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竹月问出口便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
灵异怎么会吃充电宝呢?
它们以人类的恐惧,以人类的血肉为食来滋养自己。
是有一些灵异目标奇怪,但也离不开上面两类的衍生物,电器……实在是太奇怪了。
“开枪。”
前方忽然传来指令,祁竹月条件反射扣动扳机。
她的胳膊一直抬着,手很稳地对准了白影,枪响过后,白影被命中了。
白影并没有躲闪的意思,直挺挺地接下了子弹。
祁竹月枪中的子弹是特制的,对大部分灵异有特殊效果。
为什么说大部分?因为总有些超模的灵异,子弹对它们效果有限。
就比如现在,子弹穿入了白影中,像之前的那些充电宝一般直接被吞没了……不,好像有点用。
黑发女生瞪大了双眼。
子弹射出了一个小小的缺口,缺口处白絮扭曲着被卷了进去,形成一个小型的漩涡。
白影似乎蠕动着其他部位想把漩涡填补住,可进度感人,于是白影做了另一个举动。
白色絮状物直接把被子弹击中的那部分舍弃了,像是棉花被撕扯开,一团白絮落到了地上。
白影剩下的部分丝毫不受影响,只花了几秒便补充完了缺失的部分。
特制子弹有用,但不多。
开枪后的几幕带给了夏成荫一些思考,他还想从面前的白影上探知更多,但显然白影不这么想。
弃掉并补充完身体的白影把倒空的包一丢,当即朝后方移动离开。
白影的速度很快,快到只在视野中留下一条白线,让人来不及反应。
“祁竹月你留下看看这里还剩什么,我去追。”寸头警员拔腿就跑,朝着白影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小心点。”
祁竹月来不及应声,只能看着自己的前辈跑远。
黑发女生很无奈地蹲了下来,避开肢体的直接接触,借着其他物品的隔档,把地上的残骸大致翻了一遍。
行李肯定是都没有了。
也不知道那团白影犯什么毛病,把许多位游客行李扒空了,难道游客行李中有它在意的东西?
人类暂时不清楚缘由,暗自在心里记了下来。
白僳的行李也不例外,本身就没带什么东西的黑发青年除了换洗衣物就带了纸笔,现在纸张只留下几块碎片,笔更是不见踪影。
祁竹月姑且把剩下的行李分门别类放好,她刚分完,夏成荫回来了。
两手空空的寸头警员臭着一张脸,他无功而返。
“跑得太快了……”夏成荫咬牙切齿,“和刚看到时候的速度不是一个量级的。”
寸头警员追过去只看到了一片风卷残云般落下的杂物,白影游离得迅捷,几个眨眼间便消失在了视野中,也消失在了山林间。
要在一片遭受过未知灾害的山林间找一个不足人大的东西太困难了,夏成荫还只有一个人,只能作罢。
于是夏成荫返了回去,把搜索山林写入计划表。
“把东西放好等人过来吧……啧。”
“高天逸那小鬼你帮忙看着点,我先去医院一趟。”
……
“姓名。”
“白僳。”
“年纪。”
“二十四。”
“职业。”
“主播吧。”坐在病床上的黑发青年摸了摸下巴,“夏警官,我们都这么熟了,还需要走这些流程吗?”
寸头警员握着笔的手一顿,额角青筋直蹦。
他露出了一个颇为恐吓性质的微笑:“需要,麻烦白先生配合一下。”
“好吧。”白僳撇撇嘴,随后马上跟上一个响亮的饱嗝,引得身旁的警官又看向他。
黑发青年掩着嘴,打完第二声嗝才解释道:“寺庙里供给的早饭吃太饱了,还没消化完。”
已经从祁竹月那边得知福招寺早饭只提供了一些淡粥和萝卜干的夏成荫:?
这是把锅子一起吃下去了吗?怎么做到光喝粥就喝饱的,而且从吃完早饭到现在,已经过去大半天了,再怎么消化也……
特别的,白僳的食量是大胃王级别的。
总觉得里面有什么隐情。
夏成荫挑眉说道:“都过了这么久了,白先生消化不好?要不要给你安排个肠胃检查,先从胃镜开始做吧。”
总觉得胃镜不是什么好东西的白僳婉拒了:“不用了,夏警官刚刚问到哪里了,不继续问吗?”
寸头警官咂了下舌,遗憾地把写检查申请的表格放到后方。
“为什么会在福招寺?”夏成荫问道。
虽然这个答案他大概知道,但出于走流程的需要,夏成荫还是问了。
“去福招寺是为了祈福,这个很早就商量好了,是认识的一名朋友提议的。”白僳答道。
这个也挺好查的,白僳自认为以面前这位警员对自己的在意程度,怕不是访客都被他们记录在案。
“然后……”白僳拖着长音,“出院后朋友的家人身体出了些状况,所以换了安向文一起去,同行者还有朋友的学姐蔚文雪。”
说到这,白僳话语打住,问了个问题:“安向文和蔚小姐的情况怎么样?”
安向文当然是在隔壁的隔壁躺着,至于蔚文雪……虽然昏迷原因不同,特殊部门仍旧是把人送到了医院内。
还加急派人催眠修改记忆,按照祁竹月所说的一点一点改,以保证被旁人问起来不会露馅。
当然了,这些具体情况都无法告知,夏成荫就随口报了病房门牌号,说等白僳这边问询结束了,可以去串门。
“这样啊……”白僳装作若有所思的样子,“因为在法会那时候,我看到大家都不受自己控制,跟着主持的方丈念念有词,还划破了自己的手。”
“然后就忽然变得很困,安向文和蔚小姐先倒了下去,我虽然想坚持住,但是——”
“等一下!”夏成荫听到了令他在意的地方,“伱是说,你看到了法会过程?”
叙述被中途打断的白僳双目困惑:“是啊,怎么了吗,夏警官?”
夏成荫看向病床上的黑发青年,他感觉对方的情绪比起之前越发饱满了。
但是,能看到法会过程就很有问题。
隔壁两名早早醒来的人都说从门外听到方丈念诵的话语时便失去了意识。
为什么白僳是醒着的?
夏成荫心一跳,好像有什么超出他预料的事情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