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 剑柄中的陷阱(1 / 1)

今天也在努力假扮人类正文卷第三百五十六章剑柄中的陷阱那应该是一把新的武器,剑或者刀之类的。

金发混血青年的前一把武器……哦,被他顺走了,好像还被人类的特殊部门拿走了,也不知道有没有研究出什么所以然来。

但这都同白僳没什么关系了,他之前夺取金发青年的武器也不过是顺手之为。

怪物不禁猜测起金发青年来这的目的。

那名中年男性的小领导暴露了?来接人走的?不……感觉对面人类的脑子和他有的一拼,让他独自一个人过来接人难度是有些高了。

那……是来灭口的?白僳心中出现了新的猜想,他想,那名中年男性大概是一个弃子,见温家村的一切暴露了后,剩下的知情人就彻底没了利用价值,需要抹除。

或许是这样吧。

没头没尾地想着,黑发青年活动了两下手腕,发出咔嗒咔嗒两声。

白僳对中年男性最后的下场不感兴趣,他究竟是被邪教的“自己人”给灭口了也好,还是被特殊部门的人带回去审问也罢,这都和现在的白僳没有关系了。

怪物现在只想,他只是想和对面的人类多交流交流。

黑发青年手一伸,把肩膀上指着924房间方向的白手给按了回来,团了两下给按回了脖颈上,再轻轻一揉,变成了平整的一块。

毫不掩饰自身异状的态度让对面的金发青年心神一凛。

这可不是什么好的迹象。

从替代原人类的身份一直到今天,白僳都没怎么在外人面前暴露本相……梦境那次不算,因为人类醒来不会记得。

活人没有,但死人就无所谓了。

毕竟死人不会张嘴……也不一定,在这个世界中,死人可以以另一种形式存在,那他也可以采取其他手段。

对面的金发青年或许是目睹了这奇异一幕意识到了什么,抓着武器的手握得更紧,包在上面的布条随之一抖,整体窸窸窣窣地往地上一落,露出底下锋利的剑身。

要说金发青年是一个劲,那他确实是一个劲。

换作其他人来,在白僳稍稍表现出兴奋之感,黑眸如夜空中的星光璀璨地亮起时就会打起退堂鼓,心生退意,更不要说对面连人的姿态都没有彻底保持,长出了一些奇肢异体。

“上次把你追丢了。”眨眼间的功夫,白僳与人拉近了距离,他脑袋一侧躲过迎面劈来的一剑,怪物黑黝黝的眼眸直瞅着人,“你和那个……那个谁来着,在公园的凉亭中见面了。”

白僳说着,说着本该不为人知的场景。

刹那间,高个的金发青年想起了那个夜晚,他逃离了汽修厂后,前来接应的人同他说的话——你被跟踪了。

他被什么跟踪了?被看不见的、被不知名的怪物所跟踪了。

那时候接应的人什么都没说只是烧掉了他的衣物,现在想来,留下的眼睛便是面前黑发青年的。

“是伱。”金发青年略显讶异地说,但这份惊讶的情绪只停留了几秒,很快他脑海中的念头又被之前的指令所取代,“……抹消。”把目标人物抹消。

剑与白色的枝丫发出了擦碰声,怪力向上一挑将剑尖挑开,接着白僳提膝一踹,高个的金发青年下意识一躲。

人类躲过去了——不,并没有。

腹部一阵剧痛袭来,不知道什么重重地抽在人的腰腹间,落到一道深深的红痕的同时将人抽了出去,金发青年被大力摔掷在墙上。

走廊内浅红色的墙面立刻绽出了蛛网状的裂纹,金发青年艰难地在疼痛中睁开眼,他瞥见白僳缓缓放下了腿,然而踢中他的并不是那条腿,而是从黑发青年腰间伸出的一长条。

被人注视时,那一长条宛若触手般的存在一点点收回,最后完全掩没进了白僳的腰间。

哒、哒、哒。

怪物方向一调,便继续朝人类走去,还有越走越快的趋势。

得站起来……得去把目标解决掉。

“你去哪?”怪物的声音自背后响起,像夺人性命的倒计时,听着耳朵里还在不断嗡鸣,“留下来吧。”

