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别玩了。”
“哦。”
把在楼梯上上下跑动的卷毛青年拽着领子提了回来,白僳没想到对方这么有童心,在发现楼梯建造得巧妙后,竟然玩了起来。
白僳总觉得人类青年的性格有些多变……或者说跳脱?
安向文挠了挠自己的卷发,还是乖巧地跟在了后面。
一到达三楼再朝右边拐就是大厅的正门,这里像是一处宴会厅,里面大大小小布满了桌子。
因为他们来得比较早,四周还有几张小圆桌子可供选择,不然就需要去挤中央的大桌子了。
落座后,经由询问发现距离开饭害有段时间,需要他们自己打发时间。
安向文本想建议玩个牌什么的,他包里有带。
可蔚文雪立马低头看手机,兴致不高,白僳也偏过头,盯着其他方向,没有理睬安向文的意思。
卷毛青年叹着气,自顾自地也玩起了单机小游戏消磨时间。
还好他多带了几个充电宝,电量管够。
白僳在观察四周。
他先看的是附近的人类,三三两两聚在桌边有说有笑的样子,看起来都是普通游客。
信仰深一点的……不在这里吗?
那些爬山时见过的虔诚的几名人类似乎已经消失了。
物理意义上地消失在了白僳的感知里,他猜可能是出人命了。
不过那和他也没关系,这座山里埋藏着再多人骨也和他没关系。
除非人骨能诞生什么上他食谱的灵异。
思绪发散完,白僳视线绕了一圈,落在厅中正前方的那个半圆形平台上,那里高出一截用红色绒布铺上,靠外侧还有个小讲台。
只要把下方吃饭的桌子换成座椅,这里可以成为一座讲堂。
正看着,他们这处五人只坐了三人的小圆桌忽然有人坐下,被打扰到的人不约而同地朝落座的人看去。
“咦……是你啊。”安向文拍了下桌子。
明明不记得爬山过程中与自己交流的漂亮女性的模样,这会儿看到却直接认了出来,仿佛对方的容貌此刻在记忆中忽然清晰。
漂亮的女性捋了下身下的风衣衣摆缓缓落座,她朝三人莞尔一笑:“你们好。”
“你、伱好。”
无论是安向文还是蔚文雪,在看到女性笑的时候,神色都恍惚起来,回应的话也说得结巴。
唯有白僳背脊微弓,手掌收拢:“你是……”
他没有感知到有“人”靠近,这个女性仿佛是凭空出现在一旁,然后坐了下来。
之前爬山的时候在平台上看还不觉得,没想到离了近了是这种感觉吗……唔……
白僳眯着眼。
要是用动物作比白僳的话,他觉得自己现在大概只是猫——竖起尾巴皮毛炸起,有些警惕的猫。
那名漂亮的女性樱唇一抿,柳叶般的眉毛随着笑容弯起。
如果边上两名人类还比较清醒,他们就能够发现自己挖空肚子能够寻来的华丽辞藻都不足以描述女性的美。
什么明眸皓齿、丰肌秀骨,一会儿又能听人念到乌发秀美、人笑起来眼波流转、顾盼生辉。
白僳瞥了眼嘴里一下换个词的安向文,继续看回不认识的女性。
漂亮的女性葱白的手指绕起垂在胸前的波浪卷的发尾,红棕色的发色晕染衬得肌肤更加白皙。
她另一只手指节撩着面颊,与白僳对视了好一阵,浅棕色的眸子才缓缓绽放笑容。
“其实叫什么只是一个称谓问题……”说着,红棕发女性瞥了蔚文雪一眼,“祁,喊我祁小姐就好。”
漂亮的女性笑意盈盈,尽管她的笑容在白僳看来和自己差不多假,那抹情绪并未深入。
“那……祁小姐有什么事吗?”白僳歪着头,语气疏离。
“因为对白先生有点好奇,所以过来看看。”红棕发的女性眨了眨眼,“名字只是一个称谓,我可以这么喊你吧?”
白僳不可置否地点头。
不过,风平浪静只是表面。
黑发青年人类的瞳孔却在逐渐拉长,继而在黑白分明的眼球中揉成浅色的一团,近乎透明。
五指也在桌面下舒展,白僳手指点上了桌子背面。
被怪异的眼球瞧见时,漂亮的女性隐约察觉到了什么,视线朝桌子下方一瞟。
她不慌不忙地侧过身子,换了个坐姿,右腿架于左腿的膝盖上,足尖绷直。
“啊啦~”自称姓祁的女性指尖轻点面颊,“不要这么戒备,我没想和你打架。”
“我只是……唔,看到同类,所以想来打个招呼?”
红棕发女性巧笑着,悠哉地拿起桌面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
滚烫的热水从壶嘴中落下,咕噜噜地在杯中积起升至杯沿,尚未平息的液体表面上漂着几枚茶叶,正滴溜溜地打转。
“这里的茶味道不错。”漂亮的女性说道,她还喝了一口。
白僳浅色的瞳仁缓慢复原,过了几秒,他往后一靠,身子倚靠在椅背上,重量使得椅子有点倾斜,他还有些不耐地撩了下头发。
“同类,是什么意思?”
不需要打架战斗那是好事,白僳觉得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暴露自身是件麻烦事,就算这里不是人类警察直接管辖的地盘,难保后续人类不会找过来。
说起来同类,他遇上过的灵异有好几个把他当做同类的。
哈……他哪里和那些家伙像了?
如果说一开始他还会混淆,思考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分类是不是灵异,但随着时间推移,这个想法已经消失。
灵异是口粮,区别只是反抗程度大小。
假设用人类来类比的话,就是他们吃家养的牲畜和狩猎一些……违法的野生动物的差距?
话说回来,白僳身下座椅轻摇,他再度瞥向旁边的两名人类。
在最初的晃神与碎语过后,两名人类不约而同地做起了自己的事情,没有再朝他们这边看一眼。
听不见看不见,察觉不到他这边的异样?
或许是白僳瞧人的目光直白明显,女性解释了一下:“在他们眼里,我们自我介绍完就各自做自己的事了,没有交流。”
漂亮女性重新对上深邃的黑眸:“刚刚说的同类,就是我和你呀。”
白僳蹙眉,没有接话。
女性等不到人回答,此刻才微微睁圆了眼睛:“等一下,你竟然不知道吗?”
他需要知道什么?白僳内心犯着嘀咕,他只知道自己是个怪物,总不能面前的女性也是怪物?
不像啊,他虽然丢失了记忆但还是记得自己只能有丝分裂,要是分出过什么部分,他不会认不出。
从他到这个世界起除了偷吃,好像也就在医院落了一些,在高速公路上留了一点……哦还有那个什么爱之医院。
白僳嘶了一声,不是很想去确认留在爱之医院那部分是什么情况。
增殖就增殖吧,有缘再遇上再说。
思绪飘了一圈,白僳将错开的视线放回女性那,发现红棕色卷发的女性收起了闲适的坐姿,双手交叉,支在自己的鼻前。
“黑皮?不……肤色不对,看性格也不是愉悦犯或者乐子人……还有什么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