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你在难过吗?”(1 / 1)

今天也在努力假扮人类正文卷第二百六十一章“你在难过吗?”最新网址:“所以他是怎么跑到隔壁楼栋的八楼去的?”

“不知道,就算夏哥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

“?你不是第一发现者吗?”

“对,我是,白哥也是……快白哥你也说两句啊!”

被两道目光同时瞩目的黑发青年停下了同“自己”自娱自乐的动作,很无辜地转过头,举起了怀中白犬的爪子,朝人类招了招。

他的分身非常配合,还汪汪叫了两下,尽显宠物犬本色。

白犬已经被白僳装模作样带到洗手间擦了擦毛发,现在的白犬虽然还蒙着一层灰,但没之前那样脏扑扑了。

挥了两下白犬的爪子,发现用分身卖萌混不过人类的询问后,白僳坐直了身体。

他好好地把白犬抱在怀里,沉吟片刻:“你们要问我的话,我也不知道呢。”

黑发青年如实讲述道:“准确来讲我是边找狗边往上走的,你问高天逸也能知道,我每层楼都去那个角看了……嗯?为什么要找狗……因为心有灵犀吧,总觉得找到它的话,就能有什么意外之喜。”

事实证明,是有意外之喜,他们还顺便找到了从病房中失踪的圆脸男生。

“而且第一发现人……或者说第一发现者,严格来讲根本不是我们吧。”白僳这么说着,然后把手里抱着的卷毛狗放到了桌子上,“你们有没有人有能和动物沟通的能力?不如问问它。”

白僳带着人类少年赶到时,一切早就尘埃落定了。

人类方里还真有类似能力的人,尽管被叫来的那名人类百般强调自己只能听懂鸟类的话,但特殊部门还是决定让他试一试。

于是,一人一狗在腾出来的医生办公室里大眼瞪……被卷毛挡住的眼睛,后者汪汪叫了几句,前者陷入沉思。

被喊来的人类面色涨红,很努力地想要去理解,但狗语和鸟语不尽相同,甚至白犬都不是普通的狗,人类解读不能。

“对不起,我尽力了!夏前辈我听不懂!”

被喊来的人类哭丧着脸被送了出去,现在办公室内的问题又回归了原点——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正常来医院接班的夏成荫揉了揉额头:“从头开始理吧,高天逸你先说。”

被点明的未成年高中生直接从昨天夜里开始讲,说自己凌晨被护士赶去睡觉,一觉睡醒听到喧闹声才知晓自己同学从病房中消失的。

护士发现人不见的时间是定点查房的时间,比高天逸睡醒也没早多少。

后面便是查看圆脸男生所住的病房,能看到病床上有人躺过的印记,但摸上去却没有温度,说明人至少离开床铺半小时以上了。

未曾打开过的房门,没有脚印的地板,敞到最大角的窗户,留有浅痕的外墙……许多线索都都指向了一个可能——病房内的人是从窗户离开的。

夏成荫:“那姑且先这么认为吧,然后呢?”

高天逸:“然后除了留守的人,其他医务人员和你们部门的成员就开始排查找人了,我也跟着一起,下楼的时候撞见了白哥。”

说着,两名人类的目光都看向白僳。

一人是为了便于讲述,另一人的眼神就在很直白地在表达“你怎么又在这”的意思。

他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白僳好讪地朝人笑了笑,摸了摸被他摆在桌面上的白犬的皮毛。

柔软的毛发从直接扫过,稍加用力还能触摸到底下凹凸不平的身体。

寸头警员像是接到了挑衅,他一扬眉,问道:“白僳你来医院是?”

白僳伸手将白犬举了举:“找狗。”

夏成荫听了,无语的神情溢于言表。

沉默了将近十秒,他艰难开口:“那你的狗是怎么跑到医院里的?”