白僳三两下追了上去,躲闪的金发青年抄起剑便又是一下,但这次人类劈的不是白僳了,而是墙面。

犹如切豆腐一般,剑身嵌入了墙体,割开了一条缝,再斜着往上一挑,划出一道三角形的镂空。

伴随着轰的一声墙体坠了地,激起的粉尘与动静过大,终究还是吸引来了同一层为数不多的人类的注意。

“白……白僳?”断断续续的喊声从远处传来,“你……那……情况?需不……我……过去……”

声音隔着雾以及隔着墙,传到人类的耳朵里已经模糊不清,更主要的是金发青年现在完全被白僳所缠住。

脚陷入了无尽的绵软之中,手亦然,触感无比有弹性的白絮往手上一环一圈,人是费尽了力气都无法前进半步。

明明,明明就差一点了。

剑的尖端对准了前方,剑尖仅与墙面隔了几毫米,再往前一些金发青年便能够抵达下一间房间内。

“不需要,不是酒店的人过来了,我能解决。”切换成比较正常的人类声音回了一句,白僳继续看着面前的金发青年。

他尚具有人类的形态,只是脚下散落了不少白絮,像是房间中的那床被子被人划了一道口子,里面的填充物被风吹得飘了起来。

但是,量太大了,数量堆积得不寻常。

白僳凑近了被他控制住的金发青年,思考着从哪里问起。

吃掉他?像那个僧人那样?

不要了吧,远距离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离得近了真的令人作呕。

黑发青年眉头微皱,最后干脆使自己的表情变得空白,形成了一副面无表情的姿态。

既然不打算吞掉,那只能换个方法了。

白僳伸出手,一只手掐住金发青年的脖颈,另一只手五指悬空在对方的头顶,似乎在思考哪里对着人脑子下手。

“上一次……好像是。”手指在人类看不见的地方化作了长针的样子,比对着耳朵、眼球等位置,寻觅着一个下手的点。

白枝正要穿过人的大脑皮层,外面远处的楼梯间再度响起了人的脚步声,这次不是单个了,是有一大波人在靠近。

——是酒店的工作人员。

之前这么久没有赶上来,现在才靠过来,多半是被什么事绊住了吗?

“是你做的吗?”白僳低下头问道,可惜金发青年没给回答。

人类低着个脑袋没有看白僳,他手无力地垂在身边,之前握住的剑也一松,随之滚落下去。

剑栽入柔软的白絮中,被裹挟着吞了进去,一点点消失不见。

不过,似乎有一点点违和感。

白僳不解地偏了下头。

但出于对自己实力自信的考量,怪物也没改变自己的行为,继续对着人脑子翻翻找找。

人的记忆说长很长说短也很短,对比起怪物的一生来说,只能算作短。

白僳从人最后的记忆开始翻,他看到了金发青年如何在酒店大堂内制造了一场混乱把人绊住,以至于楼上发生火灾警报后无人第一时间上来。

再往前翻,金发青年如何徒步千里迢迢走过来的,再往前,他接到了指令,而指令的详细内容是……糟糕!

