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在努力假扮人类正文卷第四百一十三章一般路过好心人被冻得咯咯发抖的死人脑袋在黑发青年的掌心颤抖,与附近游走的尸体一样,某种意义上算是“活动着”的尸体其实是想走的。
可他走不了,在与白僳打了第一个照面的情况下,他就被整个人控制在了原地,走是走不动,想回去也逃脱不掉。
大概比对了一番死人的面容与陈牧的反应,白僳将尸体往陈牧跟前一丢,还贴心地替人类扭断了尸体的四肢。
陈牧像是想发出阻止的声音却还是晚了,只能看到故去同伴的脸贴在地面上,他的身体是在抽动的,但因为四肢都断了,并不能爬起来。
同伴的脸,他面前是同伴的脸。
饶是有过出任务会有伤亡的心理准备,真的看见同伴的尸体时,陈牧还是遭受到了不小的震撼。
人类的胳膊伸出一只,他想要触摸自己已逝的同伴,可手才伸到对方脸前就差点被弹跳起的尸体脑袋咬个正着。
似乎,死去的人完全忘了他生前的记忆,化作了只拥有攻击欲望,沿着他人设定好的程序而行动的一具尸体。
人类在一旁望着同伴的尸体酝酿起了悲伤难过的情绪,而怪物则在一旁盯着地面打量。
接着他绕着这处摆放了许多冻藏尸体的柜子堆走了几圈,时不时还拉开柜子抽屉瞥一眼。
有的柜子是空的,有的柜子里的尸体不怎么活泼,但在接触到新鲜空气的那一刻还是蹦了起来,想要袭击人。
“砰!”
又是不知从哪个刁钻角度窜出的白色狠狠往抽屉里一按,以一种要把万物压扁的力道,事实上柜子确实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往下缩了几公分。
最后还是白僳拍了拍身侧的一团,白絮才慢慢潜入了脚边的地面中。
分身有自己的意识会自己行动很省心,就是有时候太护主了。
不过……血肉医院里生长起来的个体是和白犬性格迥异的存在。
为什么呢?难道是他亲手捏出来的个体不好吗?果然还是散养比较好……想着想着,白僳朝着地面点了两下脚尖。
明明是非常轻巧的两下,甚至没有掀起尘埃与冰屑,地面却瞬间发出了哀鸣与震颤的动静,雪花般的裂纹刹那间展开,瞬时蔓延到了周围物体的脚下。
人类站不稳,那些摆放在地面上的柜子也纷纷摇晃起来。
起初只是轻微摇晃,不多时裂纹绽得比人的胳膊还要粗,再过了几秒,整块地面全都塌陷了下去。
伴随着轰隆隆的声响,那块地面上所有的东西全都坠落到了下一层,除了及时带着自己同伴跳离的陈牧以及悬浮在空中的白僳。
不……白僳并不是悬浮在那。
人类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在黑发青年的脚底下看到了一根细长宛若蜘蛛丝般的白线,他踩着那上面,立于空中。
白僳向着下方黑漆漆的洞口打量着。
说来也奇怪,明明地下一层顶上悬挂着灯了,但那些光源却一丁点也照不到下一层去,仿佛所有的一切都被下方的黑暗给吞噬了。
明摆着有古怪,黑暗里说不定蕴藏着什么。
白僳看得见也看不见,下方雾蒙蒙的一片,像是有什么存在故意把底下遮上了一层。
他盯着下方看了会,然后一跃而下。
……
“什、什么叫……我是仪式的……中心?”
陈梓断断续续地说完了这句话,脑袋有些发晕。
黑皮青年所说的句子拆开都可以理解,但合在一起后,就变得略显超出人的认知了。
仪式,什么仪式?
她还在精神病院里吗?
“在的,这里就是精神病院住院楼地下二层。”
“……”
那,为什么说她是仪式的中心?
“啊……这有点难解释,主要是要让你们人类弄懂的话,需要很复杂的一套说辞。”黑皮青年在一旁念叨着,“简单来说,你撞上枪口了。”
在好像把自己开除人籍的黑皮青年的介绍中,这处精神病院地下所布置的仪式本不需要用到陈梓这名“孕妇”。
“他们本来要召唤的对象是——,但考虑到……反正人类法阵也没画完,改一改也能用。”
对方轻描淡写地说起了他支使一旁被他带下来的小猫三两只的人类,将这里布置成了他设想的模样。
从对方的话语间还能得知,精神病院确实存在问题,问题比特殊部门想的还要大,只是出了一些意外,导致精神病院的实际管理者没能赶回来。
然后,就被黑皮青年捡了漏。
“而且,刚巧有你的存在。”对方手一垂,意有所指。
陈梓被指着,恍惚间,她觉得对方说的不是她,而是她腹中的“它”。
“……伱,你到底是谁?”陈梓问道。
到了这会,还分辨不出黑皮青年并非友善友好的存在,陈梓这么多年特殊部门的工作也是白做了。
她挣扎着昂起头颅,以后脑勺抵着石台的架势撑起了脖颈,形成了一点几十度的夹角。
她看到了,她看到了推着不知道什么物体被人推着匆匆从后方走过,再想看过去,她受制于视角,看不清那几人最终去了哪里,只知道他们走入了黑暗中,伴随着咚咚的动静,好像在置办着什么。
那些人的样子陈梓倒是有些印象,是她在三楼见过的那几个。
正在那看,忽然间视野被遮挡,黑皮青年站到了她的后方,手中举着一本书,借由微弱的烛光,依稀能看出红黑相间的封皮。
只看了一眼便让短发女性感到生理性的不适,陈梓泛起干呕,昂起的脖颈不禁一缩,整个人平躺回了石台上。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一阵突如其来的痛楚,疼得短发女性即刻发出哀嚎,她想去捂住疼痛袭来的下半身,可双手束缚,无法举起双臂。
而黑皮青年呢,则笑意浅浅地站在后方,举着红黑相间的书本念念有词,念了一会儿,他用陈梓能够听到的音量问道:“对了,说起来,你应该有个‘同伴’吧?”
同伴二词被对方咬文嚼字般加了重音,短发女性在痛楚中抽出余力想了一瞬,她知道对方指的是谁。
——是白僳。
像是为了印证二人的想法,就在黑皮青年话音刚落不久,有脚步声在远处响起,并逐渐接近。
接着,熟悉的声音响起:“这地下……果然是你在捣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