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垂死梦中惊坐起(1 / 1)

今天也在努力假扮人类正文卷第三百二十七章垂死梦中惊坐起白僳喊完,洞穴中只回荡着他的声音,没有人走出。

等了会,黑发青年困惑地单手插着腰:“喂——嗝……啊抱歉,刚吃完还没消化掉,有点饱。”

白僳一手张开举在面前,作了喇叭状:“温荣轩——温荣轩在吗——”最后拖长的音节反反复复地在洞穴里回响,还是没有人出现。

怪物不解地看看自己,摸了摸嘴和腹部。

是他刚刚进食的画面太吓人了吗?感觉也不是很血腥吧,你看这地上干干净净,都没有留下碎渣和残骸,连一滴血都没滴下去。

白僳自认为他进食完的形象尚可,衣装整洁、笑容和善,反倒是藏在黑暗中的人类……姑且还称温荣轩为人类吧,白僳认为对方现在的造型比他丑陋多了。

黑发青年见人不理自己,他也不在意。

交谈本就是可有可无的一环,既然对面不乐意交流,那他就去干自己的事情了。

之前说了,白僳在把小女孩丢在那张座椅上后,自顾自地走到了一个角落里。

昏黑的环境中这处角落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人眼看过去就是空荡荡的。

黑发青年五指完成爪的形状,他在附近的空间上轻轻一划,指甲宛若锋利的刀口,轻而易举地划出一道口子,揭开了一层虚无的隔阂。

就如同那天在巷子里,白僳跟在特殊部门的成员身后看他们在那切割空间一般。

不同的是人类借用了特殊的道具,而怪物只用了手。

揭开隔阂后白僳弯下腰,他正想要伸手去拉出蜷起蹲坐在里面的祁竹月,黑暗中藏着的人待不住了。

“住手。”比第一次听时要沙哑百倍的嗓音,仿佛有人用刀往上面划拉了几下,割得又破又裂。

接着是有什么与地面摩擦的动静,湿漉漉的水声,滑腻的咕叽咕叽持续靠近着,直至有所光亮。

光亮是来人主动打出的,白僳能在黑暗中视物,但来人明显还是不行。

空气浑浊的洞穴中亮起一抹烛光,映衬着温荣轩已经快不成人样的脸。

从他半边脸蔓延出去的黑色阴影完全与身下的那团蠕动着的黑色淤泥融为了一体,进一步的,连带着那半边的身子都淹没进去,只伸出了一只手在那举着蜡烛。

蜡油被烧化了,滴滴拉拉的淌到了人的手背上,可手持蜡烛的人毫无反应,或者说他已经不怕痛了。

比起整个人都快融进黑色淤泥中的痛楚,蜡油的刺激似乎不值一提。

对方既然从藏身处走了出来还走近了,白僳也就更细致地打量了几眼。

这不看不要紧,看了后,白僳忍不住往后退了点。

温荣轩现在的身型造型未免有些过于庞大了,白僳需要抬头才能看到温荣轩的脸。

他像坐在一滩高高的烂泥山上,又像是嵌进了异形的身体里,下肢部分全都被替换成了黑色淤泥,这团泥还有着自身的意识,接近白僳时,向内凹陷了一大块,仿佛在恐惧。

被他之前进食的举动吓到了?可这些黑色淤泥真的挺好吃的,他现在看这么大团,又有点馋了。

白僳试着伸了下手,底下那点黑色淤泥躲得更朝里了。

本来就没有具体的形状,现在整个随着白僳的动作躲来躲去,有些好笑。

不过这个过程没持续太久,位于高处的温荣轩神色复杂地看着底下的黑发青年。

计划,他一切的计划都出现了不确定性。

温荣轩阻止了白僳将“温桃”带出的举动,但你真的让他多跟白僳说两句,温荣轩反而不知道怎么开口。

还算作人类的青年感到了恐惧。

他之前在白僳呼喊的时候没有动不是不愿意动,而是他动弹不得。

恐惧由心而生,半边可以自己控制的脸牙齿直打颤。

原来……那天夜里的存在,就是白僳。

白僳……那白色的……漫山遍野的白色……吃掉了,它……不祂吃掉了……

牙齿磕碰的间隙,温荣轩用自己再次被烧却的大脑在那胡思乱想,一会儿想的是黑发青年令人惧怕的真相,一会儿又在内心嘲讽村长他们引“狼”入室。

温家村的村长骗了这么多年骗了这么多外来者留在村里给祭祀当祭品,眼下终于招惹来了他们碰不得的存在。

人类青年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表情非常失控。

他死死地攥着手中的蜡烛,指尖掐入了烛身中,手背滚入了蜡油里,最后青年把烛火往面前一移,举在了下颚之前。

“不要去……温桃不能离开……不能、不能……”

“为什么不能去呢?”

