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在努力假扮人类正文卷第二百八十章危险的发型“你有没有觉得,剧情一下子跳了几十集?”
坐在摇晃不定的车上,在后排拖着腮状若思考的黑发青年询问同乘一辆车的其他人。
司机推了推眼镜,专心开车,不做声;副驾驶被剥夺了开车权利的某寸头扯了张报纸扣在脸上,像是睡着了的样子,但车上其他人听呼吸也知道,只是不睬人。
后排中间比两侧的人矮一截的未成年人困意连连地抱着自己怀中的书包,他是真的在打瞌睡,而最靠右的女性头扎马尾,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比旁边的高中生还要小学生坐姿。
陈姐!不是说好不会有生命危险的吗!
这一辆车上的配置怎么看怎么有问题吧,特别是有——
祁竹月内心欲哭无泪,面上还是一派镇定。
感谢她的能力,她偷偷摸摸给自己的脸整了整,让她看起来不会产生表情变化,眼神……眼神就那样吧,只要不和人对视,应该看不出。
祁竹月心理的想法很多。
她一会儿觉得她自己不该在车里而该在车底,一会儿觉得她就不该信了她陈姐的邪,来帮她出任务。
什么抱歉最近身体不适,之前在鬼婴事件里被打了一拳的腹部有点不舒服,加之生理期靠近了,她打算去医院检查一下。
局里的任务又需要在小队里配备一名女性来协调一下过分旺盛的阳气,于是陈梓在短时间的考量后,找到了祁竹月。
陈梓说,这是经过她思考后得出的人选。
绝对,绝对不是因为祁竹月是部门里屈指可数被白僳记住名字的女性。
祁竹月:“……陈姐,你说出来了。”
陈梓:“啊?说出来了?那没办法,一串人名给白僳看过去,他就点了你。”
祁竹月听了两眼一黑,眼前仿佛又浮现出了黑发青年盯着她看,然后笑容和善地对她说“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的画面了。
不愿再想的马尾女性坐在那抖了抖胳膊,在一片无言中,鼓足了勇气说:“是……是啊,感觉跳了好多集。”
她的话音刚落,除却真睡和装睡的二人,驾驶座和最左侧的人都朝她看了过来。
驾驶座的唐诺看的是后视镜,与她对视的时候,不知为何露出了一点欣慰的表情。
祁竹月:……
祁竹月:这是在欣慰什么?
唐诺在欣慰通行的人中终于有了吐槽役的存在,让他不至于孤零零一人。
白僳同样看了过去,他脸上挂起祁竹月有点熟悉的笑容。
祁竹月警惕一下子拉满了,人类女性宛若一只炸了毛的猫,只要再轻轻一拨,就能原地起跳。
实际没想多说什么的黑发青年无辜地托着脸:“啊,我只是觉得大家都很效率的样子。”
白僳是觉得人类很有效率,至少比起他自己找路要有效率的多。
自从上次人类开会过去了……半个月?差不多半个月吧,这期间安向文都被放出了医院。
会议上说的其实还是二重身事件的情报总结与之后的工作安排,白僳听了听就知道人类收集到的线索还是太少了。
不得已之下,他在散会后在背地里搞起了小动作。
怪物表示自己已经掌握好了度和距离……大概。
因为用白僳的外表还要时时刻刻躲着监控探头,用白犬的视角过于低矮,白僳最后选择套皮。
光着头的亡故僧侣重新行走于人世间,扣上一顶鸭舌帽也不是很需要避开所有的监控,时不时留下个影子,足够引起人类的注意。
果然不多时,僧侣轻易地上了特殊部门的监视名单,他们随手一查便发现了,这张脸已经死亡,还是写在过去一件灵异事件死亡名单上的名字。
不是没有考虑过相像之人的可能性,但所有相似的脸他们筛查了一番,都有不在场证明。
于是,是已死之人的可能性更大了。
特殊部门一面追查二重身的事,一面分了两三个人坠在亡故僧侣面容的人的身后。
追着追着,特殊部门的人发现,僧侣出没的地方往往是黑色淤泥袭击发生的地方,过去时、进行时、未来时都有可能。
久而久之地,特殊部门产生了一个想法:难道这名僧侣的亡魂是在引导他们发现二重身事件的真相吗?