——不能完全脱离“人”的皮囊。

脑海中这样的想法一闪而过,像是一句咒语,提示白僳松开手。

黑色的眼眸敛成了一条缝,白僳即刻脱了手往后一退,整个人仿佛飘在空中不着地,但他还是晚了一点。

垂下手的金发青年并不是放弃了挣扎,给他指示与任务的人好像早就料到了这一幕,给了人一个近乎自杀式的命令。

因为记忆翻到一半没有看到最后,白僳只知道那就是那天在公园凉亭接应金发青年的人。

那人对金发青年说,带着他身上的东西与白僳同归于尽。

金发青年一共收到了两个任务,一是抹杀掉入住了924的中年男性,二是遇见了白僳的话,优先对付白僳,包括但不限于用金发青年的性命来试探。

金发青年身上带了什么?没看到,但多半不是什么好东西。

人类见白僳脱离了近身区域,他顾不及自己被牵制住的双腿,手腕处被白线勒着了道道血痕,最严重的近乎卡入骨缝,他依旧做出了投掷的姿势。

“抹消……”金发青年重复的依旧是先前那句话,现在他口中的宾语似乎明确了,是白僳。

他鸦灰色的眼中没有任何害怕与犹豫,手里攥着的东西——也就是之前的剑柄往前一丢,如同把飞刀抛掷出去,剑柄脱手后,金发青年重重地栽倒在地上。

伴随着咔的一声,人的腿好像折断了。

没时间去管自己的腿,金发青年第一时间抬起头,他要去看自己有没有命中目标,他有没有完成任务——成功了。

……但也失败了。

金发青年不知道自己的上级交给了他什么,他刻入脑海的只有遵守指挥这一条。

轻爆声在远处炸开,剑柄击中了黑发青年肩膀的一秒。

金发青年很难描述接下来那一幕是什么,他仿佛看见了剑柄裂了开来,接着……那是黑洞吗?

黑色的孔洞凭空出现将人吸了进去,如果那是普通人的话可能在肢体被撕扯的瞬间就血溅当场,然而黑发青年并不在人类的范畴内。

白色,漫天全是白色的线条。

白絮被彻底抽成了丝状,一点点被绞入了黑色的孔洞中,下一秒,数枚眼睛在金发青年所看不见的身体侧面睁开,从人形躯体残缺的那半面窥视着那处飘在空中的洞口。

失败了……还是失败了。

金发青年怔然地看着黑发青年仅剩的半张面孔上长出了第二枚眼球,一上一下交叠着,仿佛只是生长的方向发生了改变。

一旁的皮肉筋筋拉拉地融化了,化作了白絮化作了丝线,勾在同样只剩几节断骨的肩膀上,更多地还是与黑色孔洞纠缠在一起。

人类看至晃神,看至身体仿佛被定在了原地。

最终还是来之前灌输进脑子里的最后一道指令起了作用,金发青年机械性的站了起来。

歪着的骨头几乎要戳出皮肤,但人不在意,像感受不到痛觉般,挣开白絮的缠绕,拖着断腿一点点朝反方向挪,最终前进到了走廊上的窗户边。

这里是九楼。

楼下没多少人,楼内的异样似乎没有传到外面,而且这里是背对大街的那一面,人更是少了一些。

从这里跳下去并不会——

猛然间一股白雾从身后席卷而来,金发青年的汗毛在背后根根耸立,没有丝毫的犹豫,没有打开窗户的时间,撞破玻璃就朝前一跃,再一次跳下了楼。

路边的行人见黑影从天而降发出惊叫,可很快,他们也没功夫去查看黑影是什么样的存在。

就在黑影落地的下一秒,铺天盖地的烟气……准确的说是谜一样的白雾从楼顶直坠,刹那间便吞没了这附近的街面。

接着,白雾进一步蔓延,从街面向外延伸,不明所以的群众高喊着有毒气体泄漏,边朝远处跑。

然而他们前进的速度远比不上白雾传播的速度,没跑两步便被白雾一下掠过,人影淡得无影无踪。

白雾的喷涌一直持续了五六分钟,蔓延了有大半个街区,异象明显到只要人的眼睛不瞎,都能看到的地步。

理所当然的,这引起了特殊部门的注意。

上次出现见到这么大的纰漏,还是在上一次,但要说白色雾气的话,有人想到了什么。

“康台山……康台山夏哥你还记得吗!”

混在成年人队伍中的未成年人扯着旁人的衣袖,大喊道:“从康台山上涌下的雾气也是这样的!”

“我知道。”寸头警员放下了手中举着的望远镜,他也回忆起了记忆中的那个片段。

喷涌而下的白雾吞噬了一切,山间的寺庙建筑物与树木皆被其冲刷得倒伏一片,唯有离地面比较近的地方幸免于难。

如果……如果说,这次的白雾与康台山的那次相同的话。

夏成荫即便是隔着数公里的距离,仍然感到手脚冰凉。

希望……情况不要是他想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