白僳一收手,不再戏弄对他产生惧意的黑色淤泥,目光朝上一抬,对上了温荣轩仅剩着露在外面的眼睛。

他看看脚边坐着的祁竹月,再看看距离自己没多远的温荣轩,抬了抬下巴。

“你倒是说说看?不过有一定要纠正你,不是你们村子的村长把我引来的。”黑发青年眯着眼,手指绕着周围转了一圈,最后还是落到了温荣轩身下那巨大的一滩上,“准确地来说,是你把我引过来的。”

“……”

“唔……很难理解吗?”白僳对上非正常的存在总比对上人类话要多一些,因为这会儿他可以很自然地表现出对灵异的贪食,“就——这不是你召唤出来的吗?”

白僳指指黑色淤泥,黑色淤泥灵敏地凹陷一个指头坑。

那一大滩微不可闻地朝后退了几厘米,要不是上头还有人类青年的半个身子控制着,它大概就要彻底逃远。

白僳:……算了。

他收回手,言简意赅地说明了温荣轩所召唤出的存在导致了大量被人类特殊部门定义为二重身事件的发生。

而那些不分场合袭击落单人类的黑色淤泥也彻底招惹到了其他存在。

信徒消失了,地盘被入侵了,这怎么不会被人找上门。

白僳倒是还好,他本身的食谱就比较清奇,但难得兴致一起发展的线下信徒都求到眼前了,他也不好当作没看到。

更何况,还能来吃一顿。

贪食的目光再度扫过人类青年身下的那块,白僳咽了咽口水。

他挺确定快于温荣轩融为一体的这一滩就是那所谓的母体,虽然体型没想象中这么大,但贵精不在多,想必口感也会很棒。

白僳正准备把吃这一行动付诸于实践,地面被烛光照射所投下的影子已经失去了人形。

飘忽的绵软高举着,像是拉开了一张巨口。

而在这个当下,人类青年终于从不可名状的恐惧中找回了只剩了指甲盖大小的神智,嘴唇翕动道:“不……不。”

温荣轩余下的那只眼睛瞪出了猩红的血丝。

他低声地用嘶哑的嗓音说:“我现在还不能死……”

“消灭母体……那些幼体并不会死亡。”

在烛光的影子下摇动的白絮停住了,最顶上的一些晃了晃,似乎在催促着人类快点把剩下的话说完。

“我、只有我才能够让——”

被黑色淤泥覆盖了半张面庞的青年人极力呐喊道。

……

滴答滴答的,耳畔的滴水声不绝于耳。

昏睡中的人类女性睫毛颤了颤,要醒不醒的样子。

她实在是太累了,是从精神层面上透出的疲惫。

恐惧,不可名状的恐惧,超脱常理的存在最终还是展现在了她的面前,她记忆中的最后便是几乎要化作一团淤泥的温荣轩趿着他已经不存在的下半身,向她逼问着当年温桃的父母到底都做了什么。

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温桃的记忆缺失了那一块,或者说她当年年纪太小了,她的父母逼着她,没让她知晓。

滴答滴答……好像还传来了椅子拖动的声音。

椅子……哦对,她之前被绑着坐在椅子上。

座椅拖动的摩擦声越靠越近,最终抵达了身旁停下。

接着是细碎的动静,还有人模糊的说话声。

“怎么……丢……走……”

“醒不……唉,要不要……救……”

“祁……祁竹月?”

旁人说话的声音一点点变得清晰,斜斜地倚靠在什么之上的祁竹月逐渐觉得她好像能动了。

“唉,怎么还没醒呢?”

“不是很想啊……要不,直接处理掉就好了?”