白·僧侣亡魂·不想动脑·好心怪物·僳:阿嚏。
又一次领着特殊部门的人类进入了城市里一处阴暗的角落,功成身退的“僧侣”站在了人类一时间抵达不了的高层屋顶,看着特殊部门的人被底下躺倒的人类吸引走了注意力。
白僳是略有耳闻人类迟迟没有成果是因为样本还不够大,就他们捕捉的那点黑色淤泥聊胜于无,难道真的要把人带到下水道里去吗?
算了,带就带吧。
等了几天,最后白僳还是用着僧侣的壳子再度露了面,并在被追的过程中跃入了一处不知道为何缺失的窨井盖中。
特殊部门的人当然跟了下去,还好人下去的速度够快,他们被大团的隐藏在地下的黑色淤泥突了脸。
就差这么一点点,第一个爬下去的人就要被攻击了。
无人知晓城市的地下为什么会出现如此巨大一团淤泥黏在管道的顶部,或许是因为体积大了不方便移动,特殊部门的人花了点手段就把那处片下水道给封锁了。
人类倒是想收容眼前这一大团,但短时间内做不到。
比起眼前的可见之物,消失的“僧侣”似乎不值一提。
收容办法和人选还在做方案,二重身的疑似的源头先一步被发现了。
得益于那一大团黑色淤泥,在足够的体积与质量的支持下,特殊部门某些追踪的手段终于派上了用处。
再过了几天,追踪的结果指向一个方位,又经过几天的研究与缩小范围,最终在地图上确认了一个点。
点位所指处,标识着有一个村子。
所以,他们现在坐在这辆车上,开往地址上的偏僻小村落。
地处近海的一片山中,与外界接触的唯一一条通道便是盘山的公路,或者也可以选择从高处的山的悬崖上跳下去,那便可以顺着山溪流向大海。
前提是跳下去还有命。
村中有电有网络,虽然比不上城市内的高速与便捷,供村人正常使用是够了。
“村内的年轻人也会出去打工什么的……成年了回不回去看个人,村子要说其他特点的话……好像最近有个活动?”
祁竹月念着收集到的情报,大多是他们找原先村子里外出打工的年轻人问的,有的已经彻底在其他城市定居,所给出的不过是记忆中的村子。
去寻访的人也有问过在外定居者为什么不回去,大部分人避而不谈,个别几个在言语中流露出了对古旧传统的厌弃。
还有一名中年男子语焉不详地说:“毕竟有着那样古怪的习俗……”
再想多问,中年男子挥了挥手,一副不愿再交流的模样。
“是不愿交流还是不能说?”作为唯三清醒的人,白僳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呃……”念稿的祁竹月迟疑了,“不清楚?”
她确实不知道,寻访的人只见了人一次面,后面再去就发现中年男子去外地出差了。
“那么——”白僳举起了没有支着下巴的那只手,“活动、习俗都是什么?”
祁竹月再次沉默了,她往后翻了翻资料,继续说道:“好像是祭祀祭典什么的……?”
山村、祭祀,这两个词组合在一起一时间让人脑补了许多不好的剧本。
“也不一定吧。”打瞌睡的未成年人发出了迷迷糊糊的声音,“农村什么的地方拜个神还是很正常的吧。”
“小鬼,正常的地方我们还会去?”
“夏哥,我只是阐述一个观点。”
“这会儿谁要听小鬼伱说这些?不如拿出你的常识帮忙分析一下那村子的现状。”
“现在情报太少了,等进村子再说吧。”少年人埋头在自己的书包上嘟嘟囔囔的,“不过按照我的理解,有问题的地方大多很排外,你们想过怎么解决了吗?”
听了这个问题,白僳朝右边看去。
他的视线绕了一圈,落在了祁竹月身上,这让本来准备变个身的人类女性身体一僵。
祁竹月:等一下,我应该没暴露过吧?
