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人类女性卡了壳。
什么情况?他们之前看房子的时候没这处刀痕的啊?
回想了一下今天下午有谁在用厨房,答案只有一个。
人类女性在镜头拍其他位置的时候往回看,落后她几步站在厨房门口的黑发青年人在走神。
他没什么愧疚心地略过自己扔下的袋子,然后走到了墙边。
“那是什么?”人类女性飞快说完一句对其他布局的介绍,扭过头小声问,“那刀痕是?”
“嗯……房屋主人的馈赠吧。”白僳摸着下巴回答。
他这么说也没错,死在这屋子里的全是房屋过去的主人,他不过是少了个表时间的定语,问题不大。
人类女性有些困惑,明显是后来造成的损害,同房屋主人有什么关系?
疑惑归疑惑,介绍还是要继续。
人类女性没用白僳给的说辞,而是自圆其说讲了前任房主不小心造成的。
观众信了,他们对刀痕的关注持续了几秒钟,之后便移到了乱七八糟的料理台上。
镜头晃了一下,照到了边角落里垃圾桶中。
第一个被否定的才是正确答案。
“下面我们来看一下水槽,这个设计是——”说着,人类女性走过去,伸手扭开了水龙头,“……”
浅红色的水再度涌了出来,惊得人连忙关上。
但人类女性看见了,镜头也忠实地记录下了。
人类女性又忘了词,她张了张嘴,收回了手,有些迷茫。
他们设计这个环节了吗?
自来水从水管走,他们好像没有在管道里涂什么会令人误解的颜料啊。
所以这个是……?
“是铁锈。”不知何时站到人类女性身后的白僳回到了镜头中答道。
黑发青年越过人类,手按在旋钮上重新打开,水流清澈。
黑色的眼眸对准镜头,白僳一字一顿地说:“水箱没清理干净,我前面去看过了。”
人类女性很想问白僳什么时候上去的,时间上对方好像没有空余?
视线一飘,她看到屏幕上的弹幕比她还快地接受了这个说辞。
“是啊,很久没清洗了。”白僳眼神一转,“对吧?”
被抛去话头,人类女性连忙接下:“是,是啊,因为很久没人住才会……”
人类在说谎。
这间屋子半个月前还有人生活的迹象。
人类女性迅速过完厨房,往后的介绍就顺畅了许多,二楼一间间房间拍过去,配上一点恰合时宜小惊吓。
白僳站在二楼楼梯口,手按在楼梯扶手上。
如果他没有判断错的话……这里死过人。
这间屋子过去死人的场景应该是挺惨烈的,不止是楼梯扶手,头顶的天花板,房间内的地板,装饰画后的墙壁……许多地方都有腌入味……反正就是沁入墙皮内的血腥味。
翻修重建是一定程度上用建材和油漆的气味掩盖了血的味道。
但对怪物来说没多少用处,毕竟死在这里的人类太多了。
黑发青年在楼梯口停留了好一会,镜头中丢失他的身影的拍摄者经由弹幕提醒从前方寻来。
他刚走过来,镜头捕捉到的便是黑发青年倾着身体,倚着二楼栏杆往下眺望。
半个身子已经弯了下去,只要有人在后面推一把,黑发青年便能彻底摔下去。
拍摄者准备上去喊人了,刚迈出一步,只见黑发青年整个人往下倾了一瞬。
镜头如实拍下了这一幕,同样也拍到了黑发青年猛地攥紧栏杆停住自己下弯的趋势。
因为被身体阻挡,暂时还没人看到被捏出一道凹陷豁口的栏杆。
白僳觉得自己被人推了一下,仅仅是一下。
他重新站直身子后,摸了摸自己的背部,又摸了摸自己的脸。
他的人类伪装到底是好还是不好,为什么这帮子灵异吓人阴人的时候首选都是他?
流出的血水也好,飞驰的刀具也罢,现在更是直接上手。
人完全暴露在镜头下,白僳也没多做什么,就拍拍衣角,背过身挡住了损坏的栏杆。
“刚刚没站稳。”对手机上看到的弹幕解释了一句,“从这个角度的话,能看到一楼的雕像。”
白僳招呼摄像过来,从他所站的位置往下拍。
直播画面从水平到垂直,所有直播间的观众就这么看到了楼下寒光一闪的尖刺顶端。
弹幕纷纷吐槽着雕塑的摆放设计,要是摆在地上也就算了,还偏偏要固定在一楼的扶手边缘做装饰。
摄像师估计也觉得从高处俯瞰的角度看很不妙,马上把镜头移开,转向了二楼走廊。
人类朝前走,白僳也随之跟上走入镜头中。
二人离去后,呈凹陷状的栏杆再也坚持不住,从脆弱的链接处断裂开来,一小块木制扶手摔落下去。
木块落得巧妙,精确地瞄准了雕像举起的尖端,伴随着咔的一声,木块滑如其中。
声响引来了坐在客厅中负责幕后工作的男人的注意,他朝四周看了圈,找到了发声来源。
男人看了看在正常运作的设备,干脆站起身走到楼梯边。
他看看二楼栏杆缺口又看看雕像上捅着的那一截。
人类陷入了迷茫的状态。
怎么回事?他不记得栏杆有损坏啊?
而且……那是被人手捏出来的吧?
人类还在思考发生了什么,客厅中的电脑设备发出了轻微的刺啦的电流音。
声音极轻,没引起人类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