人出卖了。”
项少能认真考虑了一会后,点头道:“好吧!我便如你所愿,但记着我绝非可轻易欺骗的人,若发觉你有一字口不对心,立杀无赦。”
国兴大喜,扑往地上。
项少龙让他叩了头后,命他坐好,道:“刚才你似乎有些话想告诉我,究竟是什么一回事?”
国兴柙色凝重起来,压低声音道:“这些事我完全是凭一些迹象猜测出来的,因为我尚未有资格参与杜璧、蒲鹄和馆主他们的密会,可是有很多事却须交下来由我们去做,所以才给我猜了个大概出来。”
项少龙是经惯风浪的人,淡然道:“说吧!”
国兴道:“他们应订下了周详的计划,好让二王子取储君之位而代之,关键处仍在东三郡,蒲鹄虽是秦人,但一向在秦赵间左右逢源,加上家族势力庞大,又分别与赵王室和我大秦王室通婚,放在两地都有根深蒂固的影响力,若非他大力支持,二王子亦不能到那里落地生根。”
项少龙恍然大悟。
就像异人是吕不韦的奇货,成乔就是蒲鹄这另一大商家可居的奇货了。
当年谁都想不到小盘可回来霸占了成乔的储君之位,所以蒲鹄、杜璧、阳泉君等一直全力巴结秀丽夫人和成乔。
岂知小盘成功离赵返秦,立时粉碎了他们的美梦。
初时他们可能仍不大看得起吕不韦这商家,到阳泉君被吕不韦害死,才知形势不妙,但他们亦无法转舵,而唯一的出路就是助成乔把王位夺回来。
若小盘的朝廷稳若泰山,他们当然难有可乘之机,偏是日下的秦廷分裂成储君党、吕党和缪党三大势力,互相倾轧,于是蒲鹄等就蠢蠢欲动。
国兴续道:“蒲鹄最厉害的手段,就是勾结现在赵国炙手可热的大将庞爰,我虽不知详细情况,但听馆主的口气,庞爰正秘密连结三晋、楚人和燕人,以破吕不韦和田单的秘密结盟,同时助二王子登秦王位,而可以想像的,是杜璧必须在咸阳制造一场动乱,若吕不韦有异动,那就更好了,因为那必会引致秦国军队的分裂,那时定会有将领投往二王子的旗下去,配合赵人的支援,声势就大大不同了。”
项少龙暗感自豪,自己早先的猜想,正是和现在国兴所说的相差不远,只没想到庞爰正密密筹备另一次楚、燕、赵、魏、韩联盟的密谋。
同时亦暗自神伤,李园、龙阳君、太子丹虽和自己称兄道弟,但在国对国的情况下,一点个人间的私情都不存在。
现实就是那样残酷的了。
国兴沉声道:“要制造一场大乱,最佳莫如把项爷刺杀,那时人人都把账算到吕不韦的身上去,后果就可以想见了。”
项少龙微笑道:“想杀我的人绝不会少呢!”
国兴正容逋:“项爷切勿轻忽视之,蒲鹄和庞爰筹备良久,在各地招揽了一批奇人异士,又集中在赵国训练刺杀之术,现在正分批潜来咸阳,其中有三个人就是由我亲往接应,都是第一流的好手,其中一人叫‘赤脚仙’寇烈,乃楚墨近二十年最出类拔萃的高手,只看他竟穿上鞋子,便知他抱有不惜殉身以刺杀项爷的决心。”
项少龙倒抽了一口凉气,若整天都要提防这样一批死士来行刺自己,做人还有什么乐趣,问道:“蒲鹄那个歌舞团,是否亦暗藏刺客呢?”
国与道:“应该是这样了,不过我所知有限,故并不太清楚。”
项少龙道:“你接应的那三个人,现在是否仍和你保持联络?”
心中同时感到,楚国肯派人来参与这趟刺杀自己的行动,必领得李园同意,那岂非李园也要杀他吗?顿时心中不舒服起来,再不敢推想下去。
但忍不住又猜想起来,李园要杀他还没有什么,若龙阳君也要杀他,他项少龙使很难消受了。
或者此是各地剑手的个别行动吧!
国兴答道:“掩护他们入城后,他们便自行隐去。”
顿了顿又道:“我们的行馆亦来了几个生面人,当了馆主的贴身随从,看来都是隐藏了真正身分的高手。”
项少龙暗叹这就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现在秦人成了东方诸国的公敌,在战场既讨不了好,惟有潜进来搞颠覆,这类事古今如一,并没有分别。
国兴道:“今趟我奉邱馆长之命来此,是要约期再战,不过却是在十五日后,我猜他以为有这段日子,那批死士该可成功刺杀项爷了。”
项少龙道:“那就告诉他,项某人要到时看心情才赴约好了。嘿!你在这里逗留了这么久,不怕他们起疑吗?”
国兴笑道:“我会推说项爷摆足架子,累我苦候了半个时辰吧!回去后,我尽量刺探有关刺客的消息,再设法通知项爷。”
项少龙拍了拍他肩头,道:“要通知我还不容易吗?快点来报到帮手吧!国副统领。”
两人相视大笑,国兴才欢天喜地离开了。
回到内堂,把事情告诉了三位娇妻,着她们出入小心后,纪嫣然道:“他们的目标并不是你,而是政储君,说要杀你只是掩人耳目的烟幕吧!”
项少龙如梦初醒地一震道:“我真糊涂,只要杀了储君,才会立即引起真正大乱,成乔亦可名正言顺地成为继承人。”
说真的,此时他反而放下心来,因为若小盘死了,历史上就没有秦始皇,中国恐怕亦不会出现。
纪嫣然道:“此事我们必须采取主动,只恨城卫被紧握在管中邪手中,否则事情就易办多了。”
项少龙正沉吟时,铁卫来报,缪毒大驾光临。
项少龙苦起脸来时,乌廷芳笑道:“若推辞不了,就敷衍他一晚吧!我们最信任项郎的。”。
项少龙叹了一口气,出去见缪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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