祁竹月也不敢扭头,只当做是白僳对她有所好奇。
她飞速换了一张脸,脸比起她自身的要圆润几分,眼睛也是显得幼态的杏眸,面颊上点着几块雀斑。
祁竹月依旧用着自己的原声,因为变声器还没戴。
“这张脸的主人是村子中的一员,叫温桃,十多年前没成年就离开村子外出去打工了。”
边说,祁竹月一边把自己的马尾散开用头绳重生绑在脖颈锁骨旁,还打开变声器嗯嗯啊啊调节了几句,换了一个比较轻柔的女声。
因为天气冷了,也不需要专门带纱巾、choker之类的来遮掩,高领的薄款毛衣顺利地遮住了那个小饰品。
白僳盯着祁竹月看,高天逸也转过头盯着人看,直把祁竹月看得背往车门上贴。
祁竹月:“……怎、怎么了吗?”她的装扮有什么问题吗?她好像没给他们看过温桃原来长什么样吧?
白僳就是普通多看了几眼,而少年人沉吟片刻,却说道:“这个发型有点危险。”
祁竹月脑袋上打出一个问号:“什么危险?”
高天逸比划了对方因侧梳马尾而垂在胸前的发辫,眼睛挤了两下。
换了一张面孔的祁竹月没听明白,反倒是学习过网络热门梗的白僳若有所思地开了口:“侧梳马尾的发型会比较危险,像进击的○人里主角的母亲那样?”
多少看过点流行番剧的祁竹月:……啊。
她无语地摸了摸自己的发辫,决定略过发型危不危险这个话题。
再危险也危险不过他们要去的地方,事态的严重程度也不会因为她换个发型而改变,更主要的还是她用的这张脸。
不过都有人说了,祁竹月还是悄悄动了动手,简单编了个麻花辫用头绳扎上。
接着她摸出一张看着就是最近拍的照片在车间晃了晃。
相片上的人脸跟祁竹月变的如出一辙,只是发型和气质略有区别。
发型变了无所谓,但气质的话,只能请继续努力了。
祁竹月扬了扬唇,她表示自己工作时候会很认真的,就像上次——话脱口而出,却戛然而止。
“就像上次?”黑发青年咬文嚼字般重复,他眼里露出好奇的光,“上次是哪一次?”
还能是哪一次,跟你一起去福招寺的那一次。
人类女性内心疯狂吐槽,但面上不能直说,随口报了个地名和事件概称,是白僳没有听过的。
“反、反正。”祁竹月小声地说,“我会努力的。”
只要没有白僳那样老是用很有存在感的目光打量她的存在,她一定可以的!
白僳不知道人类女性一下子充满干劲是为了什么,他揉揉酸痒的鼻尖,觉得应该不是因为他。
之前也说了,村子和祭祀两个词摆在一起就看着很不妙,而他们现在要选择扮演原住村民进入的话……白僳想到了另一种情况。
他为了出这趟远门,又赶了几天的直播。
最近白犬代播不怎么好使而且白犬有自己的事要做,白僳就在粉丝的建议下在日常吃播、做黑暗料理之余玩了几个近期发售的单机游戏,还是恐怖游戏。
虽然惯例被粉丝吐槽他的表情波澜不惊,但白僳要说的重点不是观众反应和他播游戏收到了多少礼物。
他想提的是,那几个恐怖游戏的题材。
黑发青年略作思考,问道:“祁小姐借用的这个身份……是因为什么回村的?”
祁竹月回忆了一秒的人设,说:“省亲吧。”
白僳追问道:“那具体呢?”
省亲也分很多种,探望父母或者其他长辈。
“呃……温桃的父母已经不在了。”祁竹月说道,“是探望村子里的其他长辈。”
“前阵子她收到老家的联络,她的记忆里语焉不详地说了十年一度的祭祀要召开了,刚好村子里也有人过寿……好像还有人办婚礼?”
这么一说,在座的人也觉得有点不对了。
这个村子的喜事是不是都凑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