白僳秉承着不知道就乱答的念头说道:“不清楚呢,下次我给它的设备升级一下,把项圈改成能摄像的,估计就能回答夏警官你了。”

黑发青年若有所指地点了下宠物脖颈下的黑色圆环,皮制品这会儿变得有些起皮翘起,看起来是需要换了。

寸头警员盯着那所谓的,指引他们找到失踪病人的定位项圈,不情不愿地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虽然人类对定位项圈带领他们找人这一说法存疑,但目前来看,这是事实。

“之后你俩就一起行动,探查了两层病房后,在要前往五楼的当口,白僳建议你们去隔壁楼栋查看?”

夏成荫边总结边复述,他已经不去深究为什么先去隔壁楼了,问了估计也只能得到一句“要找狗”的答复。

“之前没人去隔壁楼吗?”

“人手不够,按照速度他们应该还在三楼打转,而我和白哥是从五楼查看起的。”

说是查看,实际上只跑了一个地点,偏偏高天逸还跟着跑了,回想起他完全没想起去其他房间,少年人只能评价自己一句鬼迷心窍。

所有对于“为什么”的疑惑暂且按下不表,人类很快转向眼下比较重要的一点。

只有白僳能够判断的一点。

寸头警员手里捏着两张照片,是同一角度拍摄的,照片上的人都躺在病床上双目紧闭,看着像睡着的模样。

夏成荫看不出差别,各方面的检查正在进行,暂时没有出结果。

也就是说,现在唯一能够给出答案的是……白僳。

黑发青年坐在桌子对面,心不在焉地撸着猫。

这间腾出来的医生办公室不大,一前一后两张办公桌,中间还是他们特意加上的长桌,让三人能够面对面,不至于分隔开坐。

“白僳,以你的看法,那名少年现在是……?”

从特殊部门在论坛获得二重身的线索到开始调查不过才经过一天,就算加班加点工作也没这么快出结论。

被问及的白僳回味了一下先前那瘫坐在地上的少年身上的气味,给了人类一个他们不怎么想要的回答。

“不是人了吧。”白僳说道,“和昨天拜访见到的那位女主人有点像。”

为什么说有点?因为味道上还是有所差别的,今天这个是……怎么有点酒味?

白僳对人类酒的品种了解甚少,光靠闻气味是问不出来具体类别。

夏成荫听了答案,陷入了长久的无言。

他身边的未成年高中生早就趴在桌上没了动静,在没人说话后,他才抬起头。

少年人额前被校服袖子褶皱压出了浅浅的红印,他咬了咬牙,追问道:“那……我真正的同学……”

白僳困扰地说:“那得看能不能在医院里找到了吧?”

虽然答案他早已知晓。

医院里是找不到身为人类的那名圆脸男生的。

……

人类的情感是复杂的。

这一点怪物一直没有搞懂。

就像他现在完全弄不明白,为什么人类少年会对一个……可能只能称得上是朋友的同学而感到难过。

他们的关系并不亲密,脱开了同学这一层关系后,爱好也不尽相同,平日里或许不会有多少交流。

所以,人类为什么会感到悲伤呢?

白僳站在病房门外。

被他判断成非人的圆脸男生已经被换了间病房,还留在这间医院内,但看守严密程度却翻了几番。

毕竟是留在医院的第一例,比外面那些散落在城市里的居民好看管多了,特别是圆脸男生的父母还不在本市内。

特殊部门几乎是瞬间便决定将圆脸男生的真实情况隐瞒下来,不然总不能现在跟人父母讲,你儿子被大变活人啦。

这会引得人惊恐不说,事后还得出钱请人消除记忆。

圆脸男生是出现在医院的第一例,如果想不出解决办法,想必还会有很多例,有这么多人同圆脸男生都是相同症状。

白僳看了会里面忙碌的人类医生和研究员——到了这个地步就不是普通医生能处理的了——他转头看向身侧表情不怎么明朗的少年人。

黑发青年有些好奇地问:“你在难过……好像还有点生气。”为什么?

