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后视镜的观察会比较难以被察觉。
但是被看的人是白僳啊。
看了会窗外飞驰的景色,白僳总觉得前方有人在看自己,于是回过头,没发现有人转身,而是在后视镜上看到了副驾驶女生悄悄打量的眼神。
与他对视的瞬间,女生就把视线收了回去。
白僳:?
视线的交错未被白僳放在心上,他重新看回窗外,并觉得他们这辆车的车速好像有点快。
白僳不会晕车,但好像副驾驶的女生有点遭不住了。
“安先生。”蔚文雪咳了两声,“你是不是快超速了?”
“嗯?有吗?”安向文面容带笑,看了眼手机导航,“不是很多,才超了10%不到20%,这种情况下不被拦下来是不会被扣分的!”
说罢,卷发青年油门一踩、方向盘一打,蹭得一下把车开了出去,轻松地超过了前方的车辆。
蔚文雪一下子没坐稳,整个后脑勺磕在了椅背上,砸得她脑袋阵痛。
艰难地从短暂的眩晕中回神,副驾驶的女生发现车子已经开上了高速,安向文隐约有了要飙车的念头。
手有点痒,但是还是得忍住。
蔚文雪最后只是揉了揉脑后的长发,把发尾顺了顺,憋住了口中劝诫,同时手握住了右上方的把手。
开车的人是叫安向文是吧,她回去绝对要……
安向文的飙车之旅没能持续多久,主要还是因为高速太堵。
在畅快了十分钟后就看到高悬的指示牌上前方一片红色,几分钟后,车子停在了拥挤的车流中。
安向文意犹未尽地松开握住方向盘的手,叹了口气:“怎么堵车了呢?”
声音有些虚的女生也开口道:“怎么堵车了呢。”
二人语调不同,说的却是同一句话。
前者遗憾不能展示高超的车技给白僳看,后者疑惑这个时间点的高速不该堵车才对。
安向文看了看前方,把下巴支在方向盘上吐槽:“哪有什么应该不应该,我们市里的高速不分日月天天堵,小堵和大堵的区别罢了。”
支了会方向盘,也不见车子往前动多少,安向文聊天的心蠢蠢欲动。
“白哥啊。”人类换了个聊天对象,“之前在医院就想问了,白哥你去福招寺好像不止要烧香,还要干什么来着?”
白僳正眯着眼看窗外高速的某一处,随口答道:“观察福招寺的信仰构成,研究如何合法发展教徒。”
“……?”
安向文发现白僳说的一句话拆开他都听得懂,拼起来就令人迷惑。
“嗯……”安向文诡异地停顿片刻,决定岔开话题,“这堵车,感觉这个程度和清明扫墓差不多了诶,但还没到时间吧?最近有什么节日?”
前排的两个人没人知道答案,过了会,白僳说:“我知道了。”
“什么知道了?”安向文在驾驶座想回过头,却被副驾驶的女生按住了,后者提醒要遵守交通规则,“好吧好吧,白哥你看到了什么?”
“福招寺好像要举行法会。”
白僳亮了下手机,界面显示的是福招寺的公众号页面。
“嗯?好好好我不回头,我自己搜了看成吧!”
副驾驶的蔚文雪一言难尽,她想说驾驶员玩手机也不好……算了,这车也没個正常人。
她自己也拿起手机搜了搜,是能在福招寺公众号上看到刚发出没几个小时的活动预告。
非常突兀地要举办法会,这或许是热门寺庙的自信吧,活动页面说这几日预约的游客都可以参与,至于没预约的先到先得,人满了就不能再进场。
蔚文雪有些疑惑:“这种不应该面向教徒的吗……”
她特别指那种比较虔诚的信徒,他们这种随便去上个香的肯定不在其中。
安向文悄悄在方向盘下翻着手机:“说不定性质不一样,等去了就知道了。”
卷毛青年把公众号一关,但没放下手机,而是盲打又打了一串字,再把手机屏幕往旁边一戳,从驾驶座伸到副驾驶那。
明晃晃的屏幕上开着便签本,字号调到最大打了几行字。
——蔚小姐一直有盯着白哥看,是看上白哥了吗?
没等蔚文雪回复,手机收了回去,换了一句话递了过来。
——前面就想和蔚小姐说了,你的梨花烫是假发吗?有点歪了哦~
……
白僳觉得车辆前排的两名人类气氛古怪。
就在他低头看手机搜索导航看堵车要堵多久后,再一抬头,两名人类……应该说是副驾驶的女生宛如炸了毛,一个劲地捋自己及肩的亚麻发。
至于安向文,心情愉快地撑着方向盘,偶尔会漏出几句心里哼着的歌。
人类间……发生了什么。
大概有这样的感觉,不过白僳没有多问,只要人类不来揭他老底,随便人类做什么都行。
堵车期间的开车就是走走停停,反复摇晃之下会令晕车的人更加难受,即使是打开了窗户吹点冷风,蔚文雪也依旧想吐。
“咳,我车技很好的,你会晕车都是堵车的缘故。”
快闭嘴吧。
副驾驶的女生捂着嘴,一句话都不想说。
她刚被吓了一下,现在还得受晕车折磨。
半小时后,车慢慢悠悠地驶入了收费站边上的服务区,在蔚文雪的眼神威胁下,安向文不得放弃了自己的飙车大业。
车刚一停稳,副驾驶的女生迫不及待打开车门,站在车边呼吸新鲜空气,平复自己的眩晕感。
再、再也不想坐这个人开的车了。
所以为什么黑发青年一点状况都没有,果然他还是——
蔚文雪呼吸片刻,走到另一边驾驶室门边,把自己口袋里的驾驶证拍到窗户上,咬牙切齿地说:“等会换我来开。”
安向文眨了眨眼:“这不好吧,让女孩子来开车什么的……但是蔚小姐,你今天穿的是高跟鞋。”
蔚文雪动作一僵,低声念了句什么,蹬蹬噔踩着高跟鞋就去了车尾,她敲敲后备箱,示意安向文帮她开一下。
安向文按了什么,解锁了后备箱。
他转身刚想问白僳下不下车吃饭,一扭头,后排的车门已经被打开。
白僳站在车边看着停车场外的建筑,又回头看向来时的高速,舔了舔牙龈。
真可惜啊,刚刚高速上感觉有什么灵异在的。
该进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