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向文提议,要不要再把那具尸体再引出来。
白僳看安向文,安向文看白僳。
不知道怎么的,人类在对视中就明悟了,自己刚刚已经算当过诱饵了。
安向文:“那我们再……?”
白僳:“没有用,它会思考。”
从腐尸不攻击“落单”的白僳,到伏击其余人类,甚至会做假动作试图骗过白僳。
安向文有些惆怅,他开始疯狂回忆以前看过的恐怖电影一类的。
“消除执念?我们也不知道那具尸体有什么执念啊,消除凭依物好像也看电影拍过……但它的凭依物?到底要怎么办啊!”
“而且……我们还差两张卡牌,难道要先去电影院看一下吗?这一路上好像也没遇上其他灵异了。”
人类在愁开Boss房的条件,白僳还在观察周围略显变化的环境。
这个时候,旁人插了话。
“那个!”腿受伤的女生回过神,抹了抹脸上的黑色污迹,抬起了手,“你们是想知道那具坠楼尸体的事吗?”
见二人看向她,女生怯怯地说:“我大概知道。”
白僳看向安向文,后者用口型表示女生可信。
‘是人类,白哥你放心!’
这点白僳当然看得出来。
女生在表示自己知道情况后,指了指奶茶店的方向。
于是三人弯腰钻过卷帘门,走回了店铺内,狭小的室内环境更能给人安全感。
奶茶店内部桌椅板凳歪七扭八地躺了一地,能看出顾客员工离开时的匆忙。
腿部有伤的女生搬起把倒地的椅子坐下,她第一次见白僳,便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
女生名叫童雯雯,是趁着周末来商场打零工的学生,前两天扭到了脚,所以在听到疏散广播时跑得比别人慢,便被关在了商场中。
她腿上的伤口便是那腐尸抓伤的,幸运的是她当时离奶茶店很近,往里一躲,腐尸在门口蹦了两下就消失了。
七巧游戏厅的声音她也听到了,但她腿受伤就没想过出去,之后一直待在奶茶店内,直到安向文迷迷糊糊跑上来,她观察了一会儿才把人喊进来。
“那、那具尸体的话……”女生咬着嘴唇,“我有听店长说过……这个商场在建造过程中出过人命。”
白僳反问:“死过人?”
女生点点头:“是的,摔死过人,还是好几个,不过施工的时期离现在有点久,也都只是传闻。”
“但是。”女生的神情忽然有些惧怕起来,“开业前的那件事,我的店长说他也在场。”
“商场在开业前最后请工人来检查玻璃走道,有几块需要调整,便把玻璃地板卸了下来,准备换新的。”
“死人的事就是那时候发生的。”女生深吸一口气,“店长说,他说有名工人不知道怎么了,魔怔了般摇摇晃晃站起来,朝还没装上玻璃的地方走去,其他人喊他他都没有回应,就这么笔直地走了过去。”
“然后,他跳了下来,从五楼跳了下来。”
“工人当场死亡,尸体情况也很惨,但更奇怪的是……”女生说到这,吞咽了一下口水,“尸检的时候说,正常人摔下来根本不会碎成这样。”
“那名工人的尸体仿佛被什么重物反复碾过,已经烂得……”
后面的形容词不用说,在场的人自然能联想到外面那具尸体的形态。
“店长当时讲这个事情就是告诫我们在商场留太晚,他说地下车库那边有……有……”
讲着讲着,女生忽的如同断电般垂下脑袋,嘴里重复着最后的字眼。
接着她手一伸,说时迟那时快,童雯雯抄起边上的金属雪克杯,猛地朝离她最近的安向文砸去。
卷毛青年听得入迷,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但后方是墙壁,他也没地方去,后脑勺撞了上去。
双重疼痛使安向文感到头晕目眩,迷糊间他似乎听到“叮”、“砰”二声。
几秒钟后,安向文睁开眼。
模糊的世界逐渐变得清晰,映入眼帘的场景让他完全愣住了。
雪白锋利的刀尖直指他的鼻梁,没有砍下来的原因是女生的手被黑发青年攥住了。
一入手,白僳便觉得力量不对,以女性的体格而言,这股力道未免太大了。
女生仿佛感受不到痛,一击落空,她依旧要把刀往前送,即使白僳拦着她,她也在用力,手快要弯出超出人体能够达到的程度。
依稀听到了一些骨骼摩擦的声响,白僳手一抬,带着童雯雯的胳膊一起往上,没有什么怜香惜玉可言,用膝盖把人顶回座椅上压制住。
另一只手抽过一根摆在料理台上的金属勺,勺柄支起了女生下巴,对方那双无神的双眼展露无疑。
她嘴巴机械性地开合,还在重复刚刚的字眼:“有……有……”
像被什么迷住了,人的状态不正常,而且……
白僳动了动鼻尖,一点点朝女生靠近。
直到二人几乎面贴面,呼吸也完全可闻。
……
商场外的临时指挥处内,顾丞刚接完一個通知他溪中区又检测数值异常的电话。
他挂了电话,对着城市地图陷入沉思。
溪中区最近是什么风水宝地?灵异出现的频率也太高了。
一时半会想不到这其中的缘由,他把注意力移回面前的商场上。
商场建造时期发生的事故逐渐明了,一开始只是意外摔死了一个工人,对外称是摔死,实际上人是掉进了尚未凝固的水泥里,等到被发现时,人已经彻底没了气。
迷信的背后老板将错就错,把水泥接着灌下去,将阴差阳错产生的“打生桩”留了下来,老板更是用一点小钱打发了死者家属。
如果事情到此为止,那么之后工人意外死亡都可以理解为冤魂索命,但商场图纸一摊,他们发现事情没这么简单。
慢悠悠地等来了在局里挂牌道家外援,还穿着校服的高中生自行车一蹬,在指挥处门口一停,下了车。
外援坐下水还没来得及喝一口便被塞了张纸。
他看了会,眯着眼睛指着图纸一处说:“是有点像法阵,但不是我认识的任何一种。”