最后三个字他没有念出来,但人类少年能从他之前的话语里辨别出他的语气。

“那是没办法的吧白哥。”会难过生气什么的,高天逸抿了抿唇,“那可是我的同学。”

“同学。”白僳重复道,前两个字轻得只有他自己能够听到。

少年人似乎是被人带起了情绪,烦躁地揉了两下头发,说了更多的话:“本来就是我发现他的不对劲……还把他送到了医院,可现在……”

高天逸将一些过错拦在了自己身上,他觉得是他昨夜去睡觉的疏忽才导致同学出事。

如果他不睡的话,他的同学是不是就不会——

乱七八糟的想法一下子涌现在脑海,未成年人逐渐变得焦虑起来,他还抬起手,牙齿咬住了拇指的指甲。

在想什么?人类在想什么?

少年人的情绪比起成年人来说更加外露,即使高天逸的身份与众不同,这会儿站在病房门外的他依然是个未成年的孩子。

天才之姿,可是个孩童。

人类少年自怨自艾了一阵,大抵是大脑终于冷静了下来,高天逸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颓废下去。

作为一个道士,一个能被道观中长辈推出来在特殊部门挂名的道士,高天逸是有很多小手段的。

刚刚他情感上经受了冲击一时大脑短路,现在理智回笼,他觉得自己应该干什么。

这么想着,少年人放下了手,拇指指甲被他自己咬得不成样,估计等会要找人借个指甲钳修一修了。

“那个白哥,我等一下要去——”少年人刚一转头,后续的话就卡在了,几秒后,他重新找回了说话的能力,“白、白哥?”

黑发青年贴得与人极近,好似在前面人类少年沉思的期间就在一点点靠近,现在人类少年转了个朝向,差点与对方鼻尖撞在一起。

鼻息之下,没有丝毫起伏。

令人感到奇怪的是,他完全没有察觉到白僳的靠近。

什么时候靠过来的?有一阵了吗?他为什么完全没有感受到白僳的呼吸?

一双不见光的黑眸注视着人类,欣赏到人类对于自己瑟缩的反应后,白僳才直起腰,拉开了距离。

“刚刚看你表情有点奇怪,忍不住凑近看了眼。”白僳给自己行径编了两句,“你刚刚想说什么?”

“哦……”少年人翻篇也很快,他猜许是成年人屏住呼吸的恶作剧,“我说我打算找一下我同学。”

见白僳还在看他,高天逸随手比划了一下:“我手上还有我同学的头发,稍微用点手段应该可以……”

未成年高中生边说边做,从宽大的校服口袋和外套里取出了道具。

人类是多少有一点特殊的收纳手段在身上的,这么大个罗盘是怎么放在怀里还勒不出印子的?

高天逸一手拿着罗盘一手拿着一小撮头发,嘴里念念叨叨着。

白僳不关心人类少年具体念的是什么,他能记下来但用不出,应该还需要罗盘这个媒介。

罗盘上的指针像是定位器一般来回打转,随着人声逐渐高亢,指针越转越慢,最后是停了下来。

高天逸看着指针朝向,诡异地沉默了。

白僳看了过去,看到指针朝向前方的病房。

哇哦,指向的是面前的病房呢。

尚未等白僳开口,人类少年飞快打着哈哈抢了话:“哈……可能是念错词了,头发还有,让我再试一次。”

还是先前的操作,还是长长一串烫嘴的词,这一次指针转了半天,最后朝向了没有结果的一角。

“哈哈……我再试试,不行的话还有血。”

血是之前问医院要的,抽血嘛,偶尔多抽一管也不是什么问题。

然而无论高天逸试了多少次,他的罗盘只给了他两个结果,要么指向眼前的病房,也就是现在躺在病床上的那位非人,要么就是没有结果。

次数多了,人类少年都要笑不出来了。

人再乐观也很难面对这么多次失败,高天逸有些被打击到,嘴巴张了又闭,手指抠在罗盘边缘。

白僳见证着人类从有所尝试到准备放弃,前后不过十分钟。

他想了想,蹲下身把一直在脚边发呆的白犬抱了起来:“要不要试试它。”

对上高天逸有些茫然的眼神,白僳补充道:“狗鼻子闻气味寻物,说不定能找到。”

人类怎么可以不去找答案呢?只有他一个人……一个怪物知道答案的话,未免也太寂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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