处理,什么处理?隐约觉得话题有些偏往危险方向的,祁竹月挣扎着动了动眼皮,试图把黏在一起的眼皮撑开。

“两个都丢在这,等会儿会不会……”

“不要!”

人类女性垂死梦中惊坐起,她猛然坐直了身体,只听长久一个动作不变的骨骼发出了咔嗒一声,使她整个人完全僵住了。

腰好酸,背好疼,浑身上下像被什么重物碾过一般无力。

“不要什么?”耳边有人反问道,接着那人轻轻拍了下手,“呀,你醒了啊。”

说话之人的口吻颇有种人大病一场昏睡很久才苏醒的感叹之意,但倾听细品,只能听到棒读。

白僳有些惊奇地看着面前坐起的人类女性,他都已经打算把人丢在这和温家村那小女孩放在一起了,等他解决完山洞里的东西,在回来看看人健不健在。

没想到还未付诸实践,人类就醒了。

人类女性很快循着声音转过了头,她的脖子还是能动的,只是转动一卡一卡的,活像是生锈了。

等人看向白僳,她先是一愣,然后迟疑地点了下头:“你的手——”

“嗯?”白僳应了一声,随即反应过来什么,甩了两下手,“怎么了吗?”

“……没什么。”祁竹月收回视线,“可能是我看错了吧。”

应该是她看错了吧?人手掌手背怎么能长反呢哈哈……一定是她刚醒来人还不清醒。

勉强浅笑了两声,很快,祁竹月就没有功夫去想她是不是看错了这件事了。

她醒来了,她看到了白僳。

昏暗的环境中黑发青年挺扎眼的,他举着根布满抓痕的蜡烛,烛光影影倬倬,快要燃至末端。

顶着这样不明显的光线,祁竹月发现她身边还有人……是个小女孩,有些眼熟的小女孩。

混乱的思绪想了会,祁竹月记起这不就是他们进村第一天找上门,后面还被白僳尾随威胁,整个人气呼呼的温家村小女孩吗?

“等……她为什么会在这?”白僳是来救人的话,为什么还要带个拖油瓶?

没有嫌弃人小女孩的意思,但人出现在这里真的很奇怪。

黑发青年听了一转眼,把快要烧完的蜡烛搁到椅背上,说道:“她啊,人质兼载体吧。”

人类女性脑门上适时地冒出了几个问号:“?”

人质她尚能理解,什么叫做载体。

不过白僳并没有解释的意图,他看祁竹月醒了过来,便打算把人直接丢在这。

醒着的人总比昏迷的人要好一些,存活下来的可能性更大。

温荣轩虽说是被他放走了,但也不排除会回来搞事的可能性。

人类嘛,想法是会改变的。

这么想着,白僳脱了手,他捡起被他吃掉的“温桃”带出的打火机,装作拿了照明的样子。

接着他没管人类女性,嗅了两下鼻子认了下路,就准备往里走。

非要说的话,他们现在身处的这处平台只是处于洞穴的中段位置,朝里还有不短的一段路,最终通往的地点未知。

比较好的消息是,这里的路都是一本道,没有什么弯弯绕绕的分叉。

打火机的火光嚓地冒亮了,引走了在场人的视线。

眼见黑发青年真的走远了,祁竹月连忙撑着椅子要站起来。

“等一下!”完全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还没人给她补课的祁竹月大声喊道,“咳咳……倒……倒是跟我讲一下现在的情况啊!”

对此,黑发青年背着手挥了挥作为回应,没有解释的意图。

人类女性也傻眼了,她看着白僳快要隐没在远处的黑暗中,连忙是站起身。

腿脚再软也要站起来,祁竹月撑着椅子摇晃了两下,要走时她往旁边一看,咬着牙把座椅上的小女孩也抱了起来。

总不能把人丢在这里……她也不能留在这里。

所以……到底什么是载体啊。

把小女孩拥入怀中时,祁竹月感受到了沉甸甸的分量,没头没尾地在内心感慨了一句现在小孩吃得挺好,她弯腰的间隙,颈间的吊坠滑了出来。

她所没有注意到的是,在吊坠擦过小女孩面颊时,她怀中昏睡不醒的女孩睁开了双眼。

女孩直勾勾地盯住了那枚挂在在链子末端的吊坠。

为什么放假前最后一天上班会这么忙呜呜呜,同事为什么不能都节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