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枝铜管,分明是通往地道和密室的监听器,里面的声会由铜管传到信陵君床端的龙头去,设计巧妙。幸好昨晚他没有上床睡觉,自己的行动才未曾被他发觉。
信陵君道:“我会使人假造文书,今天送到大王处,让赵雅和贵属全体返回赵国,只留下你和赵倩两人。赵雅是我邀来的客人,龙阳君也无权反对。”
项少龙心道:你这只是自说自话,以你的权力,要放走他们只是举手之劳。同时亦由此知道他实际上是半个人都不会放行,只是做戏给自己看。当下诈作大喜道:“那真好极了,不过可否让他们早点走呢?”
信陵君先脸现难色,才道:“假若这么小的事亦做不到,会教少龙小看我了,好吧!我会安排雅夫人等今午出城,与贵属会合后立即起程,少龙放心好了。”
项少龙心中暗笑,道:“那赵倩的问题又怎样解决?”
信陵君道:“我会派人假扮她让你送入宫去,再找隐秘地方把她藏起来,我信陵君向天立誓,无论事情成功与否,我也会把她不损毫发地送回赵国去。”
项少龙暗叫厉害,那等若他有人质在手,不虞他项少龙不依照吩咐行事,就算失败遭擒,也不敢把他供出来,确是老谋深算之极。
这时早点送到。
信陵君看着他吃东西,笑道:“少龙满意这些安排吗?”
项少龙扮作十分感激道:“非常满意,到时我一定不会有负所托!”
信陵君像已成功了的开怀大笑,他见项少龙不反对他扣留起赵倩,还以为他完全信任自己,对项少龙亦疑心尽去。
两人各怀鬼胎时,下人来报,纪嫣然来找项少龙。
两人同时发怔,纪嫣然竟会上门来找男人,这真是天大奇事。
信陵君双目射出强烈的嫉忌之色,以干咳掩饰道:“少龙你去见她吧!说不定她看上了你呢!”
项少龙却是眉头大皱,他今天有无数事等着去做,全是与生死有关的重要大事,无论纪嫣然的吸引力多么大,他亦不可把时间耗在她身上。
思索间,随着下人来到外宅的客厅里。
纪嫣然外披一件白毛裘,娴雅恬静站在一个大窗旁,看着外面的园林美景,连一个随从都没有。
厅内阒无一人,但所有后进的出入口和侧门处都挤满争着来偷看她风采的府卫和婢女下人。可见她的吸引力,便像二十一世纪娱乐圈的超级巨星,幸好这时还未有签名这回事,否则她的玉手必定忙个不了。
项少龙来到她身后,低声道:“纪小姐!”
纪嫣然优美地转过身来,朝他甜甜一笑道:“可以腾点空闲时间吗?”
看到她笑脸如花,项少龙硬不下心肠断然拒绝她,点头道:“若只是一会儿,便没有问题。”
纪嫣然听到只是一会儿,幽怨地横了他一眼,轻轻道:“那随嫣然来吧!”领先往大门走去。
项少龙心中奇怪,这美女究竟要带自己到那里去呢?
马车由信陵君府的大门开出,朝东驰去。项少龙偷看了她美丽的侧面,不施半点脂粉,美靥洋溢着青春的光辉,娇躯香喷喷的,诱人至极。
纪嫣然忽地念道:“绝对的权力,使人绝对的腐化,嫣然还是首次听到这么一针见血和富有智慧的话,先生真有勇气。昨夜你走后,所有人包括嫣然在内,都失去了说话的兴趣。嫣然一夜没睡,反覆思量先生说过的每一个字,并想着先生说这话时那深信不疑的神采。”
项少龙心中叫苦,这真叫无心插柳。可是自己那有时间和她谈情说爱。
纪嫣然脸容冷了下来,淡淡道:“项先生为何会和信陵君来见嫣然呢?”
项少龙很想说这只是信陵君的安排,不关他的事。但怎忍心如此伤害这绝世美人儿,叹道:“纪小姐会如此逐个询问慕名来访的客人吗?”
纪嫣然亦轻轻一叹,柔声道:“项先生是第一个令嫣然想问这问题的人,坦白告诉嫣然:她是否令你生厌,所以每次都急着要走,现在又想着怎样离开这辆马车呢?”
白了他一眼后续道:“我从未见过像你那么测不透的人,说话都藏在心底里,迫得没有法子才露上半手。嫣然多么希望能和你秉烛夜谈,畅所欲言呢!”
项少龙放下心来,看来她仍未爱上自己,只是生出好奇之心,希望多知道点他的想法。当然,若此刻他发动攻势,把二十一世纪的精彩理论拣几个出来取悦她,说不定便可占得花魁,夺取芳心。只叹刻下真是有心无暇,还要快点联络上乌卓和蒲布,安排逃出大梁这迫在眼前的急事。
马车停了下来。
项少龙愕然往车窗外望去,原来到了一块林中空地处,四周静悄无人。
纪嫣然伸出纤美的玉手,轻轻推了推他的肩头,眼中异采连闪道:“若还觉得嫣然并不讨厌,便下车吧!”
项少龙更是糊涂,讨厌她与否和下车有什么关系呢?
禁不住她连番催促,茫然步下马车去。
纪嫣然向驾车的大汉道:“你躲到远处去,半个时辰后才可回来。”
大汉领命去后,纪嫣然脱下白毛裘,露出内里的武士劲服,项少龙登时眼前一亮,目定口呆地看着她身上无限美好的曲线和威风凛凛的英姿。
纪嫣然拔出腰间佩剑,娇笑道:“项少龙!我是奉大王之命来把你杀死的,应战吧!”
项少龙愕然道:“小姐说笑了!”
纪嫣然脸寒如冰,秀眸射出锐利深刻的光芒,娇哼道:“谁和你说笑?看剑!”
项少龙但见眼前尽是剑光,不敢怠慢,拔剑出鞘,“当!”的一声架着这美女凌厉无比的一剑,只觉对方力道沉雄,毫不逊色于男儿的臂力,更使他震惊是对方的剑似带着一种黏力,使自己无法展开剑势。
纪嫣然像变了头雌豹般,又似鬼魅地倏退忽进,腰肢像装了弹簧般有力地扭动着,把腰腕之力发挥尽致,剑势则若长江大河,无孔不入地攻来。
项少龙又气又怒,施出墨子剑法,苦苦守着,挡了十多剑后,才找到一个反攻的机会,一剑劈在对方剑锋处。
纪嫣然的臂力自然及不上项少龙,仗的只是剑法精微,教项少龙有力难施,这下给对方劈个正着,忙往后退去。
纪嫣然娇笑道:“终于肯露出真功夫了吗?”
项少龙被她先前一轮急攻,杀得招架乏力,虽说自己输亏在失了先手,主因仍是对方剑法高明,更胜连晋半筹,这刻那还敢让她,一剑当胸搠入,角度力道与时间均拿得无懈可击。
纪嫣然秀眸闪亮,在电光石火间侧身让开胸口要害,长剑由下而上,绞击在飞虹剑上。
项少龙差点宝刃脱手,大骇下横移开去。
纪嫣然剑光大盛,轻易地抢回主动,剑势开展,飕飕声中,奔雷掣电般连环疾攻,不教对方有丝毫喘息的机会。
项少龙此时才真正体会到她为何可在魏国以剑术排名第二,实在胜过自己一筹,不过这只是纯以剑法论,自己的长处却是身体没有任何部份不是厉害武器,今次若要活命,便不得不以奇招取胜。一边运剑封架,极尽墨子剑法擅守的本领,另一方面暗察地形,看看有什么反败为胜的妙法。
纪嫣然愈打愈勇,每一个姿势都是那么活力十足,既可怕又好看又诱人。
这时项少龙不住后退,背脊撞到一棵大树处。
纪嫣然哈哈一笑,长剑吞吐不定间,忽然一剑抹来。
项少龙横剑扫挡。
“当!”的一声脆响,项少龙的飞虹应声脱手飞出。
纪嫣然呆了一呆,因为明显地是项少龙故意甩手,让她把剑劈飞,而她用猛了力道,身子不由往同方向扑倾过去。
“砰!”的一声,纪嫣然的粉臀已被项少龙飞起的一脚扫个正着,剧痛中不由自主往前仆跌,倒入厚软的草地里。
纪嫣然大骇翻身,正要借腰力弹起,项少龙已整个飞扑过来,压在她动人的身体上,两只大手铁箍般抓着她手腕,立时使她动弹不得。
项少龙笑嘻嘻凑下头来,在离开三寸许处的距离看着她的秀眸,道:“不服气吗?”
纪嫣然全身放软,松开了握剑的手,俏脸转红,愈发娇艳明媚得不可方物,柔声道:u嫣然怎会不服气呢?”
项少龙脸色一沉道:“那你怎样向你的大王交差呢?”
两人肢体交缠,阵阵销魂蚀骨的感觉激□来回,偏又要说着这类敌对的话,项少龙真的不知是何滋味。
纪嫣然完全放弃了反抗的软躺地上,眨了眨美丽的大眼睛道:“什么交差,嫣然不明白项先生你在说什么?”
项少龙看着她打心底透出来的喜色,逐渐明白过来,愤然立起道:“原来你在骗我。”
纪嫣然嗔道:“还不拖人家起来吗?”
项少龙气得差点不想理她。但终很难狠心对待这美女,伸手把她拉了起来。
纪嫣然施礼道:“不要怪嫣然好吗?若非如此,怎能试出你的盖世..嘻..盖世脚法,人家那处仍很疼呢!”
项少龙苦笑摇头,走去拾起飞虹剑,还入鞘内,掉头便走。
马车回府途中,纪嫣然一副喜不自胜,得意洋洋的娇憨神态,不住偷看着气鼓鼓的项少龙,温柔地道:“项少龙你发怒的神态真好看!”
项少龙为之气结,狠狠瞪了她一眼道:“想不到才艺双全的纪才女也会骗人,还扮得这么像。”
纪嫣然白了他千娇百媚的一眼道:“你不奇怪为何人家想试你的剑法吗?”
项少龙挨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摆出个满不在乎的样子,失笑道:“你想看看项某人是否有资格做你的未来夫婿,是吗?”
纪嫣然抿嘴赧然道:“只说对了一半,因为尚未到那种地步,而你亦只是勉强合格吧了!”接着“噗哧”一笑道:“直到今天,你还是第一个入围者,若你真想追求人家,嫣然可以尽量予你方便和机会。”
项少龙暗忖此女真是妙不可言,皱眉道:u爱情是男女间一种微妙的感觉,发乎自然,那有像你这般诸多考较的。”
纪嫣然秀眸闪着难以形容的采光,微笑道:“说得非常好,比任何人都要好,所以嫣然知道你只是因某种原因扮作不喜欢人家,但你看人家的眼神却透露出你内心的秘密。尤其刚才你把人家压在草地上时,嫣然更清楚你对我的心意。”
项少龙暗叫惭愧,又是哑口无言,只懂呆瞪着她。
纪嫣然喜孜孜道:“究竟要回信陵君府,还是回嫣然的雅湖小筑?”
项少龙一震醒了过来,暗骂自己给她迷得失魂落魄,嚷